第二十六章 謎底揭曉

　　曾啟接著講招標那天后面的事情。

　　程博聞走后，我把那個女孩子送走。

　　曾啟把這一段快速略過，其實他和黃靜怡之間又爭執了一會。

　　黃靜怡對曾啟的評論相當苛刻，她說曾啟為了做成一件事不擇手段。

　　曾啟說：“我并沒有任何傷害我朋友的用意，有也是無意的，主要怪欣欣這個碧池。我要找機會好好教訓她，我要她付出代價。”

　　黃靜怡一臉嫌棄的說：“所有男人都這樣，對女人都是想利用，討厭女人的脾氣又抗拒不了她的身體，想利用女人，人財兩得，卻不許女人給自己留點余地，如果你的目的并不純良，那背叛就是從最初開始的。”

　　曾啟生氣了：“這是兩回事，我只是做正常的商業競爭，她是買賣多方情報牟利，我打賭，只要錢夠，她可以偽裝身體，更可以偽裝脾氣。我不能說我是好人，我只是偏巧的得罪了惡人罷了。”

　　黃靜怡慢慢的把襯衣的褶皺一點點理好，又問：“那我問你，你用盡力氣，搞到很多信息，是志在必得，那么，我問你，如果天不遂人愿，你代理不下來游戲怎么辦？”

　　曾啟說：“我已經盡力，剩下只能聽天由命，如果真的代理不下來，我會想法簽另外一個游戲，保證持續的資金收入，然后做游戲，我的夢想就是做游戲，做出像你實習的大公司ibu出品的那些大作！像《雷孟》，《細胞合成》，《刀客信條》…”

　　黃靜怡本來已經起身，聽曾啟說到ibu，又坐下，示意曾啟坐在她對面：“說起ibu，我選擇來一家游戲公司實習是為了了解這個行業，你信了吧，肯定有些目的是想了解你的工作。或者能幫助你。大略也稍微懂了一些什么是游戲，從去年我們在圖書館重逢開始，你一直說的做游戲，是說當策劃，設計游戲對吧！”

　　曾啟像孩子一樣握緊拳頭像發誓：“對，當最牛的策劃，設計最好玩的游戲，才能娶最美麗的你！”

　　黃靜怡噗嗤一聲笑了：“能正經些不？我在ibu了解了，有些外國游戲前些年來到國內開分公司，嘴里說是看重中國市場的長遠發展機遇，眼前想著廉價的勞動力，前些年日本的動畫公司都是跑到國內做動畫片的，我們學生時代看的那些動畫片，《圣斗士》，《灌籃高手》，還有你推薦我看的《幽游白書》，動畫片都是國內做的，便宜啊，日本一個畫師有20萬日元月薪個，我們這邊500打底，畫一張算一張錢。”

　　曾啟笑道：“我不記得推薦你看《幽游白書》，但也許會推薦你看《美少女戰士》或者《圣傳》，《雙星記》什么的，對你去法國，應該看《凡爾賽玫瑰》…”

　　黃靜怡打了一下曾啟的手：“不要打岔，像以前報道過的，那個非法游戲《提督的決斷》，天津的暗榮公司是畫畫的。他們分公司給日本人代工了很多年的美術，想在日本發售的游戲結尾名單里加一句鳴謝天津暗榮都不允許，日本人的態度是，代工畫畫給你們加工費就行了，還想要名字啊？”

　　曾啟低頭說：“我懂，一時間，他想起在深圳銀虹漫畫先給香港漫畫代工后來開始畫自己漫畫的曹宇航，好些個月沒他消息了，就連曹宇航最好的朋友程博聞也沒有任何信息，想起程博聞，又是一陣難過。”

　　黃靜怡說：“上海開的幾家外企游戲公司都差不多，利用這邊廉價勞動力做事，ibu居然讓這邊的分公司做原創游戲，先后開了一個f1賽車游戲，反響很一般，然后是一個大型3d游戲，做到一半砍了，現在就是這個寄予希望的《保護天使》。”

　　曾啟說：“我知道就是美劇綽號《大胸女保鏢》的改編游戲，著名導演唐季禮做動作導演。”

　　黃靜怡啐了一口：“是的，現在這個游戲sony認為品質低下，不予發行。現在ibu的高層已經上門去施壓（乞憐）了。法國最高層已經決定，褫奪上海ibu做原創游戲的權力，哦，也不完全，還有一個《誰為歌狂》的和動畫片聯動的小游戲開發中，這是唯一為本土開發的小型游戲，總之，ibu相當長的時間講不會有你所說的大型原創游戲了。”

　　曾啟不解：“你講ibu干什么，他們和我們國內做游戲的相比是另外一個世界…”

　　黃靜怡說：“你還是不明白，我是想說的是ibu的人無論如何是在做游戲，設計制作游戲，這是有創作的，帶有藝術性的行為，那么你在做什么呢？

　　你天天忙著，忙著說要賺錢！

　　你賺了錢是為了干什么呢？

　　曾啟是：“當然是做游戲了！因為之前做游戲沒有錢，因為之前國內做游戲的人都窮到餓死了，所以我必須賺錢，賺到錢了活命了才能做游戲。”

　　黃靜怡抿嘴笑了：“想做一件事的理由有千千萬萬，做一件事的理由也是千千萬萬，而你用的是最拙劣的借口，等賺了錢。電影中有個最俗套的臺詞：‘等我賺了錢就來娶你’，那肯定是娶不到。還有一句臺詞：‘我做完這單生意就收手’，收得了嗎？”

　　曾啟低著頭說：“我確實想做游戲。”

　　黃靜怡站起來，把曾啟也拉起來：“這一點我不會懷疑，我只是擔心你在這樣商海的反復中，在這樣的爾虞我詐中失去本性，你最初為什么想做游戲。”

　　曾啟的思緒飄回了十幾年后，為什么，就是覺得世面上的游戲很單調，很無聊，想做有趣的有意思的游戲啊，這就是初心啊！”

　　曾啟說：“我是要做游戲，做好玩的游戲，要好玩到你也喜歡玩才行，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玩游戲了，因為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玩游戲。”

　　黃靜怡開心的笑了：“如果你真的做出來，那么我陪你玩。”

　　曾啟也笑著說：“你這個口氣不像我女朋友，倒是像我娘！”

　　黃靜怡又好氣又好笑：“我說兩句規勸你的話就是你娘了？你什么意思，嫌著我管你了，多說了幾句？”

　　曾啟：“沒別的原因，因為有奶就是娘！你要沒什么事，能不走嗎？我們聊聊天？”

　　黃靜怡說：“不行，你不是明早要去投標嗎？按習慣，做大事前要沐浴齋戒，然后戒色對吧。

　　曾啟說：“那招標完成后豈不是可以酒池肉林的狂歡。”

　　黃靜怡說：“好，可是我明天就要回法國了，我的實習，嚴格說是見習結束了。不過我七月放假了會回到北州，我們還可以再約…”

　　上面這些事情，曾啟當然沒有講給李騰和肖蓉琳聽，他只是說：“我把女孩子送出去又吃了飯后回來，就一直在思考到底填多少錢來報價。”

　　最后曾啟在第二天早上出門前，填了最終的價格，并且蓋章后密封起來，又一次來到八佰伴的時代廣場。

　　走進時代廣場，曾啟給黃靜怡發了一條短信：“我來，我看，我投標。”

　　稍后黃靜怡回了一條：“你去，你行，你必贏！”

　　過了一會又發來一條：“我去浦東機場了，一會就出關，希望起飛前看到你獲勝的消息。”

　　曾啟特地一層一層的向上，路過五樓ibu上海的時候，他稍微停留了下。曾啟看見無數游戲大作的招牌下，幾個年輕人在合影，他們腳邊放著紙盒子，紙盒子里是茶杯，書籍還有相框和手辦，曾啟清楚的聽見一個年輕人說：“沒想到打印退工單的速度這么快啊！”

　　另一個安慰他：“你是剛好合同到期了，我下個月也要領取便當的。”

　　幾個人笑起來，在ibusoft大字前伸手指擺v，眼中含著淚。

　　曾啟知道當年要進ibu做游戲設計非常不容易，以ibu的錄取標準應屆生需要是211且英文聽說讀寫都精通為基礎條件，進來的年輕人以為自己將會做大作，為世界開發游戲，而一夜間，就被掃地出門。（合同到期截止的沒有任何補償，提前結束的，給一個月，僅此而已）

　　曾啟感嘆著，來到了雅多事的辦公室，年總也在那里，手里緊緊的夾著一個公文包，雖然和雅多事的昌先生有說有笑，手上沒有絲毫放松。

　　看到曾啟進來，昌先生說：“人到齊了，我們看看結果吧。雖然此時我有很多想法，但是千言萬句抵不上一個實際數字，公布吧。”

　　年先生說：“無論結果如何，也無論曾先生是否超過我的報價，超過多少，這寫好的標書已經是定局，我表示對韓方的感謝和對曾先生公司的尊重。”

　　年先生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ems的大信封，放在桌子上：“數字我填好了，還蓋了章，沒有任何悔改的余地。曾先生也是這樣嗎？”

　　是的，曾啟從筆記本包里取出文化交流會的紀念品，一個活頁夾，把它放在桌上說：“我按照規定，填寫了報價和法人簽名，并分別蓋了公章，不會修改也不能修改。”

　　昌先生慢慢同時打開看兩個標書的報價。

　　嘴里說：“太奇怪了，兩個報價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