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虎見蒙面人對大伙一再出言不遜,更是怒不可遏,狂聲吼道:“你這蒙面老者,我看是活膩了么?竟一再出言辱我江湖兒郎,口口聲聲護那穿封小兒。我想知道,那馭淋劍法你又當又作何解釋?”
程虎話語間,總是用手指著蒙面人,估計是這一不雅舉動激怒了蒙面老者,就在程虎話音剛落之際,指出的食指,瞬間不翼而飛,一股錐心的刺痛從指間傳至全身,食指指根,血涌如噴,直疼得他在那里“哇哇”怪叫不止。
然而此刻,蒙面老者的身子已在眾目睽睽之下悄無聲息地換了位置,從起初離程虎一丈開外的地方,眨眼即到了程虎跟前,也因如此,蒙面老者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起刀落,當即削下了程虎指出的手指。然而這一切,在場之人卻無人看清,可見蒙面老者的功夫,也是罕見之輩。
蒙面老者的彎刀之上,還滴著程虎的鮮血,老者冷哼一聲,口中念念有詞地道:“老夫此生,最討厭別人用指頭指我。”
萬天壽見二弟指頭被削,在那里嗷嗷怪叫,不由心痛萬分,搶步到程虎跟前呼道:“二弟,你感覺怎樣?”
隨后斜眼怒視著蒙面老者道:“你竟敢傷我二弟?我今天跟你沒完。”
說著,便飛身立刀,與蒙面老者怒目以對。
蒙面人冷冷說道:“你們不是想嘗嘗馭淋劍法的厲害嗎?今天我就用我手中的彎刀,讓你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馭淋劍法?”
此話一出,令眾人不由都為之一愕。
萬天壽不由哈哈笑道:“你會馭淋劍法?老頭,莫不是怕了,想要臨陣脫逃而故意這樣虛張聲勢吧?”
蒙面人道:“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程虎在一旁吼道:“大哥,別跟這老者廢話了,快殺了他!”
他因方落。程虎喉間,突感一陣冰涼,待大伙看清之時,程虎的喉嚨之處,已莫名地出現了一道無血的裂縫,整個身子,如一根干柴一般,“撲通”一下倒了下去,再無動彈。
眾人俱都沒有看清老者所使的是什么奇幻招數?他站在原地,貌似沒動,卻隔空將程虎斃于彎刀之下,這等手法,卻是現場很多人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的奇招妙式。
萬天壽見二弟橫尸當場,自是傷心欲絕,憤怒的戰火,立時在他胸中燃烈。當下對著蒙面老者吼道:“你這卑鄙小人,到底使了什么妖術?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用這般毒辣的手段殺我二弟于無形?今日,我萬天壽定要讓你血債血還。”
蒙面老者不削地道:“連馭淋劍法你都識不出來,有什么資格讓我血債血還?”
萬天壽聽言,頓如吃了一記悶錘,惶恐地道:“你方才所使?當真是…馭淋劍法?”
蒙面老者道:“馭淋劍法很少在江湖之中驚現,你少見多怪,我不怪你,不過今日我不想再添殺戮,我來的目的,就是想澄清你們對穿封狂的誤會,告辭!”
辭音方落,突聞一個蒼勁醇厚的聲音傳來:“且慢!”
蒙面老者從其聲源之中,判斷出發聲之人尚在五里之外,并知來人的內力,深厚精純,可非一般常人能比。
他站在原地,從容淡定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期待著發聲之人的出現,如此高深莫測之人叫停自己,斷然是敵非友,索性留下一看究竟,到底來人是哪方高人?
須臾間。
人群背后的山石之間,倏地彈射出一條黑影,初見來人,也是黑衫蒙面,和起初的那個蒙面老者,如出一轍,二人唯一不同之處,就是來人是個跛腳。其他的,不僅是各種神態形貌都極其相似,就連手中彎刀,都難以辨別你我。
跛腳人的出現,頓時混淆了大伙的眼睛和判斷,令眾人不由面面相覷,驚訝萬分。
就連先到的蒙面老者也深深為之一愕,正深思之際,突聞尹墨軒對著跛腳人問道:“閣下內力深厚,輕功了得,實令我輩相形見絀,拍手叫絕。敢問閣下出自何門何派?作何稱呼?”
跛腳人視若無人,根本沒有理會尹墨軒的問話,只是和起初那蒙面老者四目相對,各自眼神之中,都流露出很多五味雜陳的情感。如此這般,更是令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相互對望,半晌沒有任何言語,可二人眼神之中那錯綜復雜的情緒,實在令人不解。
相望許久,起初的那個蒙面老者,終于忍不住對跛腳人問道:“你是老五?”
雖然跛腳人也蒙著面,但從他奇異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早已熱淚盈眶。也不知是什么力量催使他腳下一滑,頓時已一頭栽進了那蒙面老者的懷里泣聲呼道:“四哥,…!”
蒙面老者深擁著跛腳人,感到十分驚訝且意外,哽咽著道:“你真的是老五?你當真是我的五弟!”
跛腳人輕輕掙開蒙面老者的懷抱,倏地扯下已被淚濕的面紗,淚流滿面地道:“而今我已面目全非,不知哥哥是否還能將我認出?”
看著來人臉上的灼傷,蒙面老者痛心萬分,眼淚頓時破堤,哽咽許久才道:“當日在羊埠寨中,面對那么多楚軍,如此兵兇戰危的情形,老五你能存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加上當日那熊熊烈火,瞬間將那片茅屋燒了個干凈,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躲過那一劫的?”
跛腳人已淚濕了眼眶,泣聲說道:“我這渾身的傷,都是當日的烈火給燒的,當時我暈倒在了大火之中,人事不省。后來我醒來之時,我已經在最危險的楚營之中了。”
他滿臉憤恨,微頓又道:“那些楚軍,真是卑鄙無恥,將我抓獲,索性一刀了結得了,殊不知他們反倒將我治好,施以毒藥將我控制,使我生不如死,后來因難以抵御藥劑的控制,最終我便成了他們助紂為虐,殺人不眨眼的殺人工具,真是可恨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