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金田一見想法得到切實的驗證,雙手握住舉在胸前,語氣更加自信,“梳理一下整個過程,蒙面人把含有紅白色包裝的榛仁口味巧克力的架子藏在寬大的雨衣里,在闖進書房后,摁下按鈕,打開黑色手提袋的底面,之后堂而黃之得放置在桌面上,整個蓋住原有的架子,
”然后等他強制喂食白色膠囊給遠藤先生后,我們注意到他來到黑色手提袋前,背對我們在整理手提袋,事實上那時他應該按下了關閉底面的按鈕,或許手提袋里還有往下抓取的機關,但我看架子底下弧角的設計,不需要抓取應該也能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將架子和桌面分隔…
“最后他一只手提起黑色手提袋的同時,另一只手快速從雨衣內摸出藏著的巧克力架,放到桌面…等到他走開,消失在西側落地窗的一側,
”這時,我們所見,棕黃色的架子還在原來的位置,但此架子已經不是彼架子。”
“的確有相當大的可行性。”麻生警部一一撿起地上的巧克力和傾倒的架子,丟進關閉底面的黑色手提袋,遞給警員福山。
”原來是這樣!“七瀨美雪眸子流露出異樣的色彩。
”所以那起案子的犯人只能是攜帶著類似旅行袋,穿著寬大雨衣的外來游客,而綠子小姐在周五,即下毒者作案的前一天,就已經返回了郡下八幡,相信她從家里出去外面時的裝扮,應該有人能夠證實一二。“坐在中間高背椅的佐木補充說道。
“當然不是我!”遠藤綠子身子縮在旁邊的堂本昱的懷中,可憐兮兮道,“我怎么會做這么可怕的事情!”
這是對一周來所遭受的白眼和委屈的宣泄。
“哼,不知道佐木君有沒有想到兇手究竟是在我們中間,還是生活在宅邸的其余人?”長治小野見佐木和金田一出盡風頭,出于挫挫銳氣的考慮,就冷笑問道。
“雖然腦子里總覺得個別問題還是存在陷阱,但暫時并沒有想透,怎么?難道長治警部已經看出來了?”佐木不動聲色地反嗆。
“呵呵…反正不是在我們中間,當時我們數人的不在場證明可是牢不可破的,絕不可能分身去做這些事情。”長治憋得面色難看,最后也只能說出這句話來。
“不一定哦!”微抬銀色無框眼鏡,佐木神秘一笑。
“說什么大話,東京來的偵探就只會耍耍嘴皮子嗎?”
“長治先生,請你嘴巴放干凈點,至少,遠藤先生藏在表演中的、有關掉包巧克力架的手法已被我們識破!”挺起胸膛的金田一站出來維護佐木。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幾位還請不要吵了,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抓到兇手啊!”伸出雪白的手掌揮動,遠藤綠子作為宅邸的主人,適時出來阻止愈演愈烈的局勢。
“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是有些人,歲數活到動物身上,眼界狹隘,見不得別人好。”佐木肯定她的同時,還不忘冷嘲熱諷一下長治小野。
“你…”后者火冒三丈,顫抖地指著佐木的高聳的鼻尖。
“好了!就聽綠子小姐的話吧。”麻生警部板起面孔,不怒自威,隨后他沖面色憂郁的女生說,“要是綠子小姐身體不大舒服,可以上樓休息,該問的我也問過了,不過暫時不要離開這座洋房,另外,警方這邊,還有很多需要展開調查的。”
“沒事,請不要漏過一絲證據。”言畢,她扶著額頭起身,在堂本的攙扶下,離開了放映室。
“堂本先生是綠子小姐的未婚夫嗎?”麻生警部咬著黑色油性筆的筆頭,隨意問道。
“恩,看上去相當恩愛。”七瀨美雪捧著手,一臉憧憬羨慕的樣子。
“美雪?”濃眉大眼的年輕人咪起眼睛,注視著她。
長發如瀑的女生努努嘴,頭發一甩,留給他一個后腦勺,“哼,阿一,你可差遠了,不對,我們不能和他們比較的。“
”真是一對歡喜冤家!”佐木心里如是想著。
坐久的他起身活動身子,目光瞥到那盒在書架第一層隔板上靜靜躺著的黑色磁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立馬開口:“麻生警部,我們能不能看下那盒磁帶中記錄的錄像?”
“哦,“國字臉的魁梧中年人回頭望了一眼,不假思索道,”沒問題!”
幾名警員從別的房間搬來電視機和播放磁帶的機子,通上電,放在胡桃木制成的桌面上,屏幕正對佐木等人的方向。
穿著深色皮鞋的麻生警部在遠藤綠子離開后的留下的空白位置坐下,手握著遙控板,套著白色手套的手指在摁遙控板上有些模糊的膠體按鈕,他身子前傾,“話說回來,遠藤先生為什么要拍攝這么一段錄像呢?”
“這也是令我困惑的問題。”佐木直言不諱。
雪花屏。
“這盒錄像帶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麻生警部打開電視,調到播放磁帶錄像的制式后,吩咐一旁的警員幫忙按下機子的播放鍵。
“你一會就知道了。”
畫面開始播放。
書桌后的壁爐架,鐘表顯示的時間為八點整。
桌面有巧克力架子和筆筒擺放。
整個畫面除了黑白,沒有絲毫的色彩,像是在看20世紀上半葉的默片。
“怎么是黑白畫質的?”麻生錯愕道。
“遠藤他特意要求的,而且是無聲的,真不知道是搞什么鬼!”暴躁的長治小野不滿地回應。
“不妨從這種角度考慮,他雖然拍攝下來,卻不想我們通過彩色畫面來揣測出巧克力架子被替換掉的玄機?”摸著右腮的金田一說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這樣,這段錄像又有何意義?單純是記錄演出嗎?”佐木眉頭緊鎖在一塊。
頂上的兩盞筒燈散發著暖白色的光芒。
麻生警部的銳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視屏幕,沙包大的拳頭托著自己下巴。
畫面中,遠藤洋久的高大身影出現在畫面右端,繞過桌子右側,來到書桌后面坐好,停頓數秒后,他拿起筆筒里的其中一支“筆”…
約莫二三十秒后,畫面左側出現蒙面人的身影,和他們描述的差不多。
之后的過程,蒙面人的動作和遠藤洋久的反應,也都沒有什么出入。
最后的畫面,伏倒在桌面上,仿佛死了的男人僵硬地起身,沖攝像機的鏡頭方向點了點頭,錄像的時間定格在2分40秒。
至于畫面中鐘表的時間:8點2分5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