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八點五十五分,沒了嫌疑的乘客們相繼離開。
走下公交車臺階的那一刻,佐木的衣衫全都濕透了。
他活動了下頗為僵硬的筋骨,扭扭脖子,“車上還真是讓人透不過氣來!”
“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嗎?”
“不用了,”佐木望著那個被左右兩個警員夾著塞進警車后座的高瘦背影,“你晚上還要忙,我自己坐車回去吧!”
“謝謝的話就不多說了,你和金田一都是我相當看好的偵探,。”劍持勇的胳肢窩夾著深色牛皮筆記本,悠悠說,“幸虧志島有太沒有死纏爛打,如果他知道因為暴雨,浸泡在垃圾桶內的手套已經驗不出有效的毒液成分,恐怕也不會這么輕易認罪!”
“如果是個心理素質良好的犯人,甚至能將那丁點的尼古丁成分歸于垃圾桶內煙頭的煙蒂,從而否認手套的歸屬,”佐木抱著墨傘,繼續說,“當然,倘若手套內部能查驗出志島的皮屑成分,他也不好推脫。”
“作為一個高中生,你懂得也太多了吧,毒藥的成分都能輕易分辨出來。”劍持勇回想到佐木在小野由美前就說出了毒藥的名字。
“這種常見易得的致命毒藥,在推理小說中可是經常出現的!而且它的氣味相當容易分辨。”
警部大叔微笑道,“真不用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了,你去忙吧。”
言畢,佐木晃著墨傘,獨自去往最近的飯田橋站,繼續坐車回家。
“偵探值只漲了三點…幸運石沒有建功,這么看來,所獲得的點數似乎和案件的死亡人數有直接的關系…話說回來,我個人碰到的案件頻率似乎也不低啊…難道也是因為這把破傘?”他抓著墨傘放在眼前仔細端詳,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就垂放回去了。
滴…由于‘隱藏功能:增加觸碰案件的概率’被發現,獎勵十點偵探值。
“我?!”佐木頓時無語,但看到有十點偵探值送,也就苦笑了聲,“還真有個坑,不過…我喜歡!”
鏡片中映射著佐木消瘦的背影,在報社當記者的桑田法月,拿出攝像機拍攝了幾張他的照片。在向劍持警部詢問了有關佐木的部分消息后,捧著剛才偷偷摘錄細節的草稿,馬不停蹄得趕回報社,打算出爐一份關于該兇殺事件的新聞報道。
稿紙上赫然寫著潦草的標題:震驚,高中生偵探以一己之力偵破公交車毒殺案!
夜晚9點40分,佐木終于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澀谷的家里。
“佐木,怎么這么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良子嗔怪一聲,隨即又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喜道,“咦,你是和哪個女同學出去玩的?”
“你怎么猜到的?”
“和平時截然不同的打扮,而且也沒聽你提過什么朋友之類的…”
“歐噶桑,別推理了,”痛苦得阻止了良子的推理,佐木捂著腦袋,準備上樓,“今天推得頭都爛了,我只想靜靜,好好睡一覺!”
“這小子!算是開竅了…但高中的話,還是不能太放肆,明天得提醒提醒他。”等佐木上樓后,良子變得頗為心事重重,她看了眼玄關處方向,又瞥了瞥墻上掛著的鐘表,“連續一兩周,連太郎都到半夜才回來,是不是公司的經營上,出現了什么問題?”
翌日,當金田一和七瀨美雪還被困在悲戀湖解決連續殺人案件的時侯,佐木上報了,雖然不是正面照,但由于標題過于‘震撼’,描述的內容又過于寫實,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一顆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部分媒體就是這樣形容一天之內連破兩樁兇殺案的高中生偵探——佐木。
可報紙的主角卻沒有絲毫的覺悟,他躺在床上,努力思考黃金周余下兩三天的安排。
周一,不動高校教學樓的樓頂。
“‘我可是為了你,把我的雙手給染紅了!’遠野英治在說完這句話后,又叫了聲‘惠子’,然后抱著腦袋跳窗出去,我和五木陽介跟著沖出,看到他上了小汽船,沒來及得攔阻,
“馬達轟鳴,船身啟動飛速開到悲戀湖的湖心,緊接著‘轟隆’一聲,一團火球在湖面炸開,緩緩升騰到半空,傍晚降至,悲戀湖漸漸變紅,像是被遠野英治的血給染紅一樣…”金田一盤腿托腮坐在屋頂抬高的水泥臺上,旁邊是金屬外殼的水箱,靜靜地講述著發生在悲戀湖上的連環兇殺案。
“遠野英治的前女友惠子,和七瀨學姐長得很像嗎?”佐木插著兜,倚靠著水泥墻,笑著抬頭看了眼陽光下的金田一。
“五木先生拿過照片給我看,第一眼我還詫異美雪什么時候和遠野排的照,真得很像呢!”
“我記得悲戀湖的案子,遠野英治在爆炸后雖然失蹤了,但是好像沒死,之后又在哪起出現過來著。”佐木心里如是想著,嘴上問,“對了,聽說美雪她的腳受傷了?”
金田一擺擺手,一副樂天派的樣子,樂呵呵地說:“沒事的,那種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操場上嬉戲的學生返回教學樓,佐木平靜地說:“快上課了,我先回去。”
“我才不想去上歷史課,煩死了!”金田一開始慫恿他逃課,“逃一兩節課無所謂的啦,我還想聽你講講神秘云霄飛車殺人和公交車毒殺兩起案子的細節呢?”
“讀書要有讀書的樣子,等你以后出社會就會明白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
“后悔當初怎么就沒好好讀書!”
“佐木同學老是說些老氣的話,讀書這種事,要看興趣的嘛,我的興趣,暫時只有推理!”金田一握緊拳頭,片刻后松開,他跳下水泥臺,拍拍佐木肩頭,邀請道,“這周末,琦玉縣有天下第一夜祭典,很熱鬧的,有興趣來看嗎?”
“好,學長隆重邀請,當然去!”
“就在我家附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