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上帶來的變化,讓寧少陽有一些惶恐。
他當然知道這樣是不好的。
這會影響到他的心境,耽誤他的修煉。
他去找諸葛明珠,說起了這件事情。
他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面對許蓁的時候,身體會出現一些什么樣的反應,只是說自己心魔滋生,很難控制,還不如在筑基境界的時候。
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修煉上面出現了問題,使得心境出現了倒退的情況。
諸葛明珠倒是知道他的煩惱究竟是怎么回事,對他說道:
“這個倒也不是你的心境有什么后退,而是融合了真龍之血的緣故。你要知道,龍性最,你融合了真龍血脈,就不可避免地會出現那樣的麻煩。”
寧少陽聽到那個不可述說的字,臉色一紅和諸葛明珠這個女師父討論這樣的問題,著實有一些尷尬。
同時又擔心起來:“這樣…會不會影響我以后的修煉?”
“你已經進入到了金丹境界,肉身已經圓滿無漏,就算是真的和女子有了那種行為,也不會傷害到你的道基。”諸葛明珠說道。
寧少陽偷偷的松了一口氣。
以前心思主要都用在修煉上面,并沒有怎么想過那方面的問題,就算是有了那樣的念頭,也馬上會誦念辟邪神咒來凈化心靈,免得思想那些無聊的東西耽誤了自己的修煉。
可是在融合了真龍之血之后,身體生了很大的改變,之前倒也沒有什么,和許蓁有了近距離的接觸,血氣被激起來,就很難遏制下來。
他不喜歡那樣的感覺。
一方面,害怕耽誤自己的修煉,損壞自己的道基。
另外一方面,又覺得對別的女人動那樣的心思,是對陳纖纖的背叛。
可是,那種感覺現在已經很難遏制下來了。
他又不可能時時刻刻都來念誦辟邪神咒,那樣同樣會耽誤到他的修煉。
諸葛明珠這樣的解釋,至少可以讓他對那種事情沒有那么的恐懼萬一控制不住生了那樣的事情,不至于造成萬劫不復的后果。
不過,諸葛明珠說完那段話之后,又說道:
“但我還是建議你盡量的控制自己的心境,你可以當做這是對你心境的一次磨礪,能夠熬練得過來,對你以后的修為有著很大的好處。”
寧少陽心中一凜,連忙說道:“是!”
諸葛明珠又道:
“當然,堵不如疏,以你現在融合了真龍之血的身體狀態,一味的斷情絕欲,也不是什么好的辦法,該疏通的時候,也要疏通,用不著拘泥。怎樣對你以后的修煉更有利,就選擇什么樣的方法。”
寧少陽知道諸葛明珠的意思,不由得臉色又是一紅,不知道該怎么應聲。
諸葛明珠又說道:“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當你控制不住自己心魔的時候,渲泄一下,也沒有多大的問題,甚至對自己的修煉還有一定的好處。可是,你要弄明白一點,你只是渲泄在真龍之血的毒性,別的女子也只是幫助你穩定心境的工具,可不要動了情感,那個才是真正耽誤修煉的東西。”
寧少陽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不明白她的結論是怎樣得出來的。
不過他自己沒有那樣的經驗,也只能姑妄聽之,姑妄信之。
諸葛明珠臉色很嚴肅的說道:
“這個我不是跟你開玩笑,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你必須要記得不要對任何女人動感情,不要在這個世界上有任何的牽絆。修仙之路,漫長而限辛,你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不要將自己的精力浪費在不該浪費的地方。”
寧少陽喏喏應聲。
“你裘師伯,本來就有著成仙希望的,就是因為陷入了兒女之情,有太多牽絆,心境出了問題,錯失了天仙大道。”諸葛明珠說道。
寧少陽對裘雍頗有好感,覺得這個人比較寬厚。
聽說他修煉也才幾千年的時間,就進入到了返虛后期,還擁有著很悠長的壽元,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修士。
現在諸葛明珠告訴他這么一個了不起的修士竟然因為兒女私情錯失了天仙大道,不由得一呆。
忍不住說道:“裘師伯不是才修煉幾千年嗎?他有那么長的修煉時間,不一定就不能夠飛升成仙吧?”
“他沒有機會了,”諸葛明珠搖頭,“進入到返虛大圓滿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再進一步,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可能,他已經錯失了那個一,除非擁有著逆天的機緣,不然,最終還是只能夠困于此界。”
寧少陽沉默起來。
對修仙的不易,又有了一個更深的體會。
“那條路太難了,不能出半點差錯,不能有半點懈怠。一旦錯過,就是一生,沒有任何回頭的可能。”
諸葛明珠嘆息了一聲,然后對寧少陽說道:
“所以你必須要牢記自己的目的,是為了成仙,是要復活你那個沒過門的媳婦,你不能夠有任何的懈怠。不要覺得融合了真龍之血,縮短了你百年修煉的時間,你就有那百年的時間用來浪費。你和那些真正的修煉天才相比,起步的時間太晚了,那么多修煉天才都沒有成仙,你想要跨越他們就必須要拿出更多的努力,不能夠有任何的牽絆。”
寧少陽心下一凜,低頭道:“弟子明白了。”
從藏劍樓退下來,感覺自己又接受了一次精神上的洗禮,對修煉的心志更加的堅定。
大道太難,也難怪幾萬年的時間里才出現諸葛千城這么一個飛升仙界的人。
在這條路上不能有任何的懈怠。
心中懷著這樣的警惕之心,熔煉了真龍之血后給他身體帶來的一些不好的影響也暫時的被他鎮壓了下來。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突然就有執法殿的人來到神劍宮,拿出了執法長老樊無邪的手令,將諸葛明珠和他都帶到了執法殿。
諸葛明珠沒有反抗,寧少陽不知道這是不是諸葛明珠謀劃出來的,自然也沒有反抗。
這一次將他們帶到執法殿,追究的是諸葛明珠慫恿徒弟在門派中殺人的事情。
提起這件事情的是掌門方浩然,負責判決的,是代執法使鄭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諸葛明珠挾持來特赦寧少陽,讓方浩然感覺到沒有面子,在時間過去幾個月之后突然召見執法長老樊無邪,問他有沒有處理諸葛明珠慫恿徒弟殺害同門的事情。
聽到說沒有之后,他狠狠的斥責了樊無邪:
“這么嚴重的事情你們都不處理,還怎么指望你們在這個門派中執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諸葛明珠只是一個已經不在這個世界的長老的孫女,還不是王子,為什么不去處理她?”
樊無邪被罵得一愣一愣的,心忖:“當初要不是你怕死了來橫插這一杠子,那個女人的徒弟都被處死了,那個女人也會被殺掉。現在反而來指責我,倒好意思!”
不過這樣的話,沒必要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說,只是應聲:“我馬上就去辦。”
他是巴不得借這件事情來處理一下諸葛明珠,既然掌門方浩然都了話,他當然要遵循。
負責這件事情的人手就交給了鄭強。
上一次的事情他對鄭強已經非常的不滿,借口管教族人不嚴,免去了他執法使的職務。
只不過他屬意接替鄭強職務的谷鎮山被方浩然一根手指頭給碾死了,那一塊另外一個執法副使又不是他的徒弟,所以還是讓鄭強代理這個職位,另外調了一個徒弟在這一塊當執法副使,等他熟練了這樣的崗位就讓他轉正。
審理諸葛明珠,毫無疑問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那還是交由鄭強去做,也算是對他上一次態度曖昧的懲罰。
旁觀這一次審理的,并沒有樊無邪他覺得這件事情有一定的風險,所以布了長老令之后,就離開門派訪友去了。
反正啃硬骨頭的是這段時間讓他比較失望的鄭強,哪怕是被諸葛明珠那邊的人殺了,他也沒有那么的心疼。
湊巧的是,傳法長老徐長空也離開門派訪友去了。
也許他們兩個人訪的是同一個朋友。
掌門弟子裘雍過來了,煉器殿長老許驍也過來了。
他們要監督這一次審理的公平公正。
諸葛明珠請到的特赦令是特赦了寧少陽的罪過,但是她慫恿寧少陽殺人的罪過,還是存在的。
這當然也是一條罪名,只要成立,就應該受到懲罰。
至于寧少陽,只不過是拉過來調查的。
他是當事人,當然要調查他。
寧少陽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諸葛明珠籌劃出來的因為這是執法殿的行為,諸葛明珠又和執法殿勢不兩立,似乎動用不了那邊的關系。
所以他沒有承認這件事情:
“沒有這事,我師父并沒有慫恿我,都是我氣不過跑過去殺人的。”
鄭強不高興的說道:“那一天在執法殿你師父親口說出來的,為什么你要否認?”
寧少陽猶豫了一下,說道:“但是事實上我師父并沒有慫恿我,她那只是氣話。”
“你知不知道做偽證也是犯罪?同樣的會遭受到門派的懲罰?”鄭強嚴厲提醒道。
“我知道,我做的不是偽證,并沒有這樣的事情。”寧少陽一口咬定。
這種事情又沒有別的證人在,只要他和他師父不承認,那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如果他師父承認,那就必定有著承認的理由,那就說明這件事情就是他師父策劃的,那么做偽證就做偽證,沒什么大不了的。
鄭強轉頭問諸葛明珠:
“你那一次在執法殿上說的是不是氣話?你究竟有沒有慫恿你的徒弟殺害同門?”
“有,那又如何?”諸葛明珠說道,“我諸葛明珠做事,敢做敢當。我以前是那個態度,現在還是那個態度我就這么一個徒弟,誰要想害我的徒弟,他就得死。天王老子都不例外!”
她的語氣讓鄭強一陣心顫。
如果不是樊無邪逼迫,他真的不想接這件案子。
本來是不怕諸葛明珠的,因為他不認為諸葛明珠有可能會將那一道劍氣用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上一次執法殿谷鎮山身亡的那一幕,給了他很大的震撼,現在他不認為諸葛明珠就沒有辦法殺得了他。
不敢得罪這個女人,但是又不敢得罪師父,咬著牙,決定還是要按照門派的法規來辦。
他怒斥寧少陽:“現在你師父都已經承認了這件事情,說明你是在做偽證,必須要重處!”
又對諸葛明珠說道:“你慫恿徒弟殺人,這也是重罪,也必須要重處!”
諸葛明珠冷笑一聲,并不說話,好像和他對話都跌了自己的身份一般。
鄭強受到了刺激,提筆刷刷刷刷地寫下了自己的判決:
諸葛明珠慫恿徒弟殺害同門,判處地牢禁閉百年。
寧少陽執法殿上做偽證,藐視門派法規,判處地牢禁閉五十年。
他宣布自己的判決之后,裘雍認為這樣的判決有些過重,建議警誡一下就可以了。
鄭強當然不能夠接受這樣的說法他要是接受這樣的說法,等到他師父回來,肯定不會放過他,不只是他一個人難過,整個家族都不會好過。
兩方爭論了一會兒,裘雍提出了讓掌門來裁斷。
這話正中鄭強下懷這樣不管是什么樣的判決,都不會讓他來承受后果。
證詞交到掌門那里之后,沒過多長時間,掌門親自在那證詞上面寫了判決:
寧少陽殺害同門之罪已經特赦,然此人不懷門派重恩,又作偽證,無視門派法規,可惡之尤,此等人不能使之留在門派,必須逐出門派,方可為后來者誡!
這樣的判決下來,鄭強倒抽了一口涼氣竟然要將諸葛明珠唯一的徒弟逐出門派,這個判決可真狠。
看來上一次被諸葛明珠給挾持,掌門心中積累了很大的怒火,在這一次宣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