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仙門掌門屠無咎派過來的特使是一個化神巔峰,這樣的規格來參加世俗修真界一個修真勢力舉辦的慶祝活動,可以說是很給飛仙盟面子了。
而且還帶來了很豐厚的賀禮。
目的當然是希望能夠讓寧少陽消消氣,通過寧少陽的渠道,讓諸葛明珠也消消氣。
屠無咎倒不是說多么的怕死,但是他也不希望死在一個瘋子手下,那實在是死得一點意義都沒有,甚至會成為一個笑話。
跟瘋子又沒有什么道理好講,能講得通道理,那就不叫瘋子了。
當著很多人的面,那個特使表現得很正常,就是一個來祝賀寧少陽兩個徒弟都進入化神境界的人。
可是私底下,已經和寧少陽通過神識傳音來交流:
“寧盟主,令徒渡劫遭遇本門弟子破壞的事情,只是他們個人的行為,絕非本門指使,本派掌門知道此事之后,也極為震怒,已經將他們都逐出了門派。”
寧少陽倒是沒有和問仙門特使翻臉,只是說道:“我個人相信屠掌門肯定不會指使門下弟子做這種卑鄙無恥之事,坦白說,我也知道我沒有讓屠掌門惦記的資格。我只是想知道我和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
“我們也想知道,但是那二人一人已死,另外一人不知去向,想要調查也無從調查。”問仙門特使說道。
寧少陽道:“如果貴派覺得調查困難的話,可以和我師父說一下,我師父說不定可以過去幫助貴派調查。”
“這個…這就不用了吧…問仙門的事情,怎么好意思勞煩太浩門的人呢?”
問仙門特使尷尬道。
“可是這件事情沒有調查清楚的話,我們這些生活在蒼溟大陸西部的修士都會沒有任何的安全感。不只是我們這樣的散修,就算是太浩門弟子,恐怕也都會感覺到不安全。”
寧少陽很認真的說道,
“想一下這邊的修士隨時都有可能遭遇到來自于問仙門化神修士的襲擊,沒有任何緣由,事情發生之后也得不到任何解釋,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問仙門特使表情尷尬:“那只是姜聞和丁放兩個人的行為,和問仙門無關,以后也絕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不調查清楚的話,誰又知道是不是和問仙門無關呢?”寧少陽道,“如果貴派連他們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的緣由都不了解,又怎么能夠保證以后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但是,那兩個人一個已經死了,還有一個沒有回門派,不知下落,我們想要調查,也無從調查起。”問仙門特使無奈道。
“他們應該還有族人弟子在門派之中吧?說不定可以找到線索呢。”寧少陽道。
“這種事情,他們沒有必要向族人弟子說吧?”問仙門特使道。
“誰能說得準呢?”寧少陽道,“可能就是因為族子弟子的緣故,他們才會做那樣的事情。不然,無冤無仇的,他們為何要那樣做?”
“我們調查過,沒有調查出結果,他們的族人弟子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問仙門特使說道。
寧少陽道:“可能是因為貴派調查得太過溫柔了吧。沒有深仇大恨,我沒辦法理解他們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們可不是瘋子。”
說來說去,還是要太浩門參與到調查之中。
可是這件事情問仙門特使當然不會同意,直接說道:“寧盟主,讓太浩門來我問仙門調查,那是肯定不行的,哪怕是引起門派大戰,我們也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我承認這件事情是本門管教不嚴,有錯在先。你需要怎樣的補償盡可以提,能夠滿足的,本門會盡量的滿足,調查二字再莫說起。”
“我只想以后我的徒弟,還有飛仙盟所有的修士,在這一座大陸可以免受那種莫名其妙就會遭遇襲擊的恐懼,貴派能保證嗎?”寧少陽問道。
問仙門特使很尷尬,但還是說道:“這個我們當然可以保證,這一次事情只是兩個門派敗類做的事情,屬于意外。”
寧少陽道:“那么請問,貴派拿什么來保證?我愿意相信這一次事情是貴派兩個敗類做的,與貴派無關,可是,貴派又怎么保證以后不會出現更多的敗類做這樣的事情?難道到時候貴派又像這一次一樣,將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逐出門派就算表現出誠意來了嗎?”ωωω.九九九xs
問仙門特使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寧盟主,你應該要明白一個道理,事情鬧大了,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就算是令師動用那一道劍氣殺了本派掌門,那又如何呢?令師還能夠活下來嗎?就算本派不因為這樣的事情向太浩門宣戰,就貴派內斗的情況,令師所在那一派系還有多大可能生存下去?得罪了問仙門,日后這天地之大,有何處可以讓寧盟主師徒和這飛仙盟眾多修士容身?”
這就是威脅了。
寧少陽笑了笑:“聽說貴派倒是一片和諧,好生讓人羨慕。只是不知道貴派掌門真的出了事,會不會繼續和諧下去。”
太浩門內斗嚴重不假,可是,在天下又有哪一家門派沒有內斗呢?
根本就不存在。
問仙門照樣的有那個問題。
溫真君是掌門屠無咎的親傳弟子,掌門肯定要想辦法保住他,不會將他給交出來。
可是,問仙門也照樣的有幾個長老對掌門這一派系不滿,如果屠無咎真的死在諸葛明珠的那一道劍氣之下,勢力平衡打破,掌門一系恐怕要遭到徹底的壓制。
真的鬧翻了,誰都不會好過。
“可是這樣兩敗俱傷的有必要嗎?”問仙門特使道,“為什么大家就不能夠冷靜一點,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呢?”
“道友,我想請問你一點,”寧少陽道,“我和我的徒弟與貴派沒有任何恩怨,無端端的就遭遇到了貴派弟子的襲擊,以后的安全,貴派一點保證都不能夠給我們,我們如何冷靜?兩敗俱傷當然是不好,難道只有我們一家傷亡,那就叫好了?”
“我說了,我可以保證以后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問仙門特使說道。
“貴派連這種事情為什么會發生都沒有弄明白,又如何能夠保證以后不會發生?”寧少陽反問。
他不想得罪問仙門,沒有任何人愿意得罪這么一家門派。
可現在的問題是問仙門的人打上門來了,他還擊殺了其中一個,已經結下了仇怨。
這一次理在他這邊,有證據在手,這樣都不能夠讓問仙門付出大代價,無疑會鼓勵問仙門修士下更重的手。
他一個世俗修真界的修士,如何和一家門派來抗衡?
這樣一來,以后飛仙盟的人就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
必須要趁著這一次機會將對方給打痛,打的他們再也不敢起那樣的心思才行。
這個時候,他是不可能松口的。
問仙門特使真的很想拂袖而去,但是,他不敢那樣做。
談判破裂的話,諸葛明珠真的發起瘋來殺了屠無咎,兩派大戰,確實對太浩門沒有好處。
但是,對問仙門更沒有好處。
兩敗俱傷不是任何一方想要看到的結局。
這一段時間問仙門不只是受到了來自于太浩門和諸葛明珠這個瘋子的壓力,還受到了來自玉都派的壓力。
玉都派一直以道門領袖自居,目前最重視的就是幾百年后分界線消失的問題。
道門各派緊密團結起來,力量還是遠遠的比不上妖族,現在各派之間出現內訌,那怎么忍得?
在諸葛明珠把狀告到玉都派之后,玉都派就派使者帶著玉都掌門凌虛真人的親筆信過來,含蓄的表達了對問仙門做出這種事情的不滿,要求問仙門徹查此事,給太浩門一個交代,也給道門各派一個交代。
而最大的壓力,還不是來自于外部,而是來自于問仙門內部那幾個和掌門不在一個派系的長老們。
出問題的是溫真君的徒弟,是掌門那一系的,這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攻擊溫真君的理由。
修真界的那些事情,誰也瞞不了誰,誰都知道太浩門兩大派系的內斗,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虞霄珺的一個徒弟嫁給了溫真君,而虞霄珺在太浩門又是站到了徐長空那一派。
太浩門不敢說這和虞霄珺有關,他們問仙門的人可不怕說出來,直接就說溫真君為了一個別派的女人卷入到別的門派的派系斗爭中,將門派至于危險境地,要求門派剝奪此人藏經殿長老的職務,將其押入大獄反省千年。
更有激進者,將矛頭直指掌門屠無咎。
屠無咎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他知道,怎么都不可能讓門派的弟子去做那樣的事情。
他不知道這樣做對門派有什么好處,而一旦暴露,壞處是顯而易見的。
事情發生之后,他也極為震怒,將溫真君叫過去痛罵了一頓。
溫真君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可是沒有人相信他的表態。
罵過之后,還是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正如溫真君不承認自己和這件事情有關一樣,屠無咎也不能夠承認溫真君在這件事情里面發揮了作用。
甚至,連那兩個參與事情的化神修士的族人和弟子都不能夠交出來。
如果兩個修士都已經死了那倒好,交出來就交出來,反而顯得門派在這件事情上問心無愧。
只是一些無關重要的人,犧牲他們,解決門派的一個大麻煩,還是值得的。
偏偏只死了一個,還有一個不知所蹤。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將對方的族人和弟子都交給太浩門來處理,說不定消息傳出來,那個不知所蹤的門派弟子擔心族人弟子的性命,又會跳出來指證是受溫真君指使才做這種事情,那真的就沒有辦法洗清了。
真要那樣做,出現那種情況的可能性就會很大,屠無咎不敢冒這個險。
現在他們是一方面派出大量的修士搜尋那個還活著的化神巔峰姜聞,一方面希望能夠從寧少陽這里解決問題。
搜尋到姜聞,就可以將他殺了,來一個死無對證,然后將尸體交給太浩門,太浩門要接著調查,就讓他們調查。
搜尋不到,就只能夠指望寧少陽這邊了。
對寧少陽的態度再不滿,也只能夠忍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寧少陽說道:
“寧盟主,不要說那些氣話了。我這一次帶著誠意過來,是想解決問題的,你說一說你具體的要求吧我說的是可能實現的那種。”
寧少陽道:“我不想飛仙盟任何修士在以后的生活中受到這樣的威脅,要消除我們心中的恐懼,不是任何口頭言語的保證能夠做到的,必須要讓做惡的人受到懲罰,這樣才能震懾其余,這一點道友能夠理解吧?”
問仙門特使點了點頭,但是又說道:“可是他們的族人弟子我們必須要保住,至少,姜聞的族人弟子我們必須要保住。”
“這個不行,”寧少陽搖了搖頭,“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們的族人弟子就必須要受到懲罰,這樣才能夠讓那些想效仿的人明白,做那種事情的代價有多嚴重。”
問仙門特使猶豫了一下,說道:
“寧盟主,我就不跟你隱瞞什么,實話實說吧,姜聞沒有死,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如果將他的族人和弟子都交到你們太浩門的手上,他為了保護那些人,跳出來攀咬他師父溫真君,甚至是我們掌門,那我們該怎么辦?你這個要求我們不可能答應,這是讓我們丟了人,還丟了道義。哪怕是冒著兩派開戰的風險,我們都不會答應。”
寧少陽沉吟起來。
他當然也不希望兩派開戰,飛仙盟太渺小了,對方可以輕松地讓飛仙盟煙消云滅,包括他和他的徒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