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令人難受的表演
“演員請就位！”
國立大叔磁性的聲音響起，一排燈光打在舞臺之上。
燈光下，是一個婚房，一個邋里邋遢的人正在和人吵架。
那人胡子拉碴，頭發亂糟糟的，酒醉之下有些站不穩，是村子里的老光棍。
可是，令人費解的是，他帶著精致的眼鏡，左手小拇指上還有一個銀戒指。
他就是樹先生，或許我們也可以喊他魏白辰。
在他對面，是一個怒火沖天的年輕人，被一群吃喜酒的親友攔著，不讓去動樹先生。
想打人的人名字叫做二豬，他家辦廠子侵占了樹先生家的地，樹先生想討回來與他發生口角，二豬強勢不但不還，還逼迫樹先生下跪認錯。
“你給我出來！”
二豬沖進婚房，被一位胖大嫂攔住：“你干什么，今兒是高朋大喜的日子，都是好哥們，鬧什么鬧呢。”
二豬推搡道：“給我起開，這兒沒你的事，都起開！”
“你咋這么不聽話呢？”胖大嫂繼續阻攔。
二豬指著魏白辰發難：“跪不跪啊，跪不跪啊你！”
魏白辰醉醺醺的，尷尬地伸著無處安放的手臂，含混地說著：“兄弟…”
胖大嫂仍然在勸：“你說你——”
二豬粗暴地打斷：“停，你讓他說！”
魏白辰內心怯懦，卻挺直腰桿，把雙手插進褲子口袋里，說道：“兄弟，兄弟…嗯…剛才，剛才外面人多，哥不對。”
說完，他雙腿一彎，朝二豬跪下了…
燈光暗，燈光亮。
咖啡廳卡座里，魏白辰對面坐著趙小麥，她是一位聾啞女。
魏白辰從上衣口袋里掏出半包大前門，顛出一根煙點燃了，吸了一口，夾在手指中間。
他吐了一口煙，目光直勾勾盯著聾啞女。
臺下評委，包括臺上的趙小麥都愣住了，魏白辰居然真抽煙啊！
此時，趙小麥才反應過來，這半包煙就是大白口中的“秘密武器”。
但是，誰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因為在煙霧下，這位自卑到極點、自尊到骨子里的樹先生，在舞臺上復活了！
他只有夾著煙，冒出煙氣，才能讓人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子生氣，知道他是一個活著的人。
趙小麥被他盯著不好意思，目光閃躲，抿嘴攏著頭發。
魏白辰見狀，把煙叼在嘴里，用水筆在紙條上留言，寫好后把紙條推至對面，又從嘴里拔出煙夾在手里。
趙小麥好奇，接過紙條，上面寫到“跟你爸媽說，咱們結婚吧。”
她有點不悅，拿起筆也寫了一行字，“結婚是我的事，為啥要先跟我爸媽談！”
“你看看他們有什么條件嘛。”魏白辰叼著煙，屈著手臂寫到。
趙小麥緊閉嘴唇，快速寫好字，把字條推過去，大眼睛盯著對方，“讓別人決定你的命運，那不可悲嘛？”
“就把你的命運交給我吧。”
魏白辰寫好留言，把紙條推給趙小麥，叼著煙觀察她的表情。
趙小麥嘴唇微抖，眼睛含笑，用聾啞人的奇怪嗓音發出聲音：“傻樣兒。”
燈光暗，燈光亮。
魏白辰騎在一棵樹上，手里夾著半截煙，咧開嘴一個勁傻笑，笑著笑著，他就開始用夾煙的手揉眼睛，想要阻擋眼角的東西流出來…
演完了。
臺上臺下都很安靜。
魏白辰手里夾著的煙，還沒有滅，一根長長的煙灰，倔強地不肯落下…
又過了兩分鐘。
終于有人開口說話了。
“這，這演得啥呀？”
盡管是疑問句，但是那人流露出來的輕蔑語氣，讓辛蕾很不爽。
“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在表達什么，這算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嗎？”
那人還想跟辛蕾探討，可是辛蕾同樣不屑地說道：“我覺得他演得不錯。”
她一句話，就將一直試圖嘲諷魏白辰的林綽堵得啞口無言。
與兩人的反應相同。
表演結束后，林綽粉絲已經紛紛搖頭，表示看不懂。
“一段一段的，看得難受。”
“是呀，這家伙長得本來就比綽綽差遠了，現在嘛，真像個臭要飯的。”
“我有預感，這家伙的票數，要比楊低、歐娜娜他們還低。”
“看看評委們怎么說吧，應該是要罵人了，我最喜歡聽章天后罵人了，哈哈。”
部分觀眾則在放空，出神地望著舞臺不說話，有些感興趣地觀眾在小聲討論情節。
“那個，最后一幕是不是預示著前面的事情都是樹先生幻想出來的啊？”
“應該是吧，我覺得表白那個肯定是。”
“那第一段呢？”
“你說下跪那段啊，不知道哎，也許也是想象的。”
“嗯，還是看看評委們是怎么點評的吧。”
見觀眾們都翹首以待，想聽評委的點評，國立大叔這才緩過神：“長英姐，天后，徐導，你們別不說話呀，趕緊說兩句，這一組演得怎樣？”
三人相顧無言，最后，還是宋長英先開口，“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反正看完之后，我很難受。”
說完，她就靠回座椅上。
林綽一聽這話，立馬坐正，眉毛都飛到天上去了，不管辛蕾啥表情，他還是說道：“聽見沒，長英老師的感受和我是一樣的，整個作品的故事性太差了，讓人看得難受。”
辛蕾眉頭皺緊，見他明明張揚得很，喜歡踩人，還裝得謙遜有禮，這一點讓她極度不爽。
不過，她還是不愿直說，輕描淡寫道：“嗯，應該是的，看看其他兩位老師怎么評價吧。”
林綽也沒再多說，目光投向評委席。
第二個發言的是徐山爭，他表情凝重：“確實是，嗯，一個看得令人難受的表演。”
他也就一句話，說完就不再說了，交叉著手指愣愣出神。
且不說林綽那邊幸災樂禍，臺上站著的趙小麥也忍不住了。
“大白，不會吧…”
“沒事。”
魏白辰既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聽見宋長英和徐山爭發言簡短，國立大叔調笑道：“天后，咱們事先說好，你可不許說一句話就完事啊，你得好好說一說啊！”
“放心吧，我有一肚子話要說呢，給你寫篇作文都成！”
章天后笑笑，對著魏白辰和趙小麥客氣地說道，“大白，麥麥，兩位都非常年輕啊。”
此話一出，本就替大白他們擔心的歐娜娜坐不住了，擔憂地跟楊低說道：“不會吧，章天后也認為不好？雖然沒咋看明白，但是我覺得挺好的啊，給我的代入感很強啊。”
“我也是，一直被他倆帶著走，就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反正挺抓人的。”楊低也附和道。
舒裳笑道：“你倆還真是無私啊，要是他們演得比你們好，你們可就要淘汰了啊。”
歐娜娜抱著膝蓋，嘟嘴道：“哎，說真的啊，我其實挺想大白贏的，好好打擊打擊那家伙。”
說著，她努努嘴，示意大家看向林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