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選址

　　嘉一的論文在《巫師》上發表之后，猶如給平靜的水面波紋乍起，雖然并不劇烈，但卻也算得上是沸沸揚揚。

　　許多法師都在私下里討論，覺得《巫師》將這份論文提到主刊是不是有些草率，即使是有馬格奈法師的推薦，也不應該降低對論文質量的要求。只有少部分人覺得這份論文的質量其實質量也很出眾，特別是將對陷入暫停的聲音的研究推入了一個新的方向。拿出來在《巫師》上面發表并沒有什么問題，并不存在不夠資格。

　　其實對于一個發現是否重要并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誰知道現在一個不起眼的發現以后會不會成為一系列的理論的前置呢。就像是艾薩克的三大定律，誰也不能否認其優秀與重要，但是看起來確實非常簡單。

　　特別是當嘉一的身份被扒出來之后，人們知道了這還是一個剛晉級正式法師沒幾年的少年，還是好幾篇論文的發布者，座鐘的發明者，鋼筆的發明者。

　　這些加起來，讓人們對于嘉一更加的好奇了，而且覺得他的論文不夠資格發表在《巫師》的人倒是少了很多，對于天才，人們總是顯得格外的寬容。

　　這一波大討論，倒是讓嘉一在法師群體里面出了一次小名，不過大多數還是局限于莫沙徹島。因為這里是最高議會所在地，法師的大本營，大量法師集中在這里，所以討論的也尤為劇烈。而劇烈的討論也讓人們對嘉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倒是在其他地方，法師數量不多，水平也不高，看到了《巫師》上面的論文之后也只會覺得羨慕，能夠討論的人少，爭議也就少了。

　　倒是另一個地方，對嘉一的印象更加深刻，那就是學院。

　　學院倒不是因為嘉一的論文發表在了《巫師》上面，對于這個，學院的學生還缺乏做出評價的底氣，而是因為嘉一的論文被作為了范本發到了學院。每個在學院學習的法師都要仔細的學習嘉一的這份論文，所以嘉一的大名就這樣流傳開來了。不過，并沒有幾個人知道嘉一現在還是一個還沒有入學的學生。

　　嘉一還不知道，他雖然沒有到達學院，學院里面就已經開始流傳他的傳說了。

　　他連最新一期的《巫師》都沒有看到，他現在正在野外，圍繞著礦山在尋找高爐建造的地址。

　　高爐的建造當然不能放在人多的地方，而且為了運輸礦石方便，最好還能就在礦山旁邊，畢竟這個時候的交通很成問題，運送同等重量的貨物，鐵錠比起礦石要劃算多了。

　　“嘉一，你為什么非得要把你的這個叫做高爐的東西建到河邊啊。”賽蓮娜在嘉一身邊問道。

　　尤妮斯最近比較忙，不能總是陪著嘉一，準確的說作為一家大型商會的負責人，她大多時候都比較忙，所以只能讓自己女兒賽蓮娜來陪著嘉一選址。

　　賽蓮娜本來以為嘉一是要在礦山附近的地方選擇一個地點建造冶煉場，但是沒想到嘉一聽說這里有一條河之后執意要到這里來選址。這條河離礦山距離10多里地，就快要超出礦山的所在范圍了。而且這一路都是叢林，交通幾乎沒有，要想在這里建造冶煉場，還要新修一條路出來。

　　嘉一微笑說：“建到這里不是正好，可以把冶煉好的鐵錠通過水路運走。”

　　“你不是開玩笑吧？”賽蓮娜用關愛二傻子的眼神盯著嘉一，“你知道這條河流的走向嗎，這條河根本不經過帝都，要想通過水運運輸礦石，則要繞一個大圈，從這里向下游走一百多哩，到達貝爾河，再向上走貝爾河到達帝都，這樣遠多了，不如直接走陸路到達帝都方便快捷。”

　　這個時代的鐵礦冶煉還是處于小手工作坊的狀態，鐵礦產量并不大，所以走陸路并沒有什么問題。嘉一的高爐建造成功之后，產量至少提高數十倍。不過其實這點產量也沒有到非走水路不可的地步，嘉一選擇水路，最主要的還是看重這條河的流量。

　　這條河并不算太過寬大，但是水流很急，正式建造水車的好地方。嘉一建造的高爐，除了對燃料的需求很大，對于水的要求很高。因為嘉一需要對礦石進行粉碎，越碎越好，如果單純使用人力，那么對人力的要求就太大了，有了這條河流，就可以借助水力對礦石進行粉碎，而且冶煉場出來之后還需要大量冷卻水，這里都可以滿足。

　　有了這條河流，嘉一的建造就可以發揮更多的想象力了，在沒有蒸汽機的時代，水力是最為好用的動力了，嘉一可以將水車連上鼓風機為高爐鼓風，還可以建造水力鍛錘，進行鍛造，避免直接售賣原料，附加價值不高。即使不直接鍛造出武器鎧甲的成品出來，打成半成品，價值也會高得多。

　　嘉一說這里水運便利，其實只是調侃一下賽蓮娜，并沒有真的有走水路的意愿，畢竟瓦洛卡商會的作坊在帝都內，轉那么大一個圈確實太過于費時間了。

　　他對賽蓮娜說：“河邊有河邊的好處，除了鋼鐵，我們還需要燃料，這里可沒有煤炭來用，需得從外面購買。”

　　“煤？就是黑乎乎的和石墨類似的東西，用炭不行嗎？這里的樹林很多，用炭更方便一些。”

　　“炭的溫度沒有煤高，用煤的鐵錠質量更好。”嘉一的想法是使用焦炭的，焦炭就是煤干餾出來的，中學的化學課程上面有提過，還有石油的分層蒸餾示意圖，嘉一雖然弄不出來太過于現代化的，但搞一個原始的出來并不算困難。

　　至于工藝問題，我們還有魔法來填補，只是以前從沒有法師將目光聚焦到這一塊而已。每一個法師，都有可能成為一個出色的手工藝大師，電焊大師，冶金大師。

　　不過，如果按照嘉一的設想，他的時間就不太夠用了，每年的秋天是學院放假的日子，冬天12月開學，現在已經進入初夏，只剩下半年的時間了，說起來時間不短，但是如果想要建造完成一個高爐，一個煉焦爐，還有一個水力礦石粉碎裝置，如果可以，最好再建成一個煉鋼爐，而這許多工作，都是需要全新的設計，還有大量的建設工作的。

　　即使嘉一是一個法師，也完全沒有信心將這些全部建設成功。

　　不過嘉一喜歡走一步是一步，先一步步的來，最后能夠達到哪一步在另說。從這點來看，他其實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雖然勉強算得上有遠見，但是卻缺乏一個完整且長遠的計劃，以及排除萬難的勇氣，總是喜歡湊合湊合就算成了。

　　“等到時候建好了你就知道了，先找一些人手將路平整一下，準備好建筑材料吧。”

　　嘉一這樣對賽蓮娜說道，他突然間就來了惡趣味，不肯對她說出完整的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