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成效

　　杜昱利用傳送門回到艦隊之中，十幾天過去局勢有了不小的變化。

　　富陽府此時并不平靜，方臘的起義軍經過十幾天的征伐之后將壽昌、分水、桐廬、遂安等縣城據為己有。在不斷的裹挾青壯加入義軍的同時，方臘軍的殘暴行徑逐漸傳了出來。

　　起義軍非常痛恨大宋的官員們，所以只要是落在他們手里的朝廷官員，必定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千刀萬剮，各種折磨。

　　在不斷處死朝廷官員的同時，城中的富戶大族也倒霉極了，義軍將他們的財物搶掠一空不說連人也不會放過，不少大家閨秀都淪為義軍頭領的懷中之物，殺人泄憤更是如同吃飯喝水一樣隨便。有的時候甚至連人家的家宅都不放過，一把火給燒成白地。

　　睦州府及其轄下的數城淪為人間地獄，可首領方臘卻并不在乎，他更在意的是起義軍的規模又擴大多少、屬下又搜刮多少財帛奉上，根本沒有將百姓當做自己人來看待也沒有治理地方重建新世界的心思。

　　如果說剛開始倒霉的是富戶大族，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之后倒霉的就是所有人了。

　　別人起義都是奉行打打打占占占，喊出改天換地的政策，而方臘則是借用摩尼教的名義蠱惑無知百姓，讓他們加入起義軍的隊伍。由于對手下約束不嚴，義軍演變成了只要攻打一個地方，就強迫這個地方的人加入起義軍，如果他們不加入就視他們為大宋朝廷方面的人要通通殺掉。如此一來哪還有民心可用，失敗也就成必然的結局。

　　杜昱當初還以為《續資治通鑒》是在黑方臘，現在親耳所聞實在不知道說些什么好，要說方臘如此做法對他們聚斂百姓大有裨益，但他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他覺得方臘的初心還算不錯，宋徽宗趙佶確實不是東西為了一己之私欣賞花花草草便將江南膏腴之地禍害的民不聊生，反對朝廷也算正義之舉。

　　只可惜從始至終方臘都沒有意識到真正的禍源在哪里，只破壞不建設、不珍惜百姓給予的信任和支持，最終只能走上兵敗身死的道路。再想想歷史上江南的百姓拿出膳食壺漿以迎王師的姿態歡迎童貫等人南下平寇，是多么諷刺的一幕。

　　杜昱長嘆一聲或許這就是‘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的典型，同時也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犯同樣錯誤，只有善待百姓，百姓才會給予最大的回報。否則又是一個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的故事。

　　“莫忘初心吶！”杜昱輕聲的感慨到。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李林、李俊等人聽得一頭霧水，倒是肚子里有幾分墨水又對江南之事多有了解的陸清聽出一點門道來。

　　感慨是感慨，杜昱還要面對現實，在不動用燕都中的軍隊的情況下實際上能做的不多，只能希望有更多的百姓認清現實，聰明一點早早到艦隊這里求一條生路。

　　事實上形勢確實對他們越來越有利，自打方臘軍的殘暴行徑傳出來之后，他們之前的宣傳似乎有了成效。

　　開始有人來到艦隊這里打聽要將人送到何處安置，以及能帶多少家屬和財物等等，這是個好的現象說明百姓已經有意逃避兵災了。

　　雖說咨詢的人多行動的人幾乎沒有，但也要考慮到方臘尚未兵臨富陽府的事實，白琦、陸清等人都相信只要義軍的大隊人馬踏足富陽府的地界一定會有人過來投誠。

　　杜昱倒是不急，目前大梁事情不多，北地剛剛戰罷在休養生息改造政體、河東路在開疆拓土、征西軍韜光養晦正在備戰，大可以將精力投放在江南。

　　當然他并不是在艦隊中死等，實際上遷移百姓從來就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一個陸家莊就住滿了耶律淳的別院，更不要說他計劃之中更多的人口了。尤其現在北地正值嚴冬，保暖和糧食的供應必要要做好，處理不好很容易好事變壞事。

　　他不怕麻煩兩頭跑，還任命撲天雕李應為主管讓他和杜興主抓此事，將契丹貴族遺留在燕都城外的莊園別院改造成一個個臨時居住點。

　　為此他還特意回到現代時空訂購了大批的帳篷、暖爐等物資，甚至高價收購幾百噸煤為居住點提供燃料。

　　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有了進一步的發展。

　　方臘在睦州又裹挾了數萬人加入起義軍，湊出了十幾萬人的規模。在初步整合之后揮軍北上直奔富陽府城而來，目標顯然是更加繁華的杭州府。

　　此時富陽城中那些的那些大宋官員才發覺事情不妙，童貫的大軍蹤影皆無，敵軍卻氣勢洶洶殺了過來而且一來就是十幾萬人，城中的八千守軍連人家零頭都比不上。敵我之間力量懸殊，大宋的這些蠢貨官員們頓時慌了，不但沒有做出穩定軍之舉心反而自己先動起來。搞得城中風雨飄搖什么傳言都有，如此緊張的氣氛下起義軍還沒來城中先亂起來，富戶大族開始各顯神通收拾細軟準備跑路。

　　大梁的艦隊依舊在河面停留，附近的百姓開始不斷跑過來詢問，有心急的更是直接帶著家小先上船占個位置再說。

　　杜昱對待百姓比封建年代的統治者強出不止一個次元，對上船的百姓妥善安置，吃喝不愁更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

　　有人做榜樣必然會吸引更多的人前來投奔，尤其是那些家境貧寒之人，他們沒有恒產本就沒有什么可以留戀的，與其在破敗的家中等待厄運的降臨還不如冒險到船上躲避兵災。

　　如此一來大梁的艦隊倒是每天都能接受一部分百姓上船，初始的時候是每天五七人，到了后來一天甚至能接上百人登船。

　　不過就在杜昱以為方臘會揮軍來攻打富陽城的時候，方圣公卻跟他開了一個玩笑，起義軍轉頭向歙州攻去。

　　杜昱直拍大腿恨自己忘了真實歷史上的細節，此時再從富陽向歙州趕去為時已晚，只能在心中祈禱歙州百姓能逃過此劫。

　　可惜世間萬事終究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方臘軍還是如同歷史上那樣全殲大宋東南第三將“病關索”郭師中的軍隊，將歙州占為己有。

　　起義軍占領歙州后并未停止腳步，他們轉頭東進再次威逼富陽、新城等城池，聲威比之前更加宏大。

　　白琦、沈澤、翟源、陸清等人的宣傳終于見到成效，如今有更多的百姓逃出富陽府城來到艦隊這里尋求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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