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兵敗身死
大梁軍這一戰損失相當慘重，陣亡的人數都在一萬左右傷員更是超出一倍有余。勝利尚有如此大的戰損，失敗者更甚。
不得不的說，單以結果論這場大戰是大梁軍打的又一次有決定性意義的漂亮仗。光是耶律余睹的契丹降兵就消滅了一萬五千人左右，而女真人的步軍也相差無幾，還有將近一萬的騎兵。
看似雙方差距不大，可實際上天差地別。
因為杜昱之前下令以殺傷敵人有生力量為作戰目標，大梁的軍隊下起手來毫不留情，雙方對陣之時就有無數人倒下，更不要提金兵潰敗的時候了。
如果說冷兵器互砍，傷亡其實并不會有特別大的數字，哪怕是火繩槍的時代一場大戰死個七八百人就算傷亡比例極高的大戰了。
可現在的情況不同，傷亡如此之大是因為金兵的野蠻特性，作戰時僵持不退，還有一點就是線膛燧發槍的威力遠超火繩槍，而且金國人對它的特點并不了解。只知道一味的猛沖猛打，反倒成了圣教軍的靶子，大大的提高了燧發槍的殺戮效率。
當然雙方付出如此之大的傷亡主要還是在杜昱身上，如果不是他軍令，女真人和契丹人也不會在戰敗的時候有如此激烈的反抗，再加上大梁軍隊對于敵軍傷兵的補刀，種種原因堆積到一起才造成了如此殺孽。
不過杜昱并不后悔，要知道女真人現在是人口稀少的漁獵部落，作戰時與游牧的特點相差無幾并且不缺馬匹。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北地地廣人稀都不足以形容，若是不能大量殺傷對手的有生力量即便占據大片的地盤也很難穩定下來。畢竟現在整個大梁的人口集中起來也不過六百萬左右，還沒有現代時空一座二線城市覆蓋的人口多。
算起來大梁的地盤已經有河北兩路再加上燕云十六州，如果再占據東北大片的地盤，這六百多萬人撒下去連點水花都濺不起來。若是再有一個不弱的敵人在后面各種搞事情，必定會牽扯大量的精力。
因此杜昱在這場大戰中采用的策略是大量殺傷金國的有生力量，即便不能將其全殲也要打疼他們為大梁贏得一段安穩的發育時間。
通過對耶律余睹的審問，杜昱大致推算出了完顏阿骨打等人帶走殘兵敗將的數量，扣除被大梁軍兵擊殺的四萬多人，再扣去被俘虜的兩萬五千多契丹降兵。金國人能收攏的殘兵敗將最多也就在兩萬左右，甚至達不到這個數字。
看起來似乎與遼金大戰時期的女真軍隊人數相差不大，可實際上金國已經元氣大傷。尤其是損失了三千多鐵浮屠，將近七千之數的拐子馬輕騎兵，更是傷筋動骨般的損失。
杜昱覺得完顏阿骨打清醒一點的情況下必然會放棄大片地盤和從遼國手中得到城池，甚至可能撤回到金國的老家會寧府上城一帶。
猜測畢竟是猜測，杜昱并不急于拿下平州城，而是選擇在大戰之后休整部隊，等恢復元氣之后再采取行動。
倒不是說他不想乘勝追擊，實在是此戰大梁的騎兵損失慘重無力再承擔追擊敵軍的重任。考慮到騎兵在冷兵器時代的機動性，他才不會做以步軍追擊騎兵的蠢事。
杜昱這邊按兵不動，再說完顏阿骨打。
金太祖見此戰必敗便打算保存一部分實力以便東山再起，于是命人吹起了撤軍的號角。他在親衛的保護下，從容的逃離戰場本事并未陷入危機之中。逃出十幾里路，擺脫了追兵之后，他才收攏殘兵敗將撤回平州城。
回到平州城不久，他的弟弟完顏杲便帶著數千殘兵回到城中，兩人見面之后一臉凝重，復盤之前的大戰。
又等了許久，完顏宗旺和完顏宗弼才率領兩千多人回到城中與父親匯合。
統計完戰損之后，完顏阿骨打大受打擊。此戰損失了全部的遼國降兵不說，還搭上了數萬女真士兵，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鐵浮屠的全軍覆沒，以及數千輕騎兵。
金國大軍傷筋動骨，哪怕是他再收攏周邊的生女真、渤海國遺民、奚人都很難在短時間內彌補如此大的損失。
還有眼前的大梁軍隊是他們最大的噩夢，對方趁機攻占金國的城池已成定局。而完顏阿骨打在收攏了全部的力量之后僅勝兩萬人左右，根本不肯能與對手抗衡。
如今能做的只有一個便是以空間換時間，放棄大片的地盤收縮回苦寒的關東大地，指望寒冷的天氣阻擋敵人的腳步。
礙于當前的形勢，盡管大梁軍隊并未對平州發起攻勢，但完顏阿骨打還是選擇連夜逃遁，兵敗之下那個敢冒險留在危城之中。
為了快速逃離平州府，他們僅僅攜帶了部分糧草便趁著月色匆匆離開。好在他們逃回來的隊伍都是騎兵，行動起來比較迅捷。
經過一個晚上的奔波，完顏阿骨打和他麾下的部隊已經逃出百里之外。終于松了一口氣的金太祖疲累不堪，倒在臨時安置的帳篷之中一睡不醒。
一開始完顏宗旺和完顏宗弼等人還以為父親累了，可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發現大事不妙，沉睡中的金太祖面色呈現不正常的潮紅之色額頭發燒呼吸粗重，顯然是生病的表現。
完顏宗旺等人大急，立刻找來隨軍的軍醫為父親把脈醫治，一直忙活了小半天完顏阿骨打才悠悠轉醒。
讓他們揪心的是，清醒之后的金太祖喝下一口溫水卻噴出一大口鮮血，而且臉色極為可怕隱隱有不妙之感。
事實上也是如此，完顏阿骨打畢竟已經是五十二歲的年紀，在醫療技術并不發達的北宋時空算的上長壽，行軍打仗本就耗費精力又經歷如此大敗，心神受到極大的沖擊。
白天打了小半天的大仗晚上又趁夜逃遁折騰幾個小時，再加上北地夏秋之交天氣變化劇烈，幾番疊加之下金太祖得了急病，更是引發了眾多舊疾復發，使得他的身體機能急速下降甚至到了彌留的邊緣。
或許是意識到了命不久矣，完顏阿骨打將金國的高層召集到臨時的軍帳之中安排身后之事。考慮到幾個兒子的年紀和履歷，他如同歷史上那樣將大金國的皇位交到了弟弟完顏晟也就是完顏吳乞買的手上。
不過余下的金兵大部分還是掌握在完顏杲以及完顏宗翰、完顏宗望、完顏宗弼等人的手上。
完顏阿骨打與杜昱的這場約戰最終以金太祖兵敗身死宣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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