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秀兒可不是姬無雙,心思細膩著呢!
眼前之人雖與劉璇生的一般無二,可神態卻與劉璇有著極大的差別。
劉璇看自己的眼神是炙熱的,令人羞怯的,可這人則不然,他的目光是冷的,冰的,毫無情感的,甚至還帶著厭惡。
除非劉璇患有什么怪異的疾病,不然絕對不可能轉變的如此之快。
再一個,此人身強力壯,內力淳厚,明顯是個絕頂的高手,而劉璇則一點功力都沒有,虛弱的就像只病貓。
猛然間,獨孤秀兒想到了月夜與自己講過的那個御出雙生的事情。
“你不是他!你是誰?!”
“本宮還能是誰!”
這突然的一怔,著實讓肖子墨緊張萬分,腦袋瓜子都嗡了一聲。
一瞬間,他想殺了她!
就在肖子墨調集元氣,準備給獨孤秀兒來個痛快時,自暖閣內突然傳來月夜的聲音。
“郡主!郡主!!”
“我在…嗚…嗚嗚…”
出乎獨孤秀兒意料的是,這個眼冒寒光的‘太子’,卻在這刻,竟將自己的頭掰了回來,而且還…
別無選擇,肖子墨只能這樣做。
這當口,他也只能以劉璇的姿態對她,不然雙生子的事情就會穿幫,社稷就會不保。
那么,他真的吻了嗎?
怎么說呢,只是嘴唇貼著嘴唇算不算接吻?
反正那刻肖子墨是內疚的,因為自打遇到姬無雙以來,他的心里便再也裝不下別人。
“郡主!郡主!郡…”撥開淡霧,看到幾近赤裸的二人,月夜的面色噶然沉了下來,旋即手上的袍子也滑落在地。
雖然嫉妒,雖然恨極,但他卻只能在那杵著,只能在那傻傻的看著。
沒辦法,人家那叫天經地義,人家才叫理所應當,就是當著全天下人的面,那人都能拍著胸脯,理直氣壯的說,他在寵幸他自己的妻。
聞聽腳步噶止,肖子墨可算松了口氣。旋即演技炸裂,做毒發狀,白眼一翻,重重的壓在了獨孤秀兒的身上。
“殿下!殿下!快來人吶!!”方才還炙熱似火,雄風大振,可轉瞬就厥了過去,這突然的變故,不得不讓獨孤秀兒再一次相信姬無雙的所言不虛。
就這樣,肖子墨被當成劉璇抬進了暖閣,自然,消息也傳到東宮羽林衛統領,許如風耳中。
獲悉太子的‘異常’,怕穿了幫,許如風即刻與劉璇知曉,而后又找了身衣服與肖子墨送去。
“好險吶!”
待獨孤秀兒退去,肖子墨這才睜開雙眼,長長的呼了口氣。
“大半夜的不睡,她怎么跑這來了?”邊與肖子墨束腰,許如風邊道。
“定是傷了手腕,來療傷的。”對著銅鏡,審視著這件玄色紫邊繡著四龍紋的嶄新錦袍,肖子墨淡淡的回道。
“皇兄怎么樣了?”
“喝了那小子配的細辛,好多了。”
“這身子骨,也是時候歷練歷練了,抽時間讓他練練騎射,別到時候連個弓都拉不開。”
說道完圍獵的事情,肖子墨又提起甄嚴,道,今日定要與這個甄嚴會個面。
辰時過后,許如風與一位羽林郎匆匆走入劉璇的寢宮。
沒錯,那位羽林郎便是甄嚴。
“臣,參見太子殿下!”
“大膽甄嚴!可知所犯何罪?”
本以為太子召見定是賞識自己,可令甄嚴深感意外的是,這位小主子見到自己劈頭蓋臉便是一通責問,比自己還要不按套路出牌。
“臣…臣不知犯了何罪。”
“客商因你而死,還道不知何罪?”
“這這這,臣實在是冤枉!”
“冤枉?身為父母官,不行父母事,你還敢道冤枉!徐統領!”
“末將在!”
“拉出去重責三十大板!”
“慢慢慢慢!臣…臣確是冤枉啊!”不賞識也就罷了,還要賜板子,登時,甄嚴便有些不服。
甄嚴的冥頑不化,登時惹惱了肖子墨,旋即就著甄嚴在署衙上與張世祥那七宗罪,也套了一番罪狀,道,甄嚴有勇無謀,自作聰明,鋒芒畢露,全然不計后果。
“你還有何話說!”
“臣…無話可說!臣知罪!”聽到‘鋒芒畢露’四字,甄嚴才知曉了‘太子’的良苦用心,旋即自請去領板子。
“慢著!”
就在甄嚴轉身那刻,又讓肖子墨叫了回來。
“假倉單可收好了?”
正如甄嚴所想,這個小主子是睿智的,胸懷方略的,旋即便從里懷掏出一沓子假倉單,畢恭畢敬的遞到肖子墨手上。
其實,肖子墨之所以這么急著要見甄嚴,就是為了讓他調查大司農裴鴻鑄假銅錢的事情,方才那個下馬威也是起個敲山震虎的作用。
“甄嚴聽令!”
“臣在!”
“本宮準你戴罪立功,暗查假倉單一案,如若走漏半點風聲,定斬不饒!”
“諾!臣甄嚴領命!!”
這么重要的事交給自己去辦,得是多大的信任?以至于領命那刻,甄嚴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甄嚴家境貧寒,也見多了相親的倍受欺凌,正是因為這個,他才勵志做官,想為百姓伸張正義,不然弟弟甄建也不能為了給自己湊趕考錢,進宮做了太監。
甄嚴領命走后,肖子墨又與許如風商討圍場的事情,為了做到萬無一失,還特意回了趟肖凡的茅草屋尋了銀龍馬,親自去圍場查看地形。
皇家的圍場甚是龐大,虎豹財狼出沒自不必說了,地形也是極其的復雜,而且積雪尚沒融化,這也是肖子墨頭大之處,五尺多深的積雪可是藏個什么都夠了。
直至傍黑,肖子墨連十分之一都沒能走完,若不是許如風吵吵著肚子餓了,肖子墨還說不上什么時候才能折返東宮。
去了圍場自是不能空歸,回來馬上還掛了幾只野兔,狍子之類的與姬無雙解饞。
“獨孤秀兒那個跟班好像不是太監。”
將至宮闈那刻,肖子墨又見溫泉那邊霧氣升騰,旋即便回想起辰時那幕。
“尋思他干嘛?興許大婚之后就走了呢。”因為肚餓難耐,許如風也無心與肖子墨說道什么,催馬便向宮門飛速疾去。
“您可回來了!秀妃正等您呢!”
就在肖子墨往下摘野物那刻,道童急匆匆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