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劉璇睡去,獨孤秀兒與月夜才離開太子的寢殿。
回芳華殿這一路,月夜都是沉默無語。
終于,獨孤秀兒耐不住性子了,問道月夜怎么了。
旋即,月夜便把太子前前后后的變化說與獨孤秀兒。
“…總覺得哪不對。”
“有什么不對的,殿下身子骨本就不好,時好時壞的也屬正常。”早在進宮前,獨孤秀兒就知曉劉璇的身體狀況,方才又聽姬無雙說道劉璇‘貴體多矯情’,故而對月夜的疑惑也沒怎么在意。
“不對,絕對不是那么回事。”即便獨孤秀兒否定了自己的判斷,但月夜還是覺得這期間有什么蹊蹺。
在他所想,虛若到極限的身體是絕對做不到步伐矯健,氣宇軒昂的。
猛然間,月夜想起了兒時聽說過的一個傳言,于是便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旋即便與獨孤秀兒說,大殿上的太子有可能是兩個人。
“今兒你是怎么了?怎么總疑神疑鬼的!”
獨孤秀兒也是認準了一門咬死理的人,想轉變還真得費費神,本著對獨孤秀兒的了解,月夜便轉換了一種表達方式,指著天上的北斗星,問獨孤秀兒知不知道多出來那顆星星是怎么回事,借著獨孤秀兒的好奇勁兒,才講起了那個御出雙生的傳言。
“照這么說,殿下還有個…”
“什么人!!”
還沒等獨孤秀兒說完,月夜突然大喝一聲,抽出玉具劍縱身躍上高墻去追攆穿夜行衣的那個男子。
旋即便傳來叮叮當當,酸牙刺耳的聲音。
“大膽賊人!竟敢夜闖東宮!”就在二人打得不可開交那刻,獨孤秀兒抽出那把御賜的盤龍劍便參與了進來,繼而對打也升級成了兩打一。
來皇宮那日獨孤秀兒分明見過幾個刺客暴尸城頭,這檔口,刺客居然還敢來東宮造次,于是乎,獨孤秀兒便想滅滅刺客的囂張氣焰。
說實話,除了肖子墨和姬無霸外,許如風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對手,本來月夜就夠難對付的了,現下又多了個身輕如燕,劍如流星的獨孤秀兒,一瞬間,許如風便有些應接無暇覺。
而對于那二位而言,這個蒙面的刺客也是極難對付的高手。
平日里能接住自己百招的幾乎沒有,況且此時還是二對一,一瞬間,獨孤秀兒便覺得是皇上賜的這把盤龍劍不如自己的梅花劍順手。
“哥哥閃開!”一聲脆喝,獨孤秀兒便來了個360度的回旋兜轉,唰的繞過月夜向許如風背后襲去。
這招可謂迅雷不及掩耳,就如鬼魅突然而現那般驚悸,常人根本就無法躲避,若是刺上,許如風當場就得殞命。
就在許如風暗道不好,查覺寒氣襲來那刻,只聽‘當啷,嗖’的兩聲,獨孤秀兒手上那把御賜的盤龍劍便被擊得飛了出去。
“你是何人!”倒退兩步,定住身形,獨孤秀兒捂著受傷的手腕,沖著面前這位凌空而降,帶著半遮面具的男子凌厲道。
“…”本來就不贊成許如風過來試探月夜,更不想讓獨孤秀兒看出什么端倪,情急下,肖子墨便施展凌波微步,拽著許如風便如煙而去。
“鬼煞!!”對著忽閃疾去的背影,月夜登時驚詫萬分。
若不是凌波微步,若不是肖子墨手中的那把七星龍淵劍,月夜還真就認不出這個北州戰場上的傳奇人物。
“他就是指揮狼群的那個鬼煞?”聽月夜喊那人‘鬼煞’,獨孤秀兒登時也是一怔。
“此人不在北州,來天鄴作甚!”
“殺了姬無霸還能留在北州?”(注:姬無霸是姬無雙的親哥哥)
“你說什么?姬無霸是他殺的?”
“嗯,傳聞是那樣的。具體怎么回事屬下也不清楚,只是聽聞姬無霸試圖弒父篡位,要起兵攻打天朝。”
回到煉丹爐,肖子墨劈頭蓋臉對著許如風便是一通責罵!
“本想試兩招就走的,誰知道那個獨孤秀兒這么厲害!”
“如風啊如風,敢情我說的你都當狗放屁了,一滴水都不灑什么概念,嗯?你以為耍把式賣藝呢!”斥責間,肖子墨摘下面具,換回道袍。
“那功夫我不是沒在嘛,誰知道吹沒吹牛啊!”捋了捋頭發,雙肩一聳,許如風攤著手回道。“不過那小子怎么會有玉具劍?”
“打不過就說打不過的,別玉劍金劍的了!趕緊回去睡覺,明兒還得去大理寺呢!”
“得得得,不與你說了,明兒晌午我請你吃羊排!”
“小恩小惠的就想答謝救命大恩,你小子也太摳門了吧!來個整只的!”
“吃的完嗎你!”
“不是還有無雙呢嗎!”
大丞相黎尚淵的丞相府。
許如風與獨孤秀主仆對打那會子,黎尚淵與御史大夫張怡也在說道劉璇的事情。
也是,月夜都能發現端倪,這個狡詐的黎尚淵又怎么會無知無覺?
結合前幾日劉璇在朝堂上的舉止,再想想黎尚婉與自己說的,加之今日平安宴上太子的巨變,黎尚淵便斷言前后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我看也是!前腳威風凜凜的,后腳就慫的跟灘泥似的,這也太不合邏輯了!”聽黎尚淵這么一說,張怡當即放下茶碗,蹙起了眉頭。
“要真是倆人,還真就得速戰速決,那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回想肖子墨處事果斷,鋒利如劍的眼神,黎尚淵不禁打了個冷顫。
“不過一黃嘴小兒罷了,有何懼哉!”想道著花花點子,張怡不禁得意的晃起了腦袋。
而后,瞇縫著三角眼出了個餿巴主意。道,奏請圍場狩獵,趁機除了隱患,而后立劉辟為太子。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除了一個,另一個也就形同歿了,皇上要是不認,許安旭一族就得跟著滅門!”
“親家公這招釜底抽薪簡直是妙哉!好主謀!好主謀!”張怡言畢,黎尚淵當即拍案叫絕。
旋即,兩個圖謀不軌的家伙便開始策劃太子意外身死的方案。
而那時剛剛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回到朝鳳殿的姬無雙則正趴在青熠榻前嘟囔。言,自己去看太子被道士了塵擋了回來,還道后悔送了馬頭琴與了塵,說,了塵不通情理,人味兒不懂。
“秀妃在,公主去當然不合適啦!”見姬無雙又耍起小孩子脾性,青熠不禁哭笑不得。
“她看她的,我看我的,有什么不合適的!真是的!”
“公主現在可是正妃,凡事都得大度些。再說了,秀妃見過幾次太子,殿下還不是寵著你?”
“喂我說青熠,你那劍法跟誰學的?”提起獨孤秀兒,姬無雙便與青熠談起未央殿劍舞的事來。還道獨孤秀兒的劍法與青熠好像是同門。
旋即,青熠震驚,撲棱一下子便從榻上坐了起來。
“她也會耍杯子?”
“耍得可好呢,一滴水都不灑!”
雖然青熠不知道獨孤秀兒是怎么學到這套劍法的,但她卻知道這套梅花劍法是家傳絕學,絕對的不傳外人。
一瞬間,青熠便對這個獨孤秀兒好奇起來。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當啷’一聲,而后婉侍春花捧著把盤龍寶劍慌里慌張的便跑了進來。
“這劍不是皇上賜給秀妃的嗎?怎么掉到咱們院子里了?”
“不好!快!快去找許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