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衣服干嘛?”
“讓你脫你就脫,哪來那么多廢話!”
“…殿下小心!!”就在姬無雙脫下披風,交于肖子墨那時,突然瞥見前方羽林郎設置的路障。
雖然是急急搭建的產物,看著也并沒有戰場上那般尖銳膽寒,可硬枝上面卻全是來不及削剪的尖刺。
照著小紅馬現下這速度,要是真有個什么差池,這二人一馬輕則重傷,重則便是殞命。
她又哪里知道許如風以然準備好大網,二人斷不會有絲毫的閃失?
就在小紅馬抬起前蹄準備飛躍障礙之際,肖子墨陡然張開雙臂,一下子就把姬無雙遞給自己的那個披風罩在小紅馬的馬首上。
看不見前路,小紅馬自然是慌亂不堪,只慣性的沖扎了幾步,便是仰頭嘶嘯,忐忑的在原地打起磨來。
“沒事吧?”跳下馬背回身接抱姬無雙的瞬間,肖子墨這才瞧見姬無雙嘴唇凍得發紫,臉色慘白,身子還有些微微顫抖。
“無雙無妨,倒是殿下…”雖然口中道著無事,可身體卻出賣了自己。將將落地那瞬,姬無雙只覺兩腿發軟,旋即便攤在肖子墨的懷里。
就在這時,準備攔截驚馬營救二人的羽林郎也慌張的從兩側飛奔而來。
見此,一眾立時收了眼波,背轉身去圍了個筒子般的圈圈,與二人做了個臨時的屏障,將羞澀隱于中央。
雖是如此,但那抹刺眼的春光還是泄了出去。
站在高處的劉璇見肖子墨摟抱自己的妃子儼如無人之境,不禁心中一緊,旋即雙拳緊握,牙齒咬的也是咯咯作響。
“外面風大,殿下還是回房吧。”劉璇如此,小桂子自是知曉因由,于是乎,便攙著劉璇回寢殿歇息。
如果用一個詞形容劉璇此刻的心情,那便沒有比‘無可奈何’更加貼切了,不對,前面貌似還應該再加上個‘太’字。
沒辦法,誰讓自己身子骨不爭氣呢?
“傳令下去!自即日起東宮不得養馬!!”
將將進入殿內的那刻,劉璇實在是抑制不住內心的郁悶,脫甩開小桂子,便是鐵青著臉的一生厲喝!
“諾!奴才這就去傳!!”
正值小順子轉身那刻,許如風急急折了回來,還道大總管常德遇刺,已命宮門緊鎖,排網搜查。
“還搜什么搜?定是劉辟指使親信干的!”聽說常德遇刺,劉璇未加思索的轉身便道。
“這個臣下也知道,但咱們沒證據啊!”
青熠剛密報黎皇后想毀了證據,常德就遭如此黑手,顯然是禿子腦袋上的虱子,明擺著就是黎皇后一方所為,許如風又豈會不知?
但朝堂是講究證據的地方,光靠三寸不爛之舌顯然太過蒼白。多年來太子一方一直處于案板之上任人魚肉,現下有這么個送上門的機會,許如風便猜想劉璇定是不能錯過。
“哎!就是有證據又能奈他如何?”想想黑白顛倒,指鹿為馬的無奈局勢,劉璇不禁嘆氣連連,“大門敞開!由他去吧!”
“殿下!!”本以為劉璇定會利用常德的事好好做一番文章,誰料劉璇又選擇了懦弱對之,一時間,許如風直急的抓心撓肝。
而話出口那刻,劉璇則更是煎熬。對著許如風幾近噴火的眼睛,劉璇的眉頭就差沒擰成麻花勁兒了。
“快去!!”
“可…”
“還不快去!!!”
“諾!!!”
此情此景,許如風還能說什么?只憋屈的應了一聲,便怨憤而去。
自打受驚的小紅馬載著兩位主子在宮闈狂奔,寂靜的東宮便如沸油澆上冷水那般炸開了鍋,而事件伊始的朝鳳殿就更是如此。
奴才們心急如焚,不知所措自不必說了,就道追攆未逐,急的措手頓足的青熠。
要不是這個劉辟的不請自來,姬無雙與太子哪能危險至此?
憤怒下,青熠抽出那把三韌的寒鐵寶劍便奔劉辟沖了過去。
當然,劉辟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旋即便護于劉辟左右與青熠對打起來。
別看青熠長得瘦小,可卻靈巧劍快,幾個來回下來,對方竟未傷及青熠分毫,反倒折損了不少。
見護衛一個一個的倒下,劉辟直嚇得冷汗直流。
“與我殺!狠狠的殺!殺了她!剮了她!上!都給我上!!”
只道是殺,可殺了青熠又談何容易?
光青熠那身上躥下跳的輕功就夠這幫子人難心的了。
這不,就在一眾手持利刃眼冒兇光的費勁巴力的將青熠圍與中央,以為這次定會把青熠剁成肉泥那刻,又被青熠一個四兩撥千斤,脫得身去。
就當一眾仰頭直直舉著利刃欲將回落的青熠再來個萬仞穿心之際,騰身半空的青熠卻又出乎意料的借著宮墻的力道,來了個凌空360度的自殺回旋,直直俯沖了下來。
“啊!啊!啊!!”隨著幾聲驚恐的嚎叫,舉著利刃的幾個彪形大漢便瞪著驚悸的眼睛齊齊倒在血泊之中。
“饒饒饒…饒命啊!”
就在劉辟對著那把冒著寒光尚且還嘀嗒血的寶劍,嚇得魂飛魄散,哆嗦爛顫,以為狗命不保的時候,肖子墨橫抱著姬無雙突然自轉角處走了出來。
“公主!!”
一見姬無雙面色慘白,渾身癱軟的蜷縮在‘太子’懷中,青熠還以為姬無雙怎么著了呢。旋即蹬開劉辟,一個箭步便竄了過去。
“怎么回事這是!”見滿地的橫七豎八,血流如注,姬無雙剛剛放松的神經登時又緊繃了起來。而后便從肖子墨懷中蹦了下來。
且不說劉辟命不該絕,就論眼目前這個無巧不成書。
若是再晚一分鐘,劉辟都能身首異處,可偏偏就在這個當口,肖子墨與姬無雙奇跡般的擋了一道。
見是二人,劉辟不禁長出了口氣。可只一秒鐘,這個陰狠毒辣的偽皇子便又原形畢露。
雖然青熠未傷及自己分毫,但卻踐踏了自己的尊嚴,他又豈能善罷甘休?
也是,就打是普通百姓打不過還吐口唾沫呢,何況劉辟這個自命不凡的‘皇子’?
借著姬無雙質問青熠的當口,劉辟摟了幾把亂蓬蓬的頭發,扥了扥褶皺的衣角,重新又梗起了脖子。
近前便挑著蹭得只剩了個眉頭的眉毛,聲嚴厲色的對著與姬無雙與肖子墨,道起青熠以下犯上行刺與他的事來。
“來人吶!把這個小妮子給本宮綁了!交與大理寺卿查辦!”
按理說刺殺皇子是誅九族的大罪,就是就地正法姬無雙與肖子墨都說不出什么來,許是顧及姬無雙背后的勢力,還有肖子墨那兩道如利劍般的眼神,劉辟并沒有下令將青熠斬立決。
但,即便是這樣的‘恩典’,姬無雙還是不愿意把青熠交出去。
于她而言,青熠就是家人至親般的存在,她又怎么忍心讓她去大理寺受刑?
“慢著!若不是二殿下的人惹惱了青熠,青熠斷斷不會如此,可否與本宮說個原委,我也好知道個來龍去脈,也請太子殿下斷個是與不是!”
雖然自己并不是太子,但畢竟扮演的是太子的角色,見姬無雙把事情扔了過來,肖子墨便拿起太子的姿態,站在天平‘中央’。
“太子妃所言不無道理,你且道個原委,本宮也好主持公道。”
“刺殺皇子按照天朝歷律罪誅九族,這么明顯的事,還有什么可斷的!難道太子殿下想偏袒于她不成!”
本就厭惡劉辟,現下又見如此嘴臉,肖子墨便更加的憎惡非常。
這要是劉璇在,一準兒會把青熠交于劉辟處置,可他不是劉璇,他是肖子墨!
“一個奴才而已,何來偏袒一說?若是真如二弟所言,再押送大理寺也不遲。來人吶!把朝鳳殿的奴才都給本宮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