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零
悠揚的樂音在大廳里回蕩，晚飯結束，到了交誼舞時間。“摟住我的腰。”夏彌站起身，牽著辰星來到舞廳。辰星伸出手搭在夏彌腰部。
“摟緊點，你還不好意思了。”夏彌瞇眼笑道。
“誰不好意思了，摟就摟唄。我只是沒有經驗。”然而發紅的臉已經出賣了他，“我不太會跳啊。”“沒事，你大概跟上我的節奏就行，放松就好了。”
一手摟著夏彌的纖腰，一手牽著夏彌的手，兩人踏起華爾茲舞步。辰星一開始還有些生澀，但漸漸的，辰星找到其中的規律，動作熟練了起來。舞廳里一朵朵美麗的花朵在綻放，旋轉，只有兩個黑皮鬣犬顯得格外突兀，是路明非和芬格爾兩人。
有些不跳舞的學生坐在桌下議論紛紛。“那個瘦瘦的嘴上還沾有油漬的就是S級學生路明非？”一個女生語氣帶一絲驚詫。“據說家里條件窮苦，不過很努力。”另一個女生道。
“看起來有點猥瑣誒，不過旁邊的那個更加猥瑣，還好我沒上去跳舞，萬一換舞伴換成他們了怎么辦。”一個女生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看另一個S級新生辰星，雖然跳的有些生澀但很認真啊。”“挺帥的，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也覺得挺帥。”“省省吧，看看他女朋友多漂亮，你們有信心去競爭嗎”“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女生。老天太不公平了”“就是就是。”一群女生嘰嘰喳喳討論著。
同是S級，為啥差距這么大。路明非心中受到一萬點暴擊。
節奏逐漸變慢，即將過渡到另一首曲子了，夏彌低聲說道，“準備換舞伴了，等下你松開手，我會往右邊轉過去。”
“換舞伴？”辰星看了看右邊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一對，回答道：“我才不干，我只和你跳。”辰星少有的固執起來，哼，除了我誰也別想摟夏彌小妞的腰。
夏彌看著孩子一樣固執的辰星，大家都準備換舞伴，夏彌不想顯得太特立獨行，于是勸道：“你看凱撒不也讓諾諾跟別的男生跳了嗎，跳個舞，沒事的。”儼然一副哄小孩的語氣。“不干。”辰星犟得像頭牛。“好吧，那就聽你的。”夏彌一邊答應，一邊在心里笑罵道：幼稚。
除了辰星這里在輕聲討論著，路明非和芬格爾也虎視眈眈地看上了右邊的一對，想借機和女生一起跳。時機已到，場上女生紛紛轉圈，夏彌沒有動，和辰星繼續牽著手跳往別處，讓旁邊的男生碰了一鼻子灰。路明非旁邊那一組也是繼續手牽著手，路明非芬格爾不得不繼續抱到一團。諾諾看到路明非地窘態，露出無聲的輕笑，路明非有些憤怒難過。
“沒事，還有下一次機會。”芬格爾安慰道。但第一對舞伴的應對啟發了所有人，每一對路明非身邊的舞伴在切換舞伴時都不會松手。路明非芬格爾雙人迫擊炮縷縷碰灰，優雅的笑聲此起彼伏。
“他們也…哈哈哈…太慘了吧。”辰星憋笑憋的肚子疼。“沒有舞伴為啥非要摻合。”夏彌同樣樂得合不攏嘴。“估計是芬格爾想和女生跳，把路明非坑上來了。”
樂音逐漸變低，終于要結束了，路明非內心哀嚎，我竟然和一個男生跳完了整整一曲。
然而，樂隊再次振作，音樂并沒有如預期停下來，新一曲探戈響起。
“我想拿刀砍了樂隊全家…”芬格爾無奈地再次抱住路明非，仰天長嘆。
這時，零走了進來，穿著銀色嵌水晶的禮服，一頭淡金色頭發。她緩緩高舉手臂，抬起一條腿，停住，標準的芭蕾舞姿。如同仰頸的天鵝，吸引眾人目光。
她踩著標準有力的探戈舞步，像一柄冰刀，直直插入舞圈，眾人讓開道路，她牽住了路明非的手。芬格爾沿著零的來路，以同樣標準有力的舞姿踏出了舞圈。
音樂繼續，牽住零的手之后，路明非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舞姿頓時變得干勁有力，和零配合默契，兩人標準的舞姿成了全場的焦點。
“零這丫頭舞跳得這么好，竟敢改過姐姐的風頭，回寢室要好好教訓她。”夏彌開始回想網上看到的捉弄室友的一百種方法 音樂停止，眾人都停了下來，路明非緊緊按住零的手，幫助零完成了3600度旋轉，零的裙擺隨身體的旋轉而起舞，像孔雀四散的尾羽，像盛開的花瓣，一舞傾城形容也不為過。
舞畢，零蹲身行禮。凱撒帶頭鼓掌，全場掌聲雷動。“這一屆新生真有趣。”凱撒低頭自語。
“現在請學生會主席愷撒為我們致辭。”一名部長在二樓的平臺上敲了敲麥克風。
愷撒把酒杯遞給侍者，沿著旋梯登上二樓，站在麥克風前，掃視下面的所有人，像是皇帝檢閱軍隊。
“我第一天來到這個學院的時候非常失望，”愷撒頓了頓，“因為這里的人太多了！”
“真正的精英，永遠都不會是大多數！”
“這開場真他娘的拉風。”辰星用粗話小聲評論。
接下來愷撒淡淡地笑了，“感謝諸位的到來。很高興見到最精英的一群人在這里聚集。我們加圖索家的客人，”愷撒豎起一根手指，“也只能是精英！”
靜了片刻，有人大力鼓起掌來，跟著所有人都鼓掌，每個人眼里都閃著激動的光。這是一件殊榮，被愷撒看做是同齡人中最出色的一群。
辰星不由得感嘆：凱撒確實很有領袖的氣質。
“我喜歡和優秀的人合作，因為我的時間有限，浪費時間在不夠格的人身上對我而言無法容忍。”愷撒示意大家安靜，“我一直以來的觀點，卡塞爾學院是一個奇跡，承擔了巨大的使命，那么就應該有最優秀的一群人發出最簡潔、最有力的聲音。”
“誰該發出這樣的聲音呢？”他冷冷地俯視。
“愷撒！”學生會里愷撒的小弟突兀地喊了一聲。
“不，不是我，而是…我們！”愷撒提高了音量，“是最優秀的，我們！”愷撒提高了音量，“是最優秀的，我們！”
“學生會從我接任的那一天開始，并不服務于所有人。我們為什么來這里？殺死龍王？維持世界？或者，證明自己？”愷撒聳了聳肩，“如果你們去告訴別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他們會認為你們是瘋子。”
“但是真正的精英，永遠都會被世俗看做瘋子！好比尼采！他死去了，但他是那個時代真正的精英。”愷撒像是個打了雞血的古希臘演講家，有力地揮舞手臂，“因為世俗，是不能容忍和他們不一樣的人的！他們也不能容忍精英，因為他們愚蠢！”
辰星看到那些學生的眼睛里閃耀著“我就是一個不容于世俗的瘋子啊”的神色。為什么突然感覺很中二…辰星吐槽起來。
愷撒攤了攤手，“我并不想把什么人從這個校園里驅逐出去。既然卡塞爾學院的校規允許了不夠格的人進入這里學習，我可以接受。我也很理解不夠格的那些人他們的生存方式，我不想干涉。但是我希望他們不要發出太多的噪音，我不喜歡噪音。”
“但是這個學院，這個使命，終究是要由最優秀的人來支撐的！”他再次指向天空，“現在，就允許我以本屆學生會主席的身份，歡迎你們，加入瘋子的陣營！”
路明非仰望他，想到佛祖釋迦摩尼誕生之日往東南西北各走了七步，指天指地說：“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能不能不要這么拽啊？”他心里說，“知道不知道太拽被人踩啊？”
辰星看著凱撒霸氣十足的發言，也不太放在心上。如果說凱撒是一名權傾天下的帝皇，那辰星就是一名逍遙世外的劍仙，誰也奈何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