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人滿為患的醫院
北風呼嘯，坐在直升機上，看著下邊高速公路上堵得前不見頭，后不見尾，宛若一條游龍。
方琬琰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禱著。
山林已經被一片片晶瑩所包裹，這本該富有美感的場景，卻讓人感覺有些窒息，遠處甚至還有折倒得電力塔，砸在叢林之間，一排排電力線路在樹枝上掛的七零八落。
越過高速公路，在蜿蜒的山間公路上，還是能夠看到不計其數歸鄉的人，私家車、運輸車輛、大批量的摩托大軍，堵成了團。
限速的牌子仿佛成了一句空話，除了步行，仿佛堵在原地才是這些車輛的宿命。
彭星有些恐高，全程帶著耳罩，緊閉著雙眼，捏著背包的手，泛起了白痕。
令人糟糕的交通狀況下，直升機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雖然這款小型直升機時速也僅僅只能達到280KM/H，但是直線的飛行線路，大大縮短了前往吉市的時間。
不到兩個小時，直升機已經到達預定的坐標點位。
吉城經濟相對落后，雖然第二人民醫院也掛了個三甲的名頭，但是配套設施十分老舊，也沒有可供直升機起降的地方。
好在一街之隔的吉城第三小學已經放了寒假，直升機盤旋了一陣，直接停在了小學的田徑場里。
直升機在這邊可是個稀罕物，雖然外邊隆冬臘月，但是抵擋不住人們好奇的心理。
守在學校傳達室的老爺子，抽著旱煙，吧唧吧唧的就過來了。
“你們是哪里來的呀。”
“我們打湘城過來，大爺，這飛機停你們學校一會，沒關系吧？”
方琬琰遞過去一包煙。
“沒問題，沒問題，學校都放假了，你們想停到什么時候停到什么時候，你們這是直升飛機把？聽說可值錢了。”
笑瞇瞇的接過方琬琰的和天下，作為一個老煙民，他可是個識貨的主。
“對，直升機，美利堅進口的，得折算成華夏幣得六千多萬吧。”
翔宇通用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小趙說道。
“六、六千多萬。”
這個金額對于年收入僅僅只有2萬出頭的老大爺來說，沖擊力還是挺震撼的。掰著手指頭算了好久，都沒算出來得存多 少年才能整這么一個龐然大物出來。
方琬琰與彭星都沒有什么時間在這里磨蹭。
“趙哥，要不你找個賓館先休息，我這邊忙完再聯系你？”
說完方琬琰拿了一萬現金遞過去。這筆現金還是段靜靜車上拿的。
單次飛行的航線審批費用就高達8萬元，還有直升機租賃價格是按飛行小時計算，每小時也需要2萬6千元。這一趟來回僅僅900公里的路程，價格就已經超過二十萬了。
由于不確定要有多久的使用時間，龍芯科技直接預付了五十萬金額，在后期結算時，再多退少補。
小趙也沒有客氣，接過方琬琰的現金，然后跟方琬琰互留了一個聯系方式。
與空蕩的學校相比，一街之隔的吉市第二人民醫院早已人滿為患，急癥的過道上根本就容不下一個站人之處。
胳膊打著繃帶，額頭纏著白紗的比比皆是，這些還僅僅只是不太嚴重的傷員，重癥的早已送入后邊的專業科室進行治療。
彭星在一旁接連撥打了十幾通電話，都無法接通，完全無法確定方飛雄被送進了那個科室。
醫院的服務處也查不到住院記錄，只能用上笨辦法一個科室一個科室的去找。
重癥監護，護士站找不到住院記錄。
最起碼，心落下來一半。
骨科，這是車禍傷，送進來最多的部門。
就當方琬琰準備在護士站詢問住院記錄的時候，被彭星給拉住了。
“你看，那個是不是你爸爸。”
就見一個穿著病患服，腿上打著繃帶，手上掛著吊瓶的男人，躺在病床上，正被兩個穿著綠衣服的護士從電梯里給推了過來。
“飛雄！”彭星這下眼淚沒擋得住，直接撲了過去，
方飛雄聽到聲音，因為麻藥效力還沒完全褪去，只是勉強睜開了眼。
“小星。”
“你們是患者家屬吧，患者右小腿骨折，剛剛做完手術，傷情穩定，你們現在去住院處把手續補一下，后續費用存一下。今天手術做完，已經欠費一萬七了。”
站在最前面的綠衣護士摘下口罩，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的好的。”
方琬琰目送著彭星把方飛雄送進病房，然后跟著這個護士去住院部繳費。
只要人沒事，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刷完卡，因為來的匆忙，彭星和方琬琰都沒來得及吃晚飯，又跑到門口買了些水果和八寶粥。
回到病房時，方飛雄已經徹底恢復了神智，正在有說有笑的安慰著彭星。
“爸，媽。來吃點東西。”
方琬琰把水果遞過去，然后又準備拿開水壺去開水房打一壺開水來把八寶粥泡熱。
“小琰，我剛做完手術，吃不了東西，你先帶你媽出去吃吧。”
方飛雄第一時間，想的還是這娘倆，那驚魂的剎那，就感覺仿佛會永遠失去這兩人人。
“小琰，你自己先去找點東西吃，媽現在吃不下。”
彭星顯然還是有些打不起精神。
“算了，我喝點八寶粥就行了。”
方琬琰也不想出去，這醫院里到處人山人海，要是傳染個感冒回來，對方飛雄也不好。
“奶奶那邊你們聯系了么？”
方飛雄突然想起來，兩腿猛然繃起，讓麻藥都還未消退的右腿，都隱隱作痛。
“電話打不進去，鎮衛生院的電話一直在占線。”
彭星有些無奈。
“那怎么辦，我們趕緊過去。”
說完，方飛雄就要起身，撐了好幾次，卻都沒有絲毫力氣。
“我去吧。”
方琬琰只得放下八寶粥。
“你怎么去？現在到處鬧冰災，這個地方是重災區的重災區，巖頭寨鎮又在湘西最偏遠的山區里。還是先打電話吧，開車太危險了。”
說到這，方飛雄聲音越來越低，有些喪氣。
方琬琰的爺爺去世的早，方飛雄基本就是奶奶一個人拉扯大的。
原本跟著方飛雄在湘城生活了二十年，年紀大了，總想回老家，今年清明節把老人家送回去，結果就出了這樣一攤子事。
自己命大，沒有出什么事情，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再去犯險，只恨自己不能下地前去。
“我們坐直升機過來的，我可以去。”
說完這句話，方琬琰直接就給小趙打了電話，小趙也立刻與公司溝通向上邊申請航線。
眼見方琬琰不似作偽，方飛雄不敢置信的小聲問起彭星。
“小琰說的是真的？”
只見彭星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