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問題很大
段安國給洪澤配樂，用的是洪澤熟悉的電子合成器，也就是電子琴。
把電子琴當成鋼琴來談，試了幾個音，段安國就等著洪澤的信號。
洪澤很緊張。
相當緊張。
如果是拍戲，他一點也不緊張，反而很從容。
可唱歌，他是真的緊張。
上輩子不提，唱歌簡直是個災難。
這輩子也沒在演唱上證明過自己，很心虛。
一分鐘的調整時間，戴著耳機的洪澤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清楚無比。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三個深呼吸后，洪澤沖玻璃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耳機里傳來了一陣音樂聲。
洪澤跟著音樂點頭，到了主歌開始的地方，開口唱：“我聽見你的聲音，有種特別的感覺…”
段安國沒開公放，只有他的耳機中能聽到洪澤的聲音。
洪妍本人是聽不到的，她只能從段安國的表情里，來分析洪澤唱的如何。
段安國剛一開始，就眉頭緊皺，不過也只是眉頭緊皺，手上一直沒停，一直在彈琴給洪澤伴奏。
洪澤一直唱完了完整的一遍，伴奏逐漸停歇，耳機里才傳來了段安國的聲音：“好了，出來吧。”
把耳機放好，洪澤從錄音棚出來，依舊坐在原本的座位上。
洪妍問：“段哥，怎么樣？”
段安國依舊皺著眉，看了一眼洪澤，說道：“問題很大。”
洪妍繼續問：“具體呢？”
段安國沒回答她，而是問洪澤道：“你是完全沒有學過唱歌？”
洪澤道：“對，沒學過。”
段安國道：“聽得出來。”
旋即，搖頭嘆道：“不會換氣、不會發聲，嗓音打不開，甚至入拍都有早有晚，完全是在亂拍。你說你唱功垃圾，還真沒說假話，是…嗯…垃圾。”
說出最后兩個字時，段安國還是猶豫了一下，怕傷了洪澤這小孩的自尊心。
洪澤倒是沒啥，反而是洪妍倒吸一口氣。
按段安國的這個說法，洪澤完全就是不會唱歌，幾乎可以堵死唱歌這條路了。
“我個人的建議，你如果學習唱歌的話，要有所成就，起碼得兩年的時間，到那時候，一些歌曲你就可以唱一些歌曲，達到出單曲的水準。現在的話，不太建議你出單曲。”段安國給洪澤說道。
洪澤卻問道：“錄音室錄歌，是可以用修音手段的，我如果用修音，歌曲能出嗎？”
段安國看了一眼洪妍，洪妍坐在那里沒什么表示。
嘆口氣，段安國說道：“可以，不過，你真要修音出單曲？你還年輕，沒必要這么著急，完全有時間去磨煉唱功。”
洪澤說道：“這不影響我現在就出單曲，而且，網絡歌曲，真未必需要多高的唱功，有一首歌，火了，有傳唱度就行。再說，我一個新人，萬一不火呢，真耽誤一兩年時間去磨唱功，太晚了。”
開玩笑，兩年之后再出單曲，還是老鼠愛大米這類型的，黃花菜都涼了，不光涼了，都餿了得。
也就這個世界整體比上輩子發展的緩慢一點，網絡歌曲去年才開始火，今年各大彩鈴才開始爆，比上輩子的時候，足足晚了一年多。
彩鈴火的年份本來也不多，等智能機開始普及，移動網絡時代到來，彩鈴就消失在茫茫大眾的眼中了。
網絡歌曲的火爆，跟彩鈴業務息息相關。
當初就傳過老鼠愛大米在彩鈴業務上賺了一個億，足以證明這項業務有多么肥。
洪澤當時答應做這首歌，也是盯上了這個。
賣歌，他同意，但他想要的是分成。
那天跟卓良平的交易不歡而散，也讓洪澤想明白一件事，他想事情太理想化，別人想著三萬塊拿下所有版權和署名權，他這邊卻想著一首歌抽成收益。
音樂版權交易，就沒出過這樣的合同，肯定談不一塊去。
所以洪澤才決定自己來唱，只不過內心還是過不了這一關，又想著換一生有你，怎么也能趕上彩鈴這項火爆業務，賺上一筆。
不過，現在，他直接把一生有你拋的遠遠的。
現在他的破唱功，唱這種經典歌曲，簡直是敗壞歌曲，不如唱點網絡歌曲，俗就俗了，就當是賺錢。
賺錢分兩種情況，一種是做自己喜歡的賺錢，一種是做自己不喜歡的賺錢。
前一種是極少的幸運人士能做到，后一種是大家普遍的狀態。
洪澤想做前一種，現在卻不得不先做后一種。
那就別說什么道義了，跟上輩子那些錄音室歌手一樣，唱功稀爛，全靠錄音師調音，根本沒法唱現場或者必須得假唱。
目前來說，音樂對他只是一場生意。
段安國聽到洪澤的想法，嘆口氣道：“行是行，那你明天過來吧，我們開始一點點錄，把歌錄出來再說。”
“不用先編曲嗎？”洪澤問道。
段安國道：“不用，你先唱，唱完了再加曲子，不然你的音準是大問題。”
“哦。”洪澤點頭。
他不太懂這些，干脆聽段安國的。
洪妍看兩人談完了，就跟段安國道別，拉著洪澤出了門。
出了門，兩人都沒說一句話。
一直坐上車，兩人對視一眼，都挺尷尬的。
之前兩人想著，洪澤唱歌或賣歌一炮而紅，然后出演十八歲的天空繼續保持人氣，一舉成名。
太美好，太夢幻，果然不現實。
賣歌讓洪澤給拒了。
唱歌問題很大。
兩人備受打擊。
洪妍道：“看來，我們之前想的有點太美好。”
洪澤贊同：“是太美好了，我想著寫出歌來，以我的嗓音條件，稍微練練，也能當個歌手，目前看，還差的遠。”
洪妍點頭道：“你那天唱歌，其實還挺好的，我也以為你天賦不錯，目前看，你也不全都是天才嘛。”
洪澤辯駁道：“我是天才啊，看我寫歌，都說挺好的吧？只不過唱的方面，沒練過，再好的歌手，也得練怎么唱吧？”
洪妍道：“這倒也是，反正你加油吧，真得好好學一下怎么唱歌，回頭給你報個班，系統學習一下，能寫出好歌來，賣歌遠不如自己來唱好。”
“我也是這么想的，唱歌我必須得學習，我覺得報班先算了，我跟著我同桌練著點，等差不多再報班提升一下。”洪澤也說道。
洪妍想了想道：“也行。”
兩人再次在唱歌問題上達成一致。
問題很大不怕，解決問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