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死和降
“主公，龐德大軍出營了。”
二狗子跑進一間書房，對正在翻看郭缊收集情報的呂布稟報道。
“這才過了幾天就堅持不住了？糧草盡了么？”
呂布放下一份情報看著二狗子問道。
“看樣子應該是的，那些人有氣無力，站都站不穩了。”
二狗子點了下頭回答道。
“集合兵馬，出關收攏戰俘。”
呂布起身說道。
“主公！”
蕭關關門口，郭缊早已經等待著了。呂布點了下頭，示意郭缊可以開關門了。
“開關門！”
郭缊對著關門口的士兵大聲下令道。關門大開，二狗子率先帶著兵馬出關而去。
關外，龐德跪倒在地，等待呂布的到來。
“看樣子我是贏了呀！”
呂布看著為首跪地的龐德和馬岱大笑起來。
“起來吧，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跪著和站著沒多大區別。”
呂布揮了下手讓龐德和馬岱起來，跪著只是一個形式，他可不會因此區別對待。
“敗軍之將，不可以言勇；亡國之大夫，不可以圖存。我敗了，任由呂將軍處置！”
龐德雙手背著，挺著胸膛準備赴死。
“龐將軍！”
馬岱連忙拉住龐德，即使敗了也不至于去死啊。
“我有說要殺了你么？”
呂布笑著看著龐德和馬岱。
“給你們個選擇，我現在準備拿下西涼，需要有些帶路之人，你們兩個看起來就不錯。”
呂布審視著龐德和馬岱，現在這樣子像足了侵略者招募漢奸。
“讓我們出賣西涼？你休想！”
這次不是龐德開口，而是馬岱氣氛的吼道。
“兩個階下囚還敢對主公無禮！來人，拿下他們！”
呂布身邊的郭缊瞪著馬岱下令道，身邊的士兵長槍一平，列好軍陣就將馬岱和龐德圍住，只等一聲令下就可以將馬岱和龐德亂搶戳死。
“算不上出賣，西涼也不是你們馬家的，如今馬騰已死，韓遂也被誅殺，西涼本就是無主之物，難道我還放任它被羌人占據不成？”
呂布摸了摸赤兔脖子，笑著說道。
“如今西涼是我兄長的！”
馬岱辯解道，馬騰死了，那西涼就該馬超代領。
“馬超如今自身難保，還想要西涼？”
郭缊冷眼看著馬岱說道。
“行了，給你們點時間考慮，你們幫不幫忙西涼也都是我的。”
呂布揮了揮手，讓士兵將龐德和馬岱帶下去。
“這些人不許入蕭關，食物配給按低了給，私逃者殺無赦！”
呂布對著身邊的郭缊說道，這些西涼俘虜必須嚴格管理，不然之后亂起來更麻煩。
“主公，屬下知道。”
郭缊低聲回答道，對于西涼俘虜的問題他早有想法，這些人已經算是半異族，不能按照當年并州的辦法處理，應該以對待匈奴人和鮮卑人的辦法。
“你知道就好。”
呂布一拉赤兔韁繩就帶兵繞開了，西涼大營中，馬匹兵器甲胄都是要收繳上來的。
“把他們都押下去！”
郭缊行禮目送離不離開之后這才對士兵們下令道。
“昨天還想著怎么把蕭關打造成西面重鎮，現在就有了這么多俘虜，這通往關中的路可以好好修一修了。”
郭缊笑著看著俘虜和通往關中的路，這上萬俘虜足夠把道路修好。
“那呂布真是妄想，咱們就是不從，看他能怎么樣？”
馬岱被關押起來的馬岱不服的說道。
“既然都投降了，呂將軍又有意招攬我們，何必再堅持。”
龐德突然話風一轉，在馬岱不可思議的注視下說出這么一番話。
“剛才你不是還要誓死忠于兄長嗎？”
馬岱憤怒的揪著龐德的衣服質問道，剛才還誓死如歸，怎么現在就說這種話。
“我忠于馬家，可結果呢？”
龐德任由馬岱揪住衣領，看著馬岱說道，結果就是被當做棄子拋棄。
“你以為我們拒絕西涼就能得以保全？此戰一敗西涼已經注定屬于呂將軍了，剛才的話你應該也聽明白了，馬超那邊早有安排，他是回不到西涼了。”
龐德淡淡的說著，他本來是想死的，以死表達忠誠，回到西涼的馬超怎么也不可能為難他的家人，但呂布的話又讓他絕望了，馬超回不到西涼。
“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馬岱咬牙瞪眼質問道。
“你我現在能做的只有如何保全在西涼的家人，這不光是保護我的家人，也是保護馬家之人！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龐德看著馬岱表情嚴肅說道。
馬岱揪著龐德衣襟的手突然顫抖起來，龐德的話讓他明白了一個事實，馬家的毀滅就在眼前，當呂布占領了西涼之后，第一個被肅清的就是馬家。
“你也猜到了吧，我們赴死很簡單，你現在就能殺了我，但這又能有什么用？為了你我死后的聲名？”
龐德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襟冷靜的說道。
“那…那就一定要…要這樣么！”
馬岱蹲下身，抱著頭有些痛苦的說道。
“不臣服就是血洗，這是西涼的規矩，也是中原的規矩，你是馬家之人也該為家族想想。”
龐德看著馬岱一臉嚴肅的說道，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死很簡單，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管，活著才是最難的。
“也許，也許兄長能回到西涼？”
馬岱抱著最后一點希望的說道，如果馬超順利回到西涼，那馬家就還有救。
“呂將軍你也見到了，你認為有希望嗎？”
龐德搖頭道，這是他第一次和呂布交手，那種窒息感他到現在都忘不了，那是一種仰望高山絕壁的無力感。
“沒…沒希望。”
馬岱眼神躲閃，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去過關中，知道關中的詭異，結合呂布的突然到來，關中的一切都是場騙局，馬超早已深陷其中。
“馬家！”
馬岱苦澀的一笑，馬家也是個不小的家族，如果沒了馬超，他又不降，家族很可能被血洗，即使呂布不動手，西涼那些虎視眈眈的家族也會動手。
即使家族逃亡高原或者西域也不安全，那里有心懷鬼胎的羌人和勢同水火的西域異族，落到他們手上只可能生不如死。
“那就降吧。”
馬岱一屁股坐在地上，和死亡相比，家族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