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這時候才真的打心底佩服起這位醫師,醫術、醫德一樣都不缺,果然是難得的名醫。
呂良見醫師不愿意收下兒子送上的美酒,連忙從懷里取出一串錢來,看病自然是要給錢的。
誰知道醫師依舊擺了擺手,看都沒看一眼錢,一臉惋惜的看著呂布懷里的那個小酒葫說,“醫資上次已經收過了,這次不需要再給了。”
見醫師不愿意收錢,呂良也沒有多堅持,醫師既然已經開口拒絕了,繼續堅持就有些不合適,會有損醫師的醫德。
呂布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有了主意,笑著對醫師說,“先生真乃是德行兼備,只是我與父親早上就出門,直到現在還未食午飯,腹中饑餓,剛才見醫師也未食午飯,不知醫師可愿一起用餐。”
呂布看到醫師是真的愛酒,就想了個辦法,請這醫師一起吃午飯,就能順便請他喝酒了,又不違醫德又能讓他喝到美酒。
“當然可以,不過不需去它處了,后堂已經準備好飯食,如若不嫌棄,就請后堂用餐吧。”醫師被呂布這一說也反應過來,連忙招呼著呂布父子進后堂。
呂良也聽出了兒子話里的意思,贊賞的看了兒子一眼,“這小子還真是機靈。”
客套的推辭了兩句,呂良就帶著兒子隨著醫師前往后堂了。
醫師吩咐仆人擺好飯食,沒一會幾個小幾就擺好了。
這時代吃飯還沒有大桌子,都是分食制,就是一人一個矮幾,食物分成幾分,就擺在各自的矮幾上。
呂布沒有坐下,拿著小葫蘆對著醫師施了一禮說,“感謝先生救命之恩,今日又宴請我我與父親,一點美酒不成敬意。”
說完就拿著小葫蘆在醫師矮幾上一個干凈的陶碗里到了一滿碗酒。
沒有電視里的三腳青銅羽觴,只有陶碗,飯菜也都是裝在陶碗里,沒有小鼎,和呂布家一模一樣。那些東西都是貴族士大夫們才有資格使用的,這是有禮法規定的,封建社會森嚴的等級制度,詳細到什么身份用什么東西喝酒吃飯,普通人只能用陶碗。
給醫師倒了一碗又給父親倒了一碗,父親也是愛酒之人,自己這些天可是把父親的美酒蒸了不少。
呂布沒有喝,等會還要回家,自己騎馬的技巧還不怎么樣,喝了酒再騎馬可不算安全,就和不能酒駕一樣,父親喝了點,自己總要保持清醒的。
醫師和父親都等不及了,酒香早就散發開來了,呂良舉起酒碗,笑著對醫師說,“多謝先生對犬子的救命之恩,我敬先生。”
醫師也笑著舉起酒碗,兩人隔空一施禮,就笑著喝起了酒。
辛辣的酒漿入口,醫師的雙眼就亮了起來,只喝了一口,就放下酒碗憋著一口氣說,“好酒。”
呂良也是放下酒碗感受著嘴里辛辣香醇的味道,他這幾天他可是沒少喝這些美酒,只是這酒太少了,幾壇子美酒才能蒸出一小壇子,好在這酒很烈,每天都只能喝一點而已,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愿意,喝過了這高度美酒,那些低度酒就喝不出味道了。
醫師長出一口氣,吐出胸中的酒氣,這才滿臉笑容的說,“果然是絕世美酒,我也算是愛酒之人,這半輩子也喝過不少美酒,可沒一樣能和這相比的。”
呂良笑而不語,他沒有說出這蒸酒的方法,這方法已經成了呂家秘術,呂良準備明年就開始大量釀酒,在用這蒸酒法來制作高度酒,相信呂家就憑著這高度酒變得更加富有。
醫師很健談,和呂良你一句我一句的談的很開心,一碗酒沒一會就喝完了,呂布拿著酒壺再給二人倒上了一碗,酒葫蘆不算大,倒完四碗就就空了。
呂良笑著繼續喝醫師喝著酒,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才吃完,醫師已經有些微醺了,笑著送呂良父子出門。
臨走時才有些疑惑的問呂布,“小郎君,為何你一直都喜歡用酒擦拭器具,什么又叫消毒呢?”
醫師終于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這些事他一直都想問,可是卻沒辦法開口,這里面可能關系到一些別人的秘密,就像自己的醫學之道一樣,都是不可能輕易告訴外人的。
可是醉心于醫學的他怎么也無法壓制住心底的好奇,在他無數次的思考中,這個少年的做法雖然有些奇怪,但卻有那么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道理,似乎這些和一門厲害的醫學大道有關。
呂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沒法解釋酒精的分子式,也沒辦法解釋什么是細菌,這東西肉眼看不到,也不知道怎么解釋蛋白質,說不好這些人肯定會以為就是雞蛋白…一切的一切呂布都沒法對醫師解釋,不是他想藏私,是他真的沒法對醫師說明白。
“消毒就是消除剪刀或者那天銀針上的病毒,這些東西可是肉眼看不見的,而高濃度的酒對他們有殺滅效果。”呂布只能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簡單的對醫師解釋著。
醫師撫著胡須思考著呂布的話,這些東西看似簡單,但在名醫眼里卻直接抓住了重點,細菌,這就死呂布用酒精要殺掉的東西,這東西就是引起病變的原因,看不見的病菌,這對于現在的中醫可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醫師笑著對呂布施了一禮,呂良連忙帶著兒子一起回禮,呂布年幼,又受了醫師救治之恩,按道理呂布是受不起醫師這一禮的,可是醫師從呂布這里得到了醫道的秘聞,這才是他施禮的原因。
沒有再問什么,別人都把天大的秘密泄露給了自己,要是在追根問底就有些得寸進尺了。
呂布暗自松了一口氣,要是醫師再問起來他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這些東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弄明白的,也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講明白的。
再次拜別醫師,呂良就帶著兒子離開了,天色不早了,他們還需要回九原去,再不走可就要走夜路了,這時代沒有路燈也沒有手電,燈籠根本不適合騎馬使用,趕夜路完全靠月亮照明,要是月亮不夠亮走黑漆漆的夜路可是很危險的。
在街上呂良挑了兩匹漂亮的布,都是上好的細麻布,一匹是淺紅色的一看就是為母親買的,另一匹是青色的。
呂良指著那青色的布匹對兒子說,“你母親嘮叨了好久了,說你衣衫都有些小了,要我買匹好布,好讓她幫你做幾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