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冥界,北河已經無力改變這個結果。
這時他陡然就想到了什么,只見他低頭看向了他的腳下。
霎時,他就有些震動。原來在他的下方,依然是上一次他所看到的那處上古戰場。
各種廢墟殘垣遍布,殘破的刀槍劍戟,四處散亂著。
北河迅速的四下掃了一眼,當他并未察覺任何動靜后,他再度將目光看向了下方的上古戰場。
他仔細且迅速的,又在下方的那處上古戰場掃視著。同時心中極為狐疑,不知道為何這次他所降臨的地方,跟上一次依然一模一樣。
不消片刻,北河瞳孔微微一縮。這時他看到在上古戰場的某個方向,有一個黑色的漩渦。
雖然不知道那黑色漩渦是什么,但是他卻沒有遲疑,依然向著他目光所及的方向掠去。
上一次他在這處上古戰場,因為遭遇了冥族修士,慌亂之下他隨意拿起了此地的一件兵器對敵,由此就身中冥毒,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過于擔憂。
只因在他的手中,生機法則還有天圣猴果還有。所以即便是再次中冥毒,他也能夠解開。
北河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因為若是不出所料的話,不一會兒就會有冥界修士大軍殺來,所以他必須快一點。
另外,還有一個他向著那個黑色漩渦掠去的原因,就是在那股黑色漩渦的不遠處,有一尊寶塔法器,斜斜的矗立在大地上。
上一次他隨意抓取的一柄長劍,在融入了他手中的法器后,就變成了他手中那柄犀利的灰色長劍,此物能夠對肉身造成巨大傷勢。
這一次他或許可以再想辦法,弄一點別的法器。在他看來,不遠處的那座寶塔法器,跟他的五光琉璃塔就極為契合,若是能夠讓五光琉璃塔也帶上冥毒的氣息,那么他的那件本命法器,威力必然會大漲。
雖然是一道意識之軀,但不消多時,他還是踏足在了下方的那座上古戰場上。
并且這時的他,還來到了那件寶塔法器前站定。這件法器足有七八丈高,看起來極為巨大。
不過北河踏入冥界的,乃是一道意識之軀,所以只需要他心神一動,他同樣可以讓自己的體積變大。
于是就見他的身形開始拔高,而他面前這尊看起來極為古樸的寶塔法器,在他的面前則越來越小。
到了最后,北河一把對著這座寶塔法器抓去,將此寶給抓在了手中。
“啊!”
在他觸及寶塔法器的瞬間,只聽他一聲低吼。從此寶當中,有一股極為陰冷的氣息,融入了他的身軀。
北河明白,這是冥毒。
小片刻后,他就將冥毒侵蝕帶來的痛苦,給強忍住了,轉而將那件寶塔法器給拿在手中。
不過北河很快就回過神來,將注意力放在了前方那個黑色漩渦上。
他自然是不敢踏入前方那個黑色漩渦的,若是意識之軀被吸入其中并被絞殺,他也不知道他的本尊是不是會受到影響。
但是站在漩渦之外,他卻莫名覺得此物有點眼熟。
思量間他就想起來,這個漩渦和獨目小獸眼珠中轉動的漩渦極為相似。
于是他試著向漩渦的內部看去,隨著一陣天旋地轉,他就看到漩渦的內部,仿佛有一尊巨大的影子。
“嘶!”
當他看清那道巨大的影子后,不由微微抽了一口氣。
只見那道巨大的黑影,是一只長相怪異的靈獸。此獸渾身漆黑,身軀和四肢有點像是猴子,但是身上光禿禿的沒有毛發。不止如此,在它的身軀表面,還有一道道奇異的符文。只是這只靈獸似乎死去多年,所以它身上的符文盡數暗淡了下去。
而觀此獸的頭顱,碩大無比,更主要的是,在此獸的頭顱上,還有一只占據了整個頭顱大部分面積的黑色眼珠。
僅僅是從外觀而言,這只靈獸跟他的獨目小獸極為相似。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北河才感到極為震驚。
不止如此,在看到漩渦中那只外形和獨目小獸極為相似的靈獸后,北河還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威壓。這股威壓雖然極為暗淡,可是當籠罩在他的身上后,北河卻有一種源自于神魂的恐懼。
這一刻他的心中有一種直覺,那就是漩渦中的那個存在,必然跟獨目小獸有著極大的關聯。如此的話,才能解釋的通,為何他通過獨目小獸,兩次意識踏入冥界,都是在同一個地方了。甚至有可能獨目小獸能夠打通連接冥界的通道,也是因為被前方的那具尸體吸引所致。
一想到此處,他對于腳下的這座上古戰場,生出了一絲濃烈的好奇,這地方應該不是那么簡單才對。
“桀!”
驀然間,只聽一聲尖銳的嘶吼傳來。
北河唰的一下轉身,看向了身后。而后他就看到,在他的后方,有一大群宛如干尸一樣的生靈,有的手持斷刃,還有的手殘殘缺的闊刀,紛紛向著他沖殺了過來。
從這些生靈的眼中,還能看到明顯的殺機。
這些生靈,全都是冥界修士。
不過北河卻有一種錯覺,這些冥界修士好像沒有靈智。
眼看氣息暴露,北河有些焦急。上一次是獨目小獸的一聲啼鳴,將他給拉回去的,這一次他就不知道獨目小獸會不會將他給拉回去了。
“哞!”
就在北河心中如此想到之際,獨目小獸的啼鳴,突然響徹在他的腦海中。
當這一道啼鳴聲落下后,北河當即感受到,他的意識仿佛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給拉扯住了,而后開始變得虛幻縹緲。
這讓他不驚反喜,看來就如上次那樣,他即將被獨目小獸給拉扯回萬靈界面。
隨著北河只覺得意識都要陷入混沌,只聽“呼啦”一聲輕響,他身形一個踉蹌。
不過早有所料的他,強行將身形給穩住,站定后陡然低頭,看向了他手中。
而后他就發現,在他的手中,有一團虛幻的灰色影子。這團灰色影子從外形上來看,赫然是之前他從冥界帶回來的那尊寶塔法器。
不過當他回到萬靈界面后,他手中的此物,開始逐漸變得虛幻。
于是北河毫不遲疑,張口祭出了五光琉璃塔,并將此寶給拿在手中。
而后奇異的一幕就出現了,只見五光琉璃塔被祭出來的瞬間,他手中那團由灰色氣息凝聚而成的寶塔,緩緩融入了其中,接著二者合二為一。
看到這一幕后,北河眼中露出了明顯的喜色。
雖然他還沒有嘗試過,但是他卻有一種預感,那就是他手中的五光琉璃塔,威力比起以往,應該要強不少。
但是緊接著,他就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感受到,在他的體內有一種陰冷的感覺。而這種陰冷感他極為熟悉,這是冥毒。
第二次踏入冥界面,讓北河再度中了此毒。
不過他身上的生機法則還有不少,天圣猴果也有,所以要解毒的話,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這時北河終于有精力,將目光看向了他身側的獨目小獸。
這時他就看到,眼下的此獸,碩大眼珠中的漩渦已經消失。并且它的身上,還有一枚枚符文在閃爍。
這些符文跟之前北河在冥界面看到那只靈獸身上的,唯一的區別,就是在閃爍著靈光。冥界面那只靈獸身上的符文,則極為暗淡。
眼下的獨目小獸,眼中的神采頗為暗淡,體內的氣息也異常的虛浮。
顯然在剛才開啟冥界通道的過程中,此獸的消耗不小。
思量間只聽北河道:“你可知冥羅王是什么!”
聽到他的話后,獨目小獸眼中有明顯的疑惑,而后此獸就搖了搖頭。
“你可是一道分身?”又聽北河問道。
他在冥界面看到的那具靈獸尸體,外形和獨目小獸一般無二。而從那具尸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他就看得出來,對方絕對不是普通的存在。
所以這讓北河懷疑,眼前的獨目小獸,會不會是某個恐怖存在的分身。
回想當年他初次遇到獨目小獸,此獸是在萬靈山脈中,一個想對他殺人奪寶的脫凡期修士的手里。當年他斬殺那脫凡期修士后,從對方口中得知,此獸平日里喜歡吞噬神魂,但是自身極為虛弱,一副活不久的樣子。
后來在他的精心喂養下,加上這只獨目小獸服食了不知多少龍血花,所以成長到了今日。
聽到北河的話后,獨目小獸眼中的疑惑更甚。
此獸的靈智不低,所以自然聽得懂北河的話。在北河的注視下,獨目小獸再次搖頭否認。
這就讓北河奇怪了,既然此獸不是任何大能之士的分身,為何獨目小獸跟他在冥界面看到的那個存在,模樣一般無二呢。
接下來,他又問了獨目小獸諸多問題,想要從此獸的身上,挖掘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不止如此,本就虛弱無比的獨目小獸,在北河的連番詢問之下,精神力消耗不小,此獸的身軀搖晃了一番,而后就一頭陷入了昏迷。
北河搖了搖頭,而后將獨目小獸給收入了靈獸袋中。
至此,他再度將目光看向了他手中的五光琉璃塔。
吸了口氣后,他將腰間的一只酒壺給摘了下來,而后將其中的魔沉醉,向著口中傾了一小口。
隨著他體內魔元的恢復,他將手中的五光琉璃塔一催。霎時此寶凌空而起,同時體積也隨之大漲。
在北河的催發之下,五光琉璃塔體積大漲到了三丈之巨,并懸浮在了他的面前。
北河身形一動,踏入了這件五行法器當中。
當來到這件本命法器的內部,只見此寶內部的五色靈光不斷閃爍,同時北河還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侵蝕之力。
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只要被封印到這件法器內,即便是他不用催發此寶的五行之力,他也能輕易將被封印之人給滅殺。
接著他又來到五光琉璃塔之外,并手指掐動,口中一陣念念有詞。
霎時,此寶旋轉著呼嘯而起。
與此同時,從五光琉璃塔上,還散發出了一股陰冷的灰光照下來。
見此一幕,北河手指再次掐動,一時間五光琉璃塔向著他呼嘯而至。此寶尚未靠近,從其上激發的一股灰光,率先將他給照耀。
僅此一瞬,北河就感受到一股極度陰冷的氣息,侵入了他的體內,讓他的身形難以動彈分毫。
不過這股陰冷之力,在跟他體內的冥毒觸及后,北河身軀一松,他立刻恢復了行動。
“這…”
訝然之下,他的眼中精光爆射。
那股從五光琉璃塔上激發,極度陰冷的灰光,可以侵入尋常修士的身軀,讓他們難以動彈分毫。
北河雖然能夠在關鍵時刻動彈,是因為他體內有冥毒的原因。
也就是說,換做一個其他人,是無法動彈的。
如此的話,就解決了他五光琉璃塔的一個短板,那就是此寶雖然威力巨大,但是要將對手給禁錮在其中頗為麻煩,畢竟沒有人是傻子,不會眼睜睜的落入此寶的封印當中。
一想到此處,北河臉上頓時大喜過望。
“當…當…當…”
就在這時,突然間只聽三聲連續的鐘鳴,從混沌城中傳來。
聽聞此聲,北河神色一動。
緊接著,就聽一道洪亮的聲音,響徹在了整個混沌城內。
“眾道友聽令,所有人立刻集合,前往混沌之初布陣。”
北河從聲音判斷出來,開口之人赫然是那王姓天尊。
聽此人的意思,原本還有五年才會進行的任務,眼下就要立刻開始了。他推測,這一切應該跟混沌城之前被冥靈族修士給入侵有關。
不過如此也好,因為這樣的話,他也能提前去完成洪軒龍交代的事情。
于是他立刻將五光琉璃塔給收了起來,同時將體內的魔元釋放,變成一副蒼老不堪的模樣后,手持一根拐杖,顫巍巍的向著洞府之外行去,最終隨著眾人一同懸浮在了混沌城的上空。
這時他明顯的感受到,密密麻麻的修士中,有一種肅殺的氣氛充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