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抓住季無涯的無形的大手上,同樣彌漫出了一根根白色的絲帶,將季無涯給一圈圈的纏繞。
隨著白色絲帶的數量越來越多,那具金身夜叉便緩緩的松開了無形的大手。
“嘿嘿嘿…”
此人看了看半空被禁錮的北河和季無涯一眼,接著身形就緩緩往下降落。在此過程中,季無涯和北河二人隨著她一起降下,最終三人站在了地上。
金身夜叉抬起腳來,用力一跺。
嘭的一聲,以她為中心,腳下的碎石砂礫向著四方被蕩開,地面被她清空出了一小塊干凈的區域。
“呼啦!”
隨著她大袖一甩,在北河詫異的注視下,這具金身夜叉竟然祭出了一尊丈許大小的丹爐。
北河心中暗道,莫非這位是要煉丹不成。
心中如此想到時,丹爐已經落定,同時金身夜叉再次揮手,取出了一株株各式各樣的靈藥。
這些靈藥全都懸浮在她的面前,緩緩的上下沉浮著。
至此她又一張口,噴出了一股褐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在了丹爐的底部。
一時間只見丹爐表面的靈紋大亮,內部的溫度也陡然開始攀升。
此人屈指一彈,丹爐蓋便翻飛而起,待得丹爐內部逐漸變成紅色后,“嗖”的一聲,懸浮在她面前的一株根莖狀的靈藥,就沒入了丹爐中。
接著此物緩緩融化,變成了一團黑色的粘稠液體,并散發出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
過程中,從黑色的粘稠液體內,還有諸多的雜質發出了呲呲的聲響,被全部煉化清除。
待得那團黑色的液體變得精純后,金身夜叉心神一動,另外一株花朵形狀的靈藥,也沒入了丹爐中,并在高溫的煉化之下,化作了一團晶瑩液體。
這具金身夜叉果然在煉丹,這讓北河頗為震動。因為煉尸在煉丹一道上,可不怎么擅長。
而看對方煉制丹藥的手法,還頗為嫻熟的樣子。
這時北河的目光,看向了懸浮在金身夜叉身周圍的一株株靈藥,并仔細辨認。
以他的見識,那些靈藥中的七七八八,他還真的都認出來了。
而在認出了十之七八的靈藥后,他心中便有了一個答案。
“天尸丹…”
只聽北河宛如喃喃自語的開口。
同時他終于知道,為何此人要打季無涯的主意了。天尸丹乃是一種高階煉尸沖擊修為境界的丹藥,而此丹的煉制,最后一步需要用到一具血脈相同煉尸的精血來作為藥引。
這具金身夜叉要煉制天尸丹,就需要用到同為金身夜叉煉尸的精血來輔助。
“咦,你竟然還知道我煉制的是天尸丹。”
這時那具金身夜叉看著他,略顯詫異的出聲。
北河強行壓下了心中的震怒,而后道:“前輩若是對晚輩這具煉尸感興趣,晚輩拱手向讓就是了。晚輩之前前往玄鬼門,曾受過血將軍的照拂,還望前輩高抬貴手,放過晚輩一馬。”
聞言金身夜叉神色微沉,“你不用搬出那血將軍的名號了,這對我可不管用。另外,我雖然對你的這具煉尸感興趣,可對你身上的冥毒,其實更感興趣。”
北河眉頭一皺,“前輩對冥毒感興趣,莫非有辦法將此毒從晚輩體內給弄出來不成?”
“當然有!”金身夜叉道。
此人話音剛落,北河臉上頓時浮現了一抹狂喜。
只是下一刻,對方的話就讓他面如死灰。
“那就是將你給斬了,煉化你的肉身后,將冥毒小心的提煉出來。”
北河心中一沉,一時間沒有在開口。
“小輩,你可知道我是誰。”這時只聽金身夜叉道。
“不知。”北河搖頭。
“我姓郭。”
“你也是郭家的人?”北河道。
“不錯,”金身夜叉點頭,“我也是郭家的人,跟郭南河一樣,當年走上了煉尸一道,才將體內的冥毒給煉化。”
其話音落下后,北河終于明白,為何此人身為煉尸,竟然還懂得煉丹了,原來是人族郭家的人。他曾聽聞過,當年的人族郭家,在煉丹一道上可是有著不低的造詣。
“既然冥毒將前輩害得不輕,為何前輩還對它這么感興趣呢。”北河道。
“我要將此毒給提煉出來,用來對付當年給我郭家下毒的那位,以牙還牙,讓他也嘗嘗這冥毒的絕美滋味。”
北河暗道此人倒是睚眥必報,只是這卻讓他遭受了無妄之災。
“告訴你這么多,也算是讓你死個明白,不至于做個糊涂鬼。”這時又聽金身夜叉開口。
而話到此處,她已經將十余株靈藥給煉化成了精純的藥液。
不過懸浮在她周遭的,還有數十株靈藥之多,所以此人要將天尸丹煉制出來,顯然不是短時間的事情。
北河的唯一機會,就是趁著對方煉制天尸丹的時候想辦法逃走,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
一念及此,他仔細的感受著纏繞在他身上的一條條白色絲帶。而后嘗試著鼓動體內魔元,將這些白色絲帶給煉化。
只是一位法元期修士布下的手段,根本就不是他能夠輕易掙脫的。雖然他能夠感受到在魔元的煉化之下,白色絲帶在逐漸的暗淡,但是效率卻極為低下。
至少對方在將天尸丹煉制出來的前,他是絕對無法掙脫的。
于是他心神一沉,沒入了元嬰中,將嬰丹運轉了起來。
而后他就發現,一縷縷白色的氣息,從纏繞在他身上的白色絲帶上剝離,沒入了嬰丹中。同時一根根白色絲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暗淡。
北河心中狂喜,這個辦法竟然有效,大喜過望之余,他動作立馬一頓。
現在可不是立刻掙脫束縛的時候,因為對方絕對會輕易將他給再次鎮壓。
他想了想,只有等對方將天尸丹煉制出來的關鍵時刻,也就是用季無涯的精血將天尸丹給激發之際,才是掙脫束縛逃走的最佳時機。
因為那個時候,天尸丹成丹在即,若是一著不慎就可能導致報廢,對方絕對不可能花心思來追殺他。
不過他需要醞釀一下,到時候運轉嬰丹,一舉將束縛他的一根根白色絲帶給吞噬煉化。
雖然心中做出了決定,但是北河依然沒有放棄希望,只聽他道:“莫非前輩就真的不給晚輩任何機會了嗎!”
“要是你能將冥毒從你體內逼出來并交給我,那放你一馬也不是不可能。”
北河神色抽動,他能將冥毒給逼出來的話,又豈會大老遠跑來玄鬼門這鬼地方。
眼看他沒有開口,金身夜叉也失去了跟他交流的興致,開始專心致志的將手中一株株靈藥給煉化。
這般過程持續了數日的時間,此刻在丹爐內的諸多靈藥化作的藥液,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團人頭大小的黑色液體。
到了這一步,那具金身夜叉開始激發出一道道法決沒入丹爐,掌控著煉制丹藥的火候。
就這樣,眨眼又過了三日的時間,此刻在丹爐中人頭大小的黑色液體,已經化作了鴿蛋大小,并且凝結成了一枚顏色青翠無比的丹藥。
即便是相隔一定的距離,北河都能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
只是這天尸丹卻是給煉尸吞服的,若是正常修士吞下的話,會被侵蝕肉身從而直接暴斃。
“呼…”
到了這一步,金身夜叉長長松了口氣。
下一息她就將目光看向了季無涯,伸手一招之下,季無涯的身形凌空而起,懸浮在了丹爐的上方。
她五指抬起一抓,季無涯的身軀就再次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抓住。
不過這一次,那只無形的大手可沒有任何仁慈,就要猛然一用力,將季無涯給捏爆,取其精血激發天尸丹。
與此同時,北河也深深的吸了口氣,元嬰丹田位置的嬰丹,開始隱隱閃爍著微光。
掙脫束縛后,他應該至少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逃遁,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嗯?”
不過北河尚沒來得及動作,就要將季無涯給一把捏爆的金身夜叉,此刻神色突然一凌。
“誰!”
與此同時,只聽此人一聲爆喝,目光更是唰的一下看向了身側某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