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娘還記得,當年彥玉如跟另外一個姓張的內門弟子,平白無故就失蹤了,為了這件事情她還查了一段時間。
后來張志群成為了北河的煉尸,但是沒想到彥玉如竟然會出現在伏陀山脈。
彥玉如只是短暫的驚訝后,就看向北河臉色鐵青道:“北道友不是說一人嗎,為何眼下會有兩人。”
她的心中也極為惱怒,在她看來是北河有意欺瞞。
“彥師姐不用動怒,這位是北某的煉尸,所以他不算。”北河微微一笑,看著陌都說道。
“煉尸?”
彥玉如看向了身形魁梧的陌都,有些驚疑不定。
而當她探開神識,感受了一番后,就訝然的點了點頭。她的確從陌都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尸氣。
同時她的心中震動無比,加上死在她手中的張志群,北河竟然有三具高階煉尸。
不止如此,他手里還有一只元嬰期的蛟龍靈寵。
這等實力,在她看來,已經可以在這片修行大陸上橫著走了。
“走吧!彥師姐。”又聽北河開口。
聞言彥玉如的目光又在張九娘還有陌都的身上巡視了片刻,這才身形一動,向著下方掠去。
北河通過心神交流,暫時將陌都給收了起來。
當他和二女一同遁入地底后,彥玉如便將那球形空間禁制打開,三人一同踏入其中。
雖然球形空間只有丈許大小,但是容納三人盤膝而坐,還是綽綽有余的。
“嘶!”
而當感受到此地幾乎化作了液體的驚人靈氣后,張九娘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想到在這片修行大陸上,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彥玉如看了看北河跟張九娘,而后道:“這地方雖然能夠容納三人,但是我等還是規劃一下,時間上如何分配吧。”
聞言北河含笑道:“不用,此地北某暫時還用不上,你二人先用就好了。此地不小,想來可以一同修煉。”
“哦?”
彥玉如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隨即她就點了點頭,當年北河發下的誓言中,有一條是要等她突破到元嬰后期時,二人一同沖擊脫凡期。彥玉如就是怕二人修為拉得太開,到時候誓言壓不住北河。
如今北河已經是元嬰后期,所以自然不著急,先將陣法給她和張九娘。
張九娘看了他一眼,北河以神識向著她傳音道:“借助此地好好修煉吧。”
說完后他又看向了彥玉如,“彥師姐是不是應該將開啟此地的法決,告訴北某了。”
彥玉如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道出了一段口訣。
北河熟悉了幾遍后,便手指掐動,對著金屬墻壁屈指彈射。
不消片刻,只見金屬墻壁上靈光一閃,而后他的身形便向前掠去,消失無蹤了。
至此,整個球形空間中,便只剩下了彥玉如還有張九娘二人。
張九娘看著彥玉如,神色略顯得有些尷尬。雖然北河早就告訴了她大概情況,但是跟其他人同處一室修煉,即便是個女人,她也有些不自在。
“張長老,接下來我就要閉關了,希望你我二人互不打擾才是。”這時只聽彥玉如道。
“好!”
張九娘點了點頭。
“不過在此之前,不如你我二人先發誓如何。”
“發誓?”張九娘疑惑的看著她。
“不錯,”彥玉如點頭,“實不相瞞,我跟北師弟之所以能夠一同共享此地,是因為誓言的約束,而我跟張長老之間雖然認識,但卻談不上信任,所以你我二人還是發誓,不要趁著對方在修煉時,心中生出什么歹念才是。”
“可以。”張九娘點頭,這一點倒也和她的意。
接下來,二人便相互發下了誓言,這才雙目一閉,陷入了打坐調息。
彥玉如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她必須防備著,張九娘就是北河派來偷襲她的。
北河雖然不會對她出手,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不得不說,此女心思極為縝密,能夠想到的全都沒有遺漏。
閉關的二女,渾然不知此刻的北河,已經來到了一座噬元十二絕陣法的下方,而后開始將此陣著手研究了起來。
他取出了玉簡,將陣圖極為詳細的刻畫在了其中。
北河一共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終于將所有的十二座陣法,給全部銘刻在十二枚玉簡中。
原本他只知道八座陣法的位置,但是后來他從彥玉如口中,得到最后四座陣法所在。
彥玉如之所以會告訴他,則是因為在接下來他們閉關的這些時間中,北河會派出季無涯,負責將靠近這些陣法所在之地的隴東修域的修士斬殺。
而在銘刻這十二座陣法之前,他就已經將季無涯給放了出去。
雖然季無涯的傷勢并未徹底痊愈,但是要斬下一些隴東修域的低階修士,還是極為容易的。
在將十二座陣圖全部銘刻后,北河盤膝坐在了一件他開鑿出來的簡易洞府中。
他將十二枚玉簡中的陣圖,給拓印在了獸皮上,并將十二張獸皮,按照噬元十二絕的位置,擺放在了地上。
他有信心,能夠將這座巨型組合陣法給改造一番,使其散發出了驚人的魔氣。
只是雖然有信心,但是北河卻知道,這要消耗的時間或許不短。
好在現在的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因此可以慢慢的研究。
不過沉吟間他又想到了什么,祭出了聚陰館,將陌都給放了出來。
只聽他看著陌都道:“師弟,可否幫我一個小忙。”
“師兄…但…但說無妨…”陌都道。
“為兄想讓你跑一趟,去南疆修域替我收集一些邪皇石。”
“可以。”陌都點頭。
北河微微一笑,他便知道陌都是不會拒絕的。
而他之所以要陌都前往南疆修域,是因為南疆修域上的修行物資,并不比隴東修域差。
他當年在隴東修域上的諸多城池中,可是大肆收集過邪皇石的。若是陌都出現在同樣的城池搜集邪皇石,以往那些掌柜說不定就會心中生出疑惑。畢竟他可是大名人了,以往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會記得他。
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還是前往南疆修域一趟更好。
這時又聽北河道:“我會讓夜麟跟你一道,以此獸在海域上前行的速度,應該數年就能夠趕到南疆修域的。”
“好。”
陌都再次點頭。
接下來,北河便將陌都送出他所在的洞府,并將身上的所有靈石,以及一切他用不上,但可以交換成靈石之物,都給了對方。
殺了這么多元嬰期修士,他手中的高級靈石數量,已經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了,希望陌都此行能夠給他帶回足夠多的邪皇石。
而他之所以要收集邪皇石,則是因為他的元煞無極身。
讓夜麟跟隨陌都一道,不但可以縮短趕路的時間,二人結伴也能有個照應。
原本北河還曾想過,要不要將當年五道門孫穎給他的令牌,也給陌都。
這么多年過去,孫穎應該也突破到元嬰期了。而且對方還是五道門的五大道子之一,身份地位崇高。若是陌都遇到一定的麻煩,對方應該會看著他的面子上幫助一二的。不止如此,借助五道門去尋找邪皇石,比起陌都孤軍奮戰,顯然要容易太多。
但是最終北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他身懷洞心鏡的事情,在隴東修域幾乎是人盡皆知,說不定此事也早就傳到了南疆修域了。
當年他雖然救過孫穎,但他可不會因此就相信,孫穎不會為了洞心鏡而恩將仇報。
在送離時,他還將那顆尸丹給了陌都。就這樣,陌都帶著夜麟,就前往了南疆修域。
北河再次踏入石室后,開始專心研究起了地上的十二張陣圖。
而他這一研究,就是足足三十年的時間。
三十年后的這一日,北河盤坐在石室中,在石室的地面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宣紙,每一張上都花著一副陣圖,而且其上還有他或是潦草或是工整的修改。
他實在是有些高估自己,三十年的時間,他也沒有找出一個有完全可以將噬元十二絕給改造成功的辦法。
當然,沒有絕對的把握,一些把握還是有的。
看著手中的一張圖紙,北河眉頭微皺。如果按照手中這張圖紙來改造的話,應該有六七成幾率的。
三十年時間他都在苦心鉆研這噬元十二絕,這讓他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都有極高的提升。而這,也算是意外所獲了。
“轟隆!”
突然間,一道幾乎能將人耳膜撕裂的巨響傳來。
而后北河所在的洞府,就開始劇烈搖晃。
“嗯?”
僅此一瞬,他心中警惕大起。
“唰!”
只見他的身形驟然從原地消失,再度出現時,已經在頭頂山脈的上空了。
這時他看著腳下,臉上滿是震動之色。
原來并非是有人偷襲他的洞府,而是整個大地,放眼望去全都在劇烈搖晃。
只見山川中,一條條裂縫在咔咔聲中龜裂開來,一些巍峨的高峰,更是在這股強震之下轟然坍塌。
北河有所感應的抬頭,望向了遠處的天際。
而后他就驚駭的發現,在他數百里之外。一道黑色的電弧,扭曲著從天而降,轟在了大地上。
黑色電弧足有百余丈粗細,其上散發出了一股毀滅性的威壓,將四周的虛空,給撕裂了一條條空間裂刃。
其上諸多蚯蚓般的電蛇彈射,一股股驚人法則之力,更是從其上散發而出。
正是這一道黑色電弧,轟在大地上后,造成了如此驚人的動靜。
而以被這道電弧擊中的地方為中心,地底出現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深淵,而后地面開始向著深淵坍塌。
百丈…千丈…最后是萬丈范圍,都坍塌了下去,原地出現了一個不可見底的大洞。
驀然抬頭看向這道黑色電弧轟擊而下的上空,北河心中狂跳了起來,臉上也滿是驚駭之色。
因為這道黑色電弧,竟然是從星域結界中轟下來的。
這一刻他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就是在這片修行大陸之外,有一位具有莫大神通之人,以大法力,將星域結界都給轟穿了。
而且這一擊的威力,還被星云結界給削弱了十之七八。饒是如此,降臨這這片修行大陸后,依然造成了恐怖的聲勢。
在北河看來,脫凡期修士絕對沒有這種手段,即使是脫凡期之上的無塵期修士也不可能施展出這種神通。
施展這一擊的,或許是法元期修士。
而這種存在,恐怕只是一個眼神,都能夠將他給斬了。
一念及此,北河心驚肉跳,眼中更是浮現了一抹恐懼。
不止如此,在看到那道粗大的黑色電弧時,北河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一道神通的氣息,有一點眼熟。似乎曾幾何時,在哪里見過。
“難道是…”
而當他再看到那道黑色電弧降臨的位置后,他心中頓時就想到了什么,臉上浮現了一抹濃濃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