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娘還有北河,站在一座鳥語花香的山谷之外。
在兩人身后,還有十余個身著張家傳統服飾的修士矗立著,而觀這些人的修為,清一色都是化元期修士。
在眾人面前的山谷地勢平坦,長滿了一簇簇的鮮花,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芬芳。數條蜿蜒的小溪,從花叢中流淌而過,嘩嘩的溪水聲響,反而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駐足在此地,張九娘臉上滿是追憶,久久無法自拔。
最終她深深吸了口氣,頭也不回道:“你們先在此地等一等。”
丟下這句話后,她才向著前方的山谷行去。
而這處山谷,就是當年她的居所了。
她的父親張卓,當年乃是一位結丹期的長老,加上又是嫡系出身,所在當初在張家有著一定的身份跟地位,因此便有一座修建在山谷當中獨居洞府。
不止如此,當年她的父親還有十余位族內的弟子,負責父女二人平日里的起居。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了,就連當年她父親的那些弟子,多半也化作了黃土了。畢竟當初的那些人的資質可不高,少有能夠突破到結丹期的。
當北河隨著張九娘踏入前方的山谷,就看到了在山谷的正中,有一座三層閣樓。
這座閣樓修筑得頗為大氣,從寬闊的大門,以及聳立的一根根粗大石柱,就能夠看出來。
但或許是因為長久沒有人打理的原因,所以不但是閣樓顯得灰撲撲的,沒有什么色彩,在閣樓之外的更是鋪滿了各種野花還有雜草,就連通往閣樓的路徑都被淹沒了。
張九娘吸了吸鼻子,眼中的兩摸晶瑩,最終還是順著眼角流淌了下來。
對此她視而不見,徑直向著前方行去。扒開了一叢叢的花叢,最終踏足在了閣樓的臺階上。
站在閣樓前,她抬起手推在了半遮掩的大門上。
“嘎吱…”
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大門發出了一陣異響,后緩緩開啟。
入眼的,就是前方寬敞的大殿。
殿內的有十二根石柱呈現兩排聳立而起,而在最前方,則有一高座。
原本在兩側的墻壁上,還有一些字畫等裝飾之物,只是數百年過去,這些東西早就腐朽不堪了。
張九娘踏足其中,腳步輕移著,仔細端詳數百年未曾踏足過的這座大殿中的每一個角落。
而這里的每一個地方,她都是如此的熟悉。
帶著濃濃的回憶,此女走過第一層,來到了第二層。
閣樓的第二層,可以看到一間間或是緊閉或是遮掩的房門。此地乃是當年她父親的諸多弟子的居所,甚至她還記得當年數位師姐的房間所在。
最終她來到了第三層,站在了一條長廊上。左右看了看,她最終向著左側的長廊行去。來到盡頭后,推開一扇房門,她便久久都無法挪動腳步。
只見面前的房間古色古香,各種顏色的輕紗吊墜著,從典雅的裝飾來看,這是一間女子的閨閣。而不用說這間閨閣,也是屬于她了。
在長廊的另外一端,則是當初她父親的房間。
不管是從第一層還是到眼下的第三層,閣樓中的陳設都顯得頗為雜亂,仿佛被人刻意搗亂過。
這其實是因為當年張九娘的父親帶著她離開后,張家的人將二人的居所給里三層外三層搜了數遍的原因。
一無所獲后,這座閣樓便人去樓空了,更是數百年都無人管理,變得極為蕭瑟。
在北河的注視下,張九娘踏入當年她的閨閣,不時拿起一樣樣舊物,心中五味陳雜。
對此北河沒有打擾,而是靜靜站在此女的身旁。
足足過去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張九娘才將心中的波瀾的心緒給壓下,這時她臉上的淚痕依舊清晰可見。
看著北河,她開口道:“走吧。”
說完后,二人便順著樓梯向著下方行去。
最終二人順著來時的方向,來到了那十余個化元期修士的面前,這時就聽張九娘看向幾人開口,“去吧。”
“是,長老!”
眾人齊聲點頭。
接著身形一動,繞過了她跟北河,向著前方的三層閣樓掠去。
其中有不少直接踏入了閣樓內,還有一些則留在閣樓外,而后眾人就紛紛忙碌了起來。
從閣樓當中傳來一陣咚咚聲響的同時,閣樓外的數人,各自取出了一只葫蘆,并法力鼓動將此物給催發。
只見葫蘆中噴出了一股土黃色的煙霧,將閣樓外的雜草野花給覆蓋,接著這些雜草野花就迅速的枯萎,并被這些化元期修士給清除得干干干凈凈。
這些人都是張家特意給張九娘安排過來,將當年她父女二人所居住的山谷重新打理一番的。
張九娘領取了張家長老的令牌,以及登記了身份后,她便是張家的一位結丹期長老了,身份地位可不一般,因此絕對有資格選一座屬于自己的洞府或者居所。
而她所選的,就是當年她跟張卓所居住的山谷。
二人駐足在閣樓之外,看著這些化元期修士不斷的忙碌。
直到夜色將近,十余位化元期修士,終于從閣樓當中掠了出來,并恭敬的站在了二人的面前。
“長老,此地已經徹底打掃了一番了。”只聽其中一人看向張九娘道。
“很好,你們下去吧。”張九娘點了點頭。
“是!”
眾人紛紛領命,接著便離開了此地,很快身形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北河還有張九娘重新踏入了閣樓,就發現閣樓已經煥然一新。
這座閣樓被里里外外的清洗了數遍,而后烘干,一些破舊的地方,甚至被更換,所以極為干凈。
但是在閣樓當中的諸多舊物,也被全部清空了,因此這地方顯得空空落落的。
“這應該算是另外一個開始了…”
看著空落落的閣樓,張九娘像是自言自語的開口。
聞言北河點了點頭,的確是一個新的開始。
按照他的打算,踏足隴東修域后,只要找個落腳之地就行。
而眼下的張家,在那位張少豐家主的發展之下,已經成為了即便是在隴東修域,也稱得上頂尖的家族勢力,這地方對于他來說,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的目的是要盡快突破到元嬰期,然后想辦法離開這一方修行大陸。
在張家,可是有過外姓的客卿長老,從結丹期突破到元嬰期的。
也就是說,在修行物資方面,即便是外姓長老,張家也不會吝嗇。這讓北河對此極為滿意。
但有一個問題就是,如今的他不過區區化元期修為,這點實力的外姓之人,大都做的是苦力。要他像剛才那十余個化元期修士一樣,幫一些結丹期長老布置洞府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在北河如此想到時,但聽他身側的張九娘道:“既來之則安之,這些時日你就留在我身邊好好恢復實力好了,等突破到了結丹期,也能夠得到家族的重用,說不定就可以通過不少的渠道,或許你需要的各種修行物資。”
北河微微一笑,“那就多謝了。”
張九娘白了他一眼,對于他的謝似乎不屑一顧。因為在她看來,二人之間倒是沒有必要說什么謝不謝的。
看著空曠的閣樓,又只聽此女道:“不過接下來的這些時日,應該要好好忙碌一番了。”
北河知道此女所指的忙碌,是布置眼下的閣樓。
雖然張九娘已經成功回到了家族,因此就要接取家族安排的任務,但是短時間內她還是頗為清閑的,有的是時間。
一個月后,只見北河盤坐在一間緊閉的石室中。
這間石室其實是在山谷的地底,此地乃是一間密室。
在密室內,北河不但將禁制開啟,還一連布置了三座能夠隔絕氣息波動的陣法。
因為這間密室本身就堅固無比的原因,所以即便是元嬰期修士,也別想悄無聲息的就闖進來。
深深吸了口氣后,北河翻手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千機球,而后一道道法決打入了其中。
片刻后,千機球就逐漸虛幻變淡,最終露出了其中一顆龍眼大小的黑色珠子。
從當年武王宮之行后,來到了隴東修域張家的北河,終于敢將擘古這位魔道修士給取出來了。
就在這時,黑色珠子當中蹲坐的擘古,也睜開了一雙血紅的雙目,看著盤坐在密室當中的北河。
跟此人對視,只聽北河嘴角含笑道:“擘道友,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