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此時的北河,當他向著身后看去,就看到了在極為遙遠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黑線。
在他符眼的凝視之下,他發現那條黑線,赫然是一只只形態各異的靈獸形成。
這些靈獸中,他看到了箭矢般從水面之下躍起的箭魚,還有丈著肉翅的形似海馬一樣的靈獸,以及更多的身軀鼓脹,但是速度卻其快速無比宛如氣泡一樣的怪魚,全都在半空飛馳。
而在水面之下,更多的靈獸在涌動著,向著他所在的方向滾滾而來。竟然是獸潮已經擴散了。
在獸潮的前方,還有一些人影,同樣在飛快的逃遁疾馳。仔細一看,這些人都是修士。
僅此一瞬,北河就反應過來,看來跨海神舟已經被攻破,所以才可能出現修士逃遁,以及被諸多獸潮追殺的情形。
于是他立刻回過神來,毫不遲疑遠處破空而去。
一路急遁之際,他還用手中的玉盤來確認張九娘的方位。
這一次他居然碰到能夠將整艘跨海神舟給覆滅的巨大獸潮,實在是讓人驚懼。
好在他當初并未被困在獸潮內,而且此刻他距離獸潮較遠,所以完全有機會遁走。
只見這時的北河,化作了一道黑線向著遠處急遁而去。而在他后方的獸潮,則滾滾涌來。若是在高空鳥瞰,這一幕看起來就像是一團巨大的烏云正向著他逐漸的煙蔓。
而即使是北河一路全力疾馳,他依然無法跟身后的獸潮拉開距離,不止如此,在他身后的獸潮,反而跟他越來越接近。
雖然后方的獸潮大都是低階靈獸組成,但是就像當年在伏陀城遇到的獸潮一樣,一浪疊加一浪的情況下,即使是低階靈獸組成的獸潮,速度都奇快無比。
不時回頭,他就能看到一個個修士,被后方涌來的獸潮給淹沒。而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的下場如何。
現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遁速毫無保留的施展,只有跑得夠快,才能夠有一線生機。
就這樣,北河通過手中的玉盤,一路向著張九娘所在的方向疾馳,在此過程中,他跟張九娘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只是隨著他的逃遁,他卻發現身后獸潮跟他只見的距離,同樣越來越近,這讓他臉色變得鐵青。
屋漏偏逢連夜雨,在被獸潮靠近的同時,他體內的經脈有一種宛如針扎的刺痛,這使得他的額頭遍布汗珠,渾身上下都劇痛無比。
并且下一息,讓北河驚恐的一幕就出現了。
只見在后方獸潮中,有一團黑色的陰影突然分離了出來,潛伏在海面下,向著他所在的方向飛速靠近。而那團黑色的陰影,竟然是一波較小的獸潮。
而除了他之外,其余分散開來的修士,也有獸潮分離開來,想著他們追殺而去。
北河一聲暗罵,這群獸潮明顯是要對所有的修士趕盡殺絕。而這種獸潮,往往都是由有靈智的高階靈獸在暗中指揮。
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只能繼續一路向前疾馳。并且當他看到玉盤法器上,張娘距離他并不算遠之后,北河一咬牙,繼續向著此女所在急遁而去。
只是小盞茶的功夫過去,北河陡然抬起頭來,看向了前方。這時他就看到在千丈之外的海面上,有一個黑色小點矗立在半空。
仔細一看,那黑色小點赫然是張九娘。
千丈距離對于他來說不過片刻即至。而當半空的張九娘看到北河來臨,此女微微一喜。
但是當看到這時的北河正一路全力疾馳,臉上還滿是冷峻之色后,此女的笑意逐漸消失。
并且這時的她,終于注意到了北河身后的一幕。
在看清北河身后,竟然有一群海域中才有的靈獸后,此女大驚失色。
接著她沒有絲毫遲疑,體內法力一催,向著前方急遁而去。
此女乃是結丹后期修士全力施展的話,遁速并不會比北河慢。
驀然回頭,只見二人身后的獸潮依然在窮追不舍。
只是當脫離了大部隊后,這群獸潮的速度最終還是降了下來,因此北河跟張九娘兩人,可以勉強跟身后的獸潮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時的兩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身后的獸潮中,有三股強大的氣息。若是所料不錯的話,這三股強大的氣息,都是結丹期的靈獸。
要是在通常情況下,面對三只結丹期靈獸,北河跟張九娘兩人聯手,還是有不少的把握能夠戰勝的,但是身后的可是獸潮,若是雙方大戰的話,那些低階靈獸就會形成包圍圈,將他們圍困得水泄不通,那時候必然會陷入萬分兇險的境地。
尤其是當被包圍之后,還會引來更多的靈獸,恐怕是元嬰期修士都不見得能夠脫困。
當向前逃遁了一刻鐘之后,在身后窮追的那一小波獸潮,終于被北河還有張九娘兩人給甩掉了。
二人又向著前方急遁了數十里,速度才慢慢降下來。
只見這時的北河,臉上豆大的汗珠浮現,身軀在不斷的顫抖著,并且他的皮膚通紅,毛孔中一顆顆細小的血珠都溢了出來。
之前斬殺吳悠悠三人,他就消耗甚大,而剛才一路急遁,他體內的法力可是毫無保留的運轉,因此經脈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了。
北河大袖一拂,祭出了那一只飛舟法器,對著他手指掐動,這一艘飛舟法器體積大漲,砰地一聲就砸在了海面上,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張九兒,接下來就看你了。”只聽北河道。
說完之后,他便向著飛舟法器掠去,打開艙門后踏入了其中。
張九娘身形一花,來到了飛舟法器的甲板上,隨著此女體內的法力催動,飛舟法器在海面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白色水痕,向著前方激射而去,不消多時,就消失在了遠處的天邊。
雖然已經將身后的獸潮給甩掉,但是他們卻不能因此放松,因為獸潮可能會隨時殺來,在茫茫大海上,此地可以說就是海域中靈獸的地盤,修士根本占不到任何的優勢。
踏入船艙內的北河,立刻盤膝坐下,而后從儲物戒中,連續掏出了三瓶能夠恢復體內經脈傷勢的丹藥服下。
接著就立刻閉上了雙眼,開始了打坐調息。
但是可以明顯看到,他的身軀依然在瘋狂的震顫,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流淌,將衣衫都給他浸透了。
他體內受到的創傷,有史以來之最,即使是以他強悍的肉身,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絕對無法突破的。
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體內的劇痛,在逐漸的減輕,就連他不斷顫抖的身軀,也平緩了不少。
“咚咚咚…”
僅僅是小半個時辰過去,突然間北河就感受到船艙內陡然震動了起來,這一刻的他即使是在打坐中,也陡然睜開了雙眼。
只見他身形一動,再次出現時,已經在甲板上了。
這時他就看到張九娘屈指連彈,一道道劍芒從她指尖激發,沒肉了飛舟法器周圍的水面之下。
與此同時,在水中就有大片的殷紅鮮血浮現。
北河神識探開一掃,就發現在水中赫然有一種身軀足有手臂長度,長著利齒鋒牙的怪魚,在不斷的攻擊飛舟法器。
這些怪魚只有凝氣期的修為,所以在張九娘的攻勢下,輕易就被斬殺,只是勝在數量多,所以一時間殺之不盡。
“嗯?”
北河眉頭深深皺起,隨即他就想到了什么,抬起頭來,環視四周。
不消片刻,他就神色一變。只見在遠處的海面上,浮現了一團黑影,并向著他二人所在的飛舟法器不斷的靠近。而那團黑影,赫然是一波獸潮。
“走!”
只聽北河道。
聞言張九娘有所感應一般同樣看向了遠處,當看到那一團黑影后,此女美眸微瞇。
二人騰空而起,北河對著飛舟法器隔空一攝。此物被他收入袖口之后,兩人便施展遁術,向著遠處破空而去。
這時的北河臉色異常難看,若是他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獸潮已經全部擴散了,無數的低階靈獸就像是巡邏兵一樣,只要發現了修士的存在,不但會立刻攻擊,而且還會引來高階靈獸,甚至是小范圍的獸潮。
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這樣,那么接下來在茫茫大海中,他跟張九娘兩人,就要上演一出大逃亡了。
當然,在海域上的獸潮也不可能無窮無盡,若是能夠一次性遠遁數千甚至是上萬里,那么他們還是能夠脫離獸潮的范圍的。
就這樣北河跟張九娘兩人花費了一個時辰,終于將身后追來的那一波獸潮給再次甩開。
接著就見北河祭出了飛舟法器,由張九娘掌舵,他在船艙內恢復調息。
他的傷勢若是不及時穩住,極有可能會經脈寸斷,造成嚴重的后果。
只是就跟北河所想的一樣,他僅僅是調息了小半刻鐘,飛舟法器就在此被低階靈獸尋到,并發動了攻擊,這一次再度引來了一波獸潮。而且這一波獸潮潛伏在深海中,直到靠近北河兩人三百丈范圍,二人才發現。
驚懼之余,兩人再次騰空而起,向著遠處的天邊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