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北河所在的這片修行大陸,早就沒有元嬰期修士能夠突破到脫凡期,并脫離這片天地的束縛了。
可以說修為只要到了元嬰期,所有人都會面臨一個最頭痛的問題,如何破開天地束縛,去尋找到更高規則的修行大陸繼續修煉。如若不然的話,那么眾人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壽元耗盡,老死歸西。
北河雖然只有化元期修為,但是他有信心有朝一日能夠突破到元嬰期,而那時候,他同樣要面對如何脫離這片天地束縛的問題。
他在武王宮的最深處,發現了一座傳送陣,而那座傳送陣乃是古武修士修筑的,因此極有可能在傳送陣的另外一頭,連通的就是古武修士的大陸。
這件事情北河極為重視,甚至就連張九娘都知道在武王宮深處的那座傳送陣,更是將脫離這片修行大陸的希望,放在了那座傳送陣的身上。
因此此女才會助他一臂之力,在夢羅殿中替他找到有助于他武者境界突破之物,從而才能打開第十八層宮殿的禁制,踏上那座傳送陣。
在這一場拍賣會上,竟然出現了一張疑似傳送陣的陣圖,北河自然無比震驚了。
“六百靈石!”
臺上老者話音落下后,下方的拍賣會場中,當即有人出聲,聽聲音這是一個女子。
“七百靈石!”
接著又是第二道聲音響起,開口之人是一個老者。
看來還是有不少人識貨,或者說對那張陣圖感興趣。
“八百!”之前開口的女子繼續出聲。
“九百!”隨后的老者也不甘示弱。
接下來在整個拍賣會場中,這二人的競價之聲就此起彼伏的響起,從來沒有斷過。
很快此物的價格,就飆升到了兩千中階靈石的地步。
到了此時,當那老者出價兩千中階靈石的時候,最先開口的女子就陷入了寂靜,似乎不打算再出價了。
眾人看到區區一陣陣圖,竟然能夠拍出如此天價,自然是無比震動的。
在臺上的岳家老者,這時便開口道:“兩千中階靈石,可有出更高價的道友。”
此人話音落下后,臺下鴉雀無聲。
就在此人兩次詢問,幾乎要落錘成交之際,但聽一道溫和的聲音響徹在拍賣會場中。
“三千!”
北河終于出手了。
當他將價格一次性提高到了三千中階靈石的地步后,引起了場內不小的騷動。
“三千一。”之前的老者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再次出聲。似乎對于這東西,他志在必得。
“四千!”但聽北河道。
在他周圍的不少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只是他臉上戴著面具,因此這些人無法看到他的真容。
“四千一。”老者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五千!”北河沒有任何停頓。
這東西于他而言重要無比,他才真正的志在必得。
話音落下后,他還順著聲音望去,想要找到那位跟他競價之人身在何處。
“五千一。”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時北河也終于看到了此人,站在他斜對面。這是一個頭發花白,頭上扎著一根根辮子,身著一套紅色長衫的矮小老者。
此人看起來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唯獨一雙眼睛頗為深邃。
并且從此人身上的氣場,北河判斷出這老者竟然是一位結丹期修士,而且還是一位結丹后期修士。
這種人,竟然會出現在了第二場的拍賣會上,可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在北河看到此人時,那老者也有所感應一般,即使是在拍賣會場中有禁制存在,此人也驀然抬頭,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他的身上。
一時間二人對視在了一起。
眼看此人乃是一位結丹期修士,北河心中有些打鼓了,即便是在天門會上,他也不愿意得罪這種人。
但隨即他還是一咬牙,開口道:“六千!”
這時在拍賣會場中,傳來了明顯的嘈雜之聲,眾人都在議論,區區一張陣圖而已,竟然能夠拍出這種價格。
六千中階靈石,對于在座的絕大多數人來說,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而在北河話音落下后,那老者繼續道:“六千一。”
接下來,競價的兩人將此物的價格一路抬高,最終北河將此物的價格,叫到了一萬中階靈石的地步。
至此,拍賣會場嘩然一片。
一萬中階靈石,也就是一百高階靈石了,這種價格的交易即便是再結丹期修士的交易會上,也屬于高的。
北河看到在他斜對面的老者,此時終于不再競價了,此人雙目一閉,好似陷入了假寐。
就在北河皺起了眉頭,并且心中猜測會不會已經得罪了此人時,突然間他腦海中響起了一道神識傳音。
聽到這一道神識傳音后,面具下他的臉色先是一愣,而后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臺上的岳家老者在三次詢問之后,都沒有人出聲,于是便宣布這張陣圖以一萬中階靈石的價格,被北河拍走。
北河向著拍賣臺行去,最終踏入了一間石屋中,不消片刻就從中走了出來,而那張陣圖已經落入他的儲物袋內了。
接下來他依舊待在拍賣會場中,但是他的心卻有些七上八下,就連注意力都沒有完全放在不遠處的朱子龍身上,而是想著之前那老者對他的神識傳音。
雖然拍賣會在繼續進行,但是拍賣的東西北河毫無興致。
當拍賣會結束之后,諸多人流就向著拍賣會場之外行去。
北河再次看向了朱子龍,此人身形牛高馬大,因此在人群中有種鶴立雞群的既視感,一眼就能夠看到。
隨著人群走出了拍賣會場之后,北河落在朱子龍身后數十丈,遠遠跟著對方。
最終他就看到了朱子龍走進了一件客棧中。
記住了這件客棧的名字后,他才轉身離開了。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踏入客棧之后,朱子龍就腳步一頓,并瞥了身后一眼,斗篷下的此人浮現了一抹譏諷之色。
而后他就向著客棧的二樓行去,踏入一間房間后,將房門緊閉,并將禁制也給全部打開。
這時朱子龍摘下了頭上的斗篷,露出了面容。
這么多年過去,朱子龍依然是一副四十來歲的中年的形象,此人面容硬朗,留著短須。不過在時間的打磨之下,他的一雙目光變得極為堅毅,給人一種沉穩之感。
“你確定剛才那人就是他?”
只聽朱子龍宛如自言自語道。
“不錯,”一道沙啞的聲音從此人身上響起,“的確是當年不公山那小子,而且此子還先發現你。”
“哼,”朱子龍一聲冷哼,“他竟然也突破到化元期了。”
“看來這小子也有什么機遇才是,尤其是此子身上那顆可以吞噬神魂的珠子,就連我都看不穿。”沙啞聲音道。
“我不大方便拋頭露面,不過要是此子敢找上門來,那就讓他有去無回。”朱子龍面露殺機。
“那你可要當心了,嘿嘿嘿…”
“什么意思?”朱子龍皺眉。
“此子肉身之力,似乎并不比你弱多少。”
“哦?”朱子龍極為詫異,“你是說那北河的肉身之力,并不比現在的我弱?”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沙啞聲音道。
“這就有點意思了。”朱子龍微微一笑,而后他又撇了撇嘴,“但我要殺他,依然很輕松。”
“話雖如此,不過你要小心一點,不要像上次一樣,差點陰溝里翻船。”說完后,沙啞聲音又提醒道:“另外那些家伙已經發現了你魔修的身份,必然會對你一追到底,要是因為這小子而暴露了行蹤,可得不償失。”
聽到沙啞聲音的話,朱子龍臉上的輕佻消失,露出了一抹正色。
修行世界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循規蹈矩的走正路,總有一些人走的是歪門邪道。
在不公山中的血道女子,修的就是血道功法。
這種邪法因為要吞噬修士的精血,所以為廣大修士所不容,可謂人人喊打。因此裘盈盈此女只能隱藏身份,不敢將自己暴露。
而朱子龍,同樣走上了一條邪道,那就是魔修。
魔修兩個字,別說在西島修域了,即便是隴東西域也很少有人知道。而且跟血道修煉不一樣的是,這種修煉方式早已失傳,沒有人懂得。
朱子龍潛伏在伏陀山脈中,本以為與世隔絕就可以好好修煉。但是不想他卻被一群深入伏陀山脈,來自隴東修域的人給發現了,而且那些隴東修域的修士中,有一位還認出了他的魔修的身份,于是一路追殺于他,這才有他逃到天門山的這一幕。
這一刻朱子龍不禁陷入了沉吟,思量著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