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北河的身形從一條巨大的地地裂縫中一掠而起,出現在了半空。
這時他抬頭一看,就發現在前方的半空中,有四艘飛行法器懸浮著。這四艘飛行法器上,還有不少人在。
看來跟他一樣,提前從夢羅殿中出來的修士不少。
這時他注意到了屬于萬花宗的飛行法器,其上除了那兩位結丹期長老之外,只有八個人。
北河神色有些古怪,萬花宗之所以損失如此慘重,跟他就有著至少一半的關系。
死在他手中的萬花宗修士就有六人,還有六人則是被那馬臉少年,操控傀儡斬殺的。
雖然以往踏入夢羅殿,各個宗門勢力的人馬都會有所損失,但是二十人折損十二人,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這一點從那兩位萬花宗結丹期長老面色陰沉如水,也能夠看出來。
在北河現身后,萬花宗所在的飛行法器上,一個女子立刻向著他看了過來。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趙清。
眼下趙清看著他,美眸中有著冰冷。而后就見此女起身,向著前方一位萬花宗的長老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那位結丹期的老嫗抬頭,向著北河看來,眼中浮現了森然的殺機。
僅此一瞬,北河就暗道一聲糟糕。
但是他倒是沒有太大的懼意,雖然他在夢羅殿殺了萬花宗不少人,可出來后張九娘跟郝夫人,是不會看著萬花宗的長老對他出手的。
而且在夢羅殿中,為了爭奪寶物,死傷在所難免。
一念及此,他立刻向著屬于不公山的飛舟法器掠去,最終站在甲板上。
這時他一圈環視,就發現飛舟法器上除了張九娘跟郝夫人之外,還有幾個不公山的弟子在。
姚靈此女自不必說,這時盤膝坐在甲板的前方。此女對于北河的到來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自顧自的閉眼調息。
而除了姚靈,其他幾人中一個女子引起了北河的注意,此女容貌嬌美,正是此次不公山年輕一輩兩位領軍人物之一。
北河修煉了感靈術,如此近的距離,他看出了此女如今有著化元期的修為波動。看來此女也在夢羅殿中,將修為給突破了。
至于其他幾人,北河只是掃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只見他來到了張九娘還有郝夫人面前,拱手一禮道:“見過張長老、郝長老。”
不過郝夫人始終背對著他,面向那條深淵裂縫的方向。
張九娘還來不及開口,郝夫人就頭也不回道:“你可有見我兒田贏。”
北河心中猛然一跳,暗道莫非他殺了田贏,此女知道了不成。但是他卻沒有露出絲毫異色,開口道:“啟稟郝長老,弟子并未見過。”
北河話音落下后,盤坐在他后方,雙目緊閉陷入調息的姚靈,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簇,不過隨即就舒展了開來,繼續陷入調息中。
這時的郝夫人的臉色極為陰沉,望著深淵裂縫的方向,目光中帶著一抹讓人不敢直視的殺機。
此女手中還有一塊圓形的玉佩,只是這塊玉佩如今已經碎裂了。
玉佩中原本有一縷屬于田贏的本命分魂,只要田贏隕落的話,那么分魂也會泯滅,從而導致玉佩碎裂。
如今她手中的玉佩碎裂,不用說也是田贏隕落在了夢羅殿中。
張九娘當然看出了這一切,此女可不會在這種時刻說什么,而是看向北河道:“將你此次的收獲都拿出來吧。”
“是!”
北河點頭。心中更是長長松了口氣,還好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
他走上前來,將儲物袋一只只摘下,放在了張九娘的面前。
最后他將屬于自己的那只儲物袋也給摘下來,不過在放下前,他把其中的幾瓶恢復法力的丹藥,還有金金網,以及一柄黑色的小錘取了出來。
這些東西都是屬于他自己的,自然不用上交。
將東西給取出來后,他才將這只儲物袋也給放下。
當看到北河腰間竟然有如此多的儲物袋后,張九娘眼中異色閃爍。踏入夢羅殿的人,儲物袋人手一只,眼下北河腰間掛著七八只儲物袋,不用說也殺了不少人。
此女一聲輕笑,而后就將北河帶出來的儲物袋給一一打開,開始清點起來。
當清點完畢后,此女就將儲物袋給放在了一旁。
接著她神識從眉心探開,將北河整個人給罩在了其中,上下掃視著 在此女的掃視之下,北河只覺得渾身都曝光了出來,被此女一覽無余。
但他沒有妄動分毫,任由張九娘的查探。
直到十余個呼吸之后,張九娘才將神識從他身上收了回來,轉而將屬于他的那幾瓶丹藥,還有金金網等物給罩住,再次一番掃視。
北河暗道這些結丹期長老查探的倒是夠仔細的。
不過至始至終,張九娘都沒有從他身上找到那張疑似夢羅殿地形圖還有陣圖的獸皮。
“郝長老,該你了。”這時張九娘看向郝夫人道。
北河不但要經過張九娘的檢查,還要經過郝夫人的檢查,兩個位長老同時出手,沒有人能夠私藏任何東西出來。
不過對此北河沒有慌張,他之前沒有將屬于贏良的儲物袋給帶回來,而是丟在了深淵中一個偏僻的角落。
不然要是被此女發現贏良的儲物袋在他身上,恐怕就會露餡了。
至于那張獸皮,亦是被他給埋藏在了下方裂縫某處位置。
夢羅殿關閉之后,屬于此殿的大陣就會激發,到時候整個深淵中的瘴氣,會濃郁到結丹期修士都無法下潛太深的地步,而且空間裂縫也會四處橫行,可以說沒有人能夠回到其中。
不過至少將獸皮給藏在下方,將來北河還有將其取回來的可能。而要是將獸皮帶出來的話,那東西就不是他的了。
在聽到張九娘的話,郝夫人搖了搖頭,而后道:“妹妹將此事處理一下就是了。”
此刻她的目光依然看著下方深淵的方向,顯然田贏的死,給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讓此女心中充斥著濃郁的悲痛。
“下去吧。”張九娘就看向北河道。
同時此女還將半年前北河交上來的那只儲物袋還給了他。
北河將儲物袋接過后,又將地上的黑色小錘還有金金網等物給撿起來,一同放進了儲物袋中。
不過就在他將儲物袋給開啟時,心中卻微微一沉。
雖然儲物袋中的東西沒有少一樣,不過他卻有種儲物袋曾被人給打開過的感覺。
僅此一瞬,他就想到了張九娘。
看來此女果然沒有信任過他,他拿出了黑冥幽蓮的蓮子后,多半此女就知道他身上秘密不少了。
只是他的古武面具,還有三尺鐵棍,以及那顆黑色珠子等物,全都被他給藏在了不公山的一座山腳下,他就是擔心這些東西帶在身上,被張九娘看到的話,身份就會暴露。
轉身背對張九娘后,他臉色如常的向著某個位置走去,最終盤膝坐了下來。
不過眼下他所坐的位置,正好是姚靈此女的身旁。
看了此女一眼后,北河就收回了目光,陷入了打坐調息。
雖然夢羅殿之行結束了,不過似乎還有張九娘這個麻煩要處理,弄不好他就會翻船的。
一念及此,北河不禁思量起來,該如何應付這位結丹期女修。
接下來的數日時間,諸多的修士從下方深淵裂縫中掠起,回到屬于各自勢力的飛行法器上。
直到最后一日到來,下方的深淵裂縫中,一股股濃郁的瘴氣翻滾,充滿了其中的空間。
大地深處的夢羅殿再次關閉了,此次夢羅殿之行也宣告結束。
數日的時間中,郝夫人一直矗立在飛舟法器船頭的位置,雙手倒背看著下方的深淵,一切事物都由張九娘來處理。
不公山的所有弟子也都回來了,一共有十一人,折損了九人在夢羅殿中。
根據以往的比例來看,這一次不公山的損失也極為慘重。
當然收獲也是有的,此次不公山領軍人物之一的那個青年,似乎從夢羅殿中帶出了一只靈獸的卵,這讓張九娘極為欣喜。從氣息上看,那只靈獸的卵孵化出來后,此獸將直接有著凝氣期重的修為,足以看出此獸品階極高,將來說不定能夠突破到結丹期,成為不公山的護宗靈獸。
在這幾日中,北河還看到了當初操控傀儡的那個馬臉少年,此人在三日前好端端的從深淵中出來了,并回到屬于那艘中小勢力的飛行法器上。
馬臉少年的出現,還引起了趙清的注意,此女在兩位結丹期長老身側耳語了幾句后,那兩位結丹期修士就看向那馬臉少年,露出了凌厲之色。這一幕將馬臉少年給嚇得不輕,立刻龜縮在飛行法器上,不敢再冒頭出來。
“嗖!”
就在這時,從天尸門的飛行法器上,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向著北河等人所在掠來。
此人留著一頭短發,面容硬朗,身軀頗為魁梧。站在半空后,這短發大漢就看向張九娘含笑道:“張仙子,古某之前所說的事情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只要做出決定,隨時可以到天尸門來找我。”
聞言張九娘神色一沉,“古道友不用多想了,妾身還沒有想找一位道侶的意思。”
“這可說不一定,萬一哪天張仙子改變主意了呢,哈哈哈…”天尸門修一陣大笑。而后此人話鋒一轉,“古某已經進階結丹后期百余年,突破元嬰期指日可待,不知道有多少女修想要抱古某的大腿,而古某在百年前就對張仙子情有獨鐘了,希望張仙子不要辜負了古某一番好意。”
張九娘臉色越發陰沉了,看向此人道:“此事不用再提,古道友請便吧。”
這天尸門的短發大漢沒有對張九娘的拒絕惱怒,而是微微一笑,轉身就向著屬于天尸門的飛行法器掠去。
而在兩人交談的過程中,另外兩艘飛行法器早已向著兩個方向破空消失了。
在天尸門大漢回歸之后,天尸門眾人亦是疾馳離開了此地。
張九娘收回了目光,這時看向郝夫人的背影道:“郝長老,我等也走吧。”
“哎…”
郝夫人長嘆了口氣,兩滴眼淚順著她的臉頰了流淌了下來,接著此女法力鼓動,眾人所在的飛舟法器,便向著不公山的方向破空而去。
北河這時也從天尸門眾人離開的方向收回了目光,之前那短發大漢竟然是一位結丹后期修士,對突破到元嬰期也自信滿滿的樣子。而且此人竟然對張九娘有意思,這就有點意思了。
搖了搖頭后,北河壓下了心中的雜念,這時他嘴角翹起了一絲笑容。
夢羅殿之行極為順利,回歸之后,他就要立刻著手突破到化元期的事情了。
北河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壽元已經不足三年,若是還不突破,就只能坐化。
三年時間看似短暫,但當感受到體內足足六條靈根,隨時都在吸收煉化天地間的靈氣后,他便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