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顆子彈?”
胡華耀靠在一旁,臉色有些蒼白,胳膊上還綁著一圈繃帶,也仗著前不久,范黎安排他們探索了幾家藥房,要不然,還需要用普通布條來捆綁。
楊爍坐在沙發上,將手槍放在了桌子上,語氣有些消極:“就剩最后兩顆了。”
說完之后,兩人無語,屋中彌漫著一股萎靡。
這是范黎走后的第四天,即便早有準備,屋中囤積了大量食物,甚至為了避免麻煩,窗戶拉緊簾子,黑夜甚至都不再點蠟,給人一種這里沒有幸存者的假象。
可末日原本就是一個不可控的環境,昨天不知道喪尸發什么瘋,十幾頭喪尸開始瘋狂敲砸樓宇門,喪尸無智,又不怕疼痛,放任不管,樓宇門遲早會被砸壞。
為了安全起見,胡華耀決定鋌而走險,速度是喪尸的弱點,如果在短時間內擊殺掉那些喪尸,不會引起周圍太多的關注。
原本一切順利,可就殺死最后一頭喪尸,缺乏警戒的時候,遠處忽然沖過來一頭腦袋奇大,身體卻瘦骨嶙峋的喪尸,胡華耀原本還沒當回事,可一接觸,卻發現對方力量大的出奇,直接就撞折了自己的一根胳膊。
強敵環伺,胡華耀又重傷倒地,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向來與他不和的楊爍突然沖了出來,用子彈吸引了喪尸的注意力,照著腦門給了對方兩槍,詭異的是,喪尸非但沒有倒地,竟然還惡狠狠的看了楊爍一眼,轉身逃走了!
那詭異喪尸離開,兩人這才獲得喘息的機會,成功回到了樓房中。
聽到只剩下兩顆子彈,胡華耀呼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頹喪,然后說道:“無論怎樣我都要謝謝你,以前的事,我跟你說句對不起。”
和平年代,胡華耀也算是一個成功人士,身邊交往的朋友非富即貴,眼界自然不低,范黎他不敢說什么,一方面對方是自己救命恩人,另一方面,對方能力出眾,又能馴服那些可怕的怪物,理應尊敬。
但楊爍卻不同,對方游手好閑,骨子里那股懶散勁改不掉,胡華耀根本無法接受這樣一個混混成為自己的同伴。
再加上,楊爍也覺得胡華耀與胡佳到來,分攤了不少食物,因此兩人平日摩擦不斷,若不是有范黎在上面壓著,早就不是口頭爭吵。
當然,楊爍沒有忘記對方精通搏擊術,即便不和,也僅限于斗毆的紅線之外,未曾超標。
可經過了這檔子事,胡華耀也看出來,楊爍就是平日嘴臭了一些,關鍵時刻,沒有退縮竟然挺身而出救了自己,就憑這一點,他拉下臉面說聲對不起并不為過。
楊爍原本還失落的表情,在聽到有些傲慢的胡華耀竟然跟自己說了對不起,嘴角咧起,臉色瞬間變得悻悻然,剛想順著對方說上幾句,可低頭一瞥,看到桌子上僅有的兩顆子彈,臉龐又低聳了下來,嘆了一口氣說道:
“行了老胡,你出去對付喪尸,也是為了這個據點,我們現在就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這人混是混了點,但你讓我見死不救,我做不出來。”
“再者說,以前我也沒少擠兌你,行了,都過去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那逃走的喪尸,我怎么想,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說到這種份上,兩人關系算是近了一些,胡華耀同樣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也有些古怪,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最后那頭畸形喪尸,似乎是等到其余喪尸全倒下的時候,才沖了出來。”
“喪尸這種東西沒有智慧,往日碰見的時候,哪里懂得潛伏,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似得沖過來。”
“還有還有…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對方臨走時的目光不?好像…是在瞪我們?”
說道這里,胡華耀閉住了嘴巴望向楊爍,彼此四目相對,像是想起了什么,臉上都寫滿了沉重,然后異口同聲說道:
“怪物!”
楊爍臉色頓時大急,聲音都拔高了一些:“黎哥說過,一些喪尸會發生進化,它們具備普通喪尸不曾擁有的實力,之前我在樓房上見過兩頭,一頭力大無窮,一頭則依靠哭聲吸引人類進行獵捕,不過…黎哥也說了,這種喪尸有強大的威懾力,普通喪尸根本不敢靠近,但這一頭是怎么回事?竟然混在小型喪失群里,最后還想靠偷襲取勝!”
胡華耀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嗯…我也聽范黎提起過這種喪尸,他還說,一旦異變成怪物,喪尸就會多出一些能力,你說這頭喪尸會不會也有什么奇特的能力?”
楊爍不傻,經胡華耀一提醒,再結合到先是喪尸砸門,等到普通喪尸死傷殆盡之后,對方才鉆出來試圖偷襲,臉上頓時變成了豬肝色,說道:“這家伙這么奸詐,能力不會就是控制普通喪尸吧?”
胡華耀點了點頭:“我判斷,這事八九不離十。”
說罷,兩人再次陷入了一陣無語狀態。
當日若是殺死對方倒也好了,可頭上挨了兩槍之后,對方竟然成功逃脫了,如果那頭喪尸真的擁有控制喪尸的手段,再加上臨走時,那詭異至極的憤怨表情,想必用不了多久,對方就會搜集一批新的幫手前來報復。
經過之前的敲砸,樓宇門已經有些損壞,若是再受到損壞,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再加上胡華耀這個主要戰斗力手臂骨折,已經處于殘血狀態,手槍也只剩下了兩顆子彈,一旦喪尸攻入,根本難以招架。
“難道終究逃不過被吃的命運?”
“囡囡怎么辦?”
兩個男人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失落,臉上陰沉的都像是要滴出水一般。
“啪!”
就在這時候,大門忽然被打開,兩人一驚望了過去,卻見劉昊臉色蒼白,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般跑了進來。
劉昊面容慌亂,嘴唇都有些發白,指著窗外說道:“看…看外面…”
兩人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拉開窗簾的一角向外瞅去,也就是這一眼,兩人頓時如同泄了氣的氣球,沒有多余的力量再來支撐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