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傳來接連不斷的擦地聲,一些徘徊在周圍的喪尸慢慢聚攏在了一起,街道、商店、公寓、甚至一些低矮的樓層。
一些喪尸已經病毒,直接變異,未曾被咬傷,還保留著一些生前的模樣。
而一些喪尸則被后期感染,傷口早已腐爛,不少蛆蟲在身體中隨意蠕動,惡心與恐怖交織在一起,讓人不忍直視。
短短幾分鐘內,喪尸的數量不斷壯大,周圍已經聚集了三十多頭喪尸,而在其中,范黎甚至還看到了一頭異變體。
對方沒有皮膚,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它身上的經絡,不過,它身上的肉質早已變質,不時滴落一些尸液,有種令人作嘔的感覺。
對方沒有怪物身上的威壓,卻比尋常喪尸的能量要更加濃郁一些。
異變體已經算是喪尸種的異類,怪異的模樣以及更加可怕的攻擊手段,促使它們成為了人類的噩夢之一。
普通人像是獨自面對哭泣者那樣的異變體,一旦靠近,就絕無活命的機會。
飄散的頭發會將人類所纏繞,到時候,便是對方盤中餐,生生被吞噬進嘴里。
可就是這樣一頭實力不弱的喪尸,卻根本沒有發現跟在后面的范黎,而是如同沒有意識一樣,不知目標的慢慢前行。
范黎感覺有些忍不住了。
握手武士刀的右手蠢蠢欲動,喪尸、密集、沒有意識?
在范黎的眼前,這可不是丑陋的喪尸,而是一條條浮現在眼前的殺戮值!
“要不別等了…”
范黎看著越聚越多的喪尸,只覺得手心越來越癢,自所以還能保持淡定,全因為腦袋里面僅存的一點點理智。
已經跟了這么久,冒然放棄,他還是有些不忍。
而在行徑的過程中,范黎聞到了一些類似花粉的味道,但卻無法分辨出具體的種類。
緊接著,范黎發現,那些喪尸有了一些變化,相比一開始只是單純的走路,這時候的它們更像是打了興奮劑的野獸一般,身體開始顫抖,甚至發出一些刺耳的尖叫,就連步行的速度也在急劇增加,比之前快了一倍。
它們似乎被什么東西所吸引,在靠近的過程中,情緒發生了一些變化。
但見慣了喪尸發瘋的狀態,對方這種狀態,也在范黎可承受的范圍之內。
就這樣,范黎同樣加快了速度,而又在小跑了一段距離之后,順著喪尸們奔襲的方向,范黎看到了一顆樹。
確切的來說,范黎也不清楚那是否是一棵樹。
那個生物的軀體是一個巨大的團塊,在團塊上生著黑色的鞭狀觸手。團塊周遭還張著巨大的嘴,從嘴里不斷滴下綠色的粘液。而在它的身體下方,還長著類似蹄子一般的根莖,死死的扎在大地之中。
對方的身軀輪廓就像是某種樹木:粗短的腳是樹干、長滿觸手的身軀是樹冠。從它體內,則散發出一種仿佛挖開了墓穴一樣的惡臭,但奇怪的是,這種惡臭在嗅過之后,第二遍吸允的時候,卻變成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而對方的高度,在八米到十米之間。
這是什么怪物?
范黎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恐懼抗性,甚至拿出了倒吊十字架,已經做好了咬破舌尖的準備。
樹木是生機的象征。
但這顆擁有活性的樹木,卻散發著陰冷、邪惡、甚至讓人心神不寧的意志。
換做災難初期的時候,范黎或許會因為眼前所見到的一切而受到嚴重影響,因恐懼和慌亂而失去思考能力,但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之后,他已經是一名稱職的怪物獵人,在見到對方的時候,已經做出了一些應急準備。
這樣一個物種,范黎很難將其歸于生物,因為對方太像一顆樹木,因此,他更傾向于將其視為怪物手冊那種,異樣的活性類別中。
惡臭與清香交織的味道,讓喪尸們變得更加癲狂,它們宛如一個個醉鬼,搖搖晃晃貼在了樹木的身上,張開嘴巴,用力撕扯著褶皺、蒼老的樹皮。
怪異的是,喪尸咬破樹皮的時候,竟然流出了一些囊腫、膿汁一般的綠色液體,而見到那些液體,喪尸開始胡亂吞咽,對它們來說,那更像是甘甜的血漿,讓它們如癡如醉。
而就在范黎的精神處于緊繃的時候,下一秒見到的事態,更讓他感到詫異。
就在喪尸撕咬樹皮的時候,一條條烏黑、滑膩的觸手從樹冠上垂下,層層疊疊纏繞在了喪尸們的身上,而在纏繞的過程中,喪尸出奇的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依靠嘴巴繼續舔允樹木流出的汁液。
十幾秒之后,那些喪尸便被觸手所完全包裹,它們還在蠕動,卻無法掙脫,然后觸手慢慢吊起,立于樹干之下。
就這樣,在范黎的視線中,匯聚在樹木周圍的幾十頭喪尸,被同一種方式所擄獲,然后宛如蟬蛹一般,被觸手包裹成一個巨大的卵形狀,吊在了樹木的左右。
那些喪尸并沒有第一時間死去,它們還在蠕動,試圖沖破包裹,重新恢復自由。
但這個動作注定徒勞,慢慢,范黎發現了樹木新的動作,纏繞在喪尸身上的觸手開始縮緊,像是一條蟒蛇一般,在鎖定獵物之后,依靠纏繞來殺死對方。
越縮越緊。
包裹喪尸的觸手,已經縮小到了極致。
一聲巨響,觸手散開,混雜著血水與惡臭的汁液便滴落在了地上,按理說,那些液體擁有一定粘稠性,無法被土地有效吸收,可那松軟的土地卻慢慢起伏,像是有一張張藏匿在土地中的嘴巴,用最快的速度開始吸食這些液體。
沒一會兒,一頭喪尸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地上遺留下來的一片血漬,根本沒有對方存在過的痕跡。
范黎收集到了一些關鍵信息。
擁有活性特征的不單單是樹木,就連樹木周圍的土地也發生了一些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