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中,無數喪尸匯聚在一起,它們漫無目的的游蕩在各個角落。
只不過,相比之前不同的面貌與情緒,這時候工廠員工們的表情卻如出一轍。
散發惡臭的身體,濁白的眼神以及潰爛扭曲的面龐,一些女性喪尸的黑發纏繞在一起,在空曠的場地中不時發出一些刺耳的哀嚎。
它們也曾擁有夢想,將工廠當作一個人生跳板,等到積攢到足夠的閱歷以及財富之后就會離開這里,前往新的城市,開始一段新的旅程。
可它們所有人想不到,這間工廠卻最終成為了它們共同的墓穴,末日降臨的時候,一小部分人發生了異變,伴隨著嘔吐,高燒,當病毒完全腐蝕身體之后,它們立刻變成來自深淵的惡魔,將邪惡伸向了身邊。
最終,只有小部分人逃了出去,而更多的人則被感染,發生了異變,成為了墓穴中的一員。
它們渴望新鮮的血肉,超過了之前下班之后,幾人為伍去夜店和飯館消費的興奮感受。
一些晃蕩的喪尸不時會發生觸碰,它們嘶吼著張開滴著腐血的嘴巴向彼此威脅,渾渾噩噩。
對于喪尸來說,每一天,都是重復與復制,它們像是一群犯下重罪的刑徒,每天都在懲罰下過著枯燥無味的生活。
末日的天氣總是多變,前幾分鐘還是陽光明媚,而現在,一層層烏云便遮蓋住了天空上方。
但對此喪尸們顯然并不關注,依舊搖晃游蕩。
“鏗鏘!”
“咔咔咔咔…”
一陣刺耳的聲音在周圍響起,喪尸們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無數丑陋的面龐朝向一處。
食物!
作為失智的一方,任何響聲,它們都能和食物聯系在一起,它們不再胡亂游蕩,而是朝著聲音發出的位置開始走去。
“咔咔咔咔…”
一連串的噪音在空蕩的工廠中顯得尤為刺耳,就像是鐵制物品在地上拖拽一般,配合上原本就壓抑的環境,任何人聽了都會更加難受。
一些喪尸靠近了聲音發出的位置,白濁的眼睛中,出現了一把巨大甚至難以再稱為武器的寬刀,這種武器打造出來,幾乎只能當作工藝品作為觀賞。
“噗哧!”
喪尸繼續向前,但是剛剛邁出幾步,寬刀便從地上拔起,然后橫著就掃向周圍,四頭喪尸的身體直接被從腰間劃開,巨大的寬刀無法造成平切,喪尸的身體,更像是被一張鐵板生生打爆,傷口處呈現出極不規則的巨大傷口。
無比突兀,一個足有兩米身高的巨人出現在了喪尸們的面前,身軀上滿是鼓脹如石頭般的筋肉,緊握寬刀,體表處也分布出了巨大的青色血管,像是一條條蜈蚣在皮下蠕動。
至于腦袋上,則帶有一個巨大的三棱錐頭冠,完全將五官包裹在了其中。
喪尸與對方比起來,簡直如同侏儒在面對一個巨人,不僅如此,在對方出現在的一剎那,無數負面情緒充斥在了這片失去生機的土地上面。
恐懼、痛苦、仇恨、憤怒,對方像是一切罪孽的具象化,以至于,當它出現之后,原本就晦暗的天空變得更加陰沉,似乎整片天地都籠罩在絕對的黑暗之中。
那些被砍成兩截的喪尸沒有死去,它們在嘶吼,似乎在對黑暗表達不滿,而下一秒,它們喉嚨滾動,緊接著,嘴巴被撐大,露出極度猙獰的表情,似乎在承受某種難以忍受的痛苦。
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它們不再動彈,然后一個足有拳頭大小的甲蟲從嘴巴里爬了出來。
這個甲蟲直起身子,那是令人驚悚的一幕,在甲蟲的身下,竟然是一張人類的臉頰,它們發出宛如石頭劃破玻璃的慘嘯,而身下的喪尸也早已變得如同枯木,僅存的生命力也完全消失。
四頭喪尸孕育了四只人臉甲蟲,那些甲蟲快速爬行,然后來到了屠夫的面前,它們用牙齒咬開屠夫的身體,制造出一個能夠鉆入它們身體的傷口。
隨即,便尖嘯著鉆入屠夫血肉中消失不見,于此同時,傷口處出現了一些猩紅色的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愈合。
令人難受的畫面,哪怕是站在一旁的范黎看到,都不由微微皺眉,似乎恐懼抗拒在這一幕面前都瀕臨失效。
他之前還在困擾屠夫頭帶錐形冠,往日該如何進食,而這一刻,他才真正清楚,相比艾莉的轉動牙齒吞噬生命,屠夫同樣有著它獨特的進食方式。
被巨大寬刀傷到的敵人,身體會發生異變,全部的生命能量將幻化成一頭長有人臉的甲蟲,然后甲蟲攜帶充裕的生命力,用牙齒破開屠夫肌膚,給予對方能量反哺。
怪物。
怪異的物類,扭曲,讓常人難以理解。
范黎生而為人,早已習慣了人類的做派,就算他擁有怪物手冊,見識到了不同的敵人,但是目睹怪物一些異常的表現時,還是不由感到陣陣驚愕。
無論是艾莉還是屠夫,范黎突然有些茫然,他似乎對這兩者的認知還不足十分之一。
周圍沒有活物,范黎這一次召喚了更具爆發力的屠夫出現,有對方在前方開路,范黎能夠省卻很多麻煩。
不過,范黎原本還想著跟在屠夫身后撿些好處,但現在看來,這個想法終究還是破滅了,殺戮值只是對范黎的演化,而對艾莉和屠夫來說,殺戮值卻意味著填飽肚子的食物。
之前剛剛召喚艾莉的時候,八音盒還是純粉色,而在對方陸續吞噬喪尸以及異變體之后,八音盒上面竟然出現了一些零星的紅色小點。
喪尸、異變體、怪物。
范黎似乎找到了一些關鍵,怪物之上,是否還有更強的存在,而那些隨著吞噬出現的零星血點,是否也意味著逐漸增加的力量?
作為一名怪物培育師,范黎發現,自己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