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個人嗎?”男人在打量著范黎,在看到對方那張年輕的面孔時,之前的緊張情緒得到了一些松懈。
“就我一個人。”范黎把武士刀放在一旁,回答道:“外面太危險,沒人愿意和我出來。”
男人點了點頭,順勢說道:“是啊,外面太危險了,鬼知道都發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你可以在這休息一晚…食物我也會為你準備,但你不能亂動,只能在這房間里休息。”
“當然。”范黎笑了笑:“感謝你的款待,我只會在這里,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男人并沒有跟范黎索要藥品,他轉身離去,只不過,眼神不時在范黎與武士刀上游走,似乎在觀察著什么。
男人走后,范黎開始打量起了這間屋子。
這是一個不算富裕的家庭,一張床鋪,一個有些泛舊的柜子,而墻上則掛著一張照片,男人旁邊是一個長滿皺眉,略顯憔悴的女人,而在他們中間,則是一個身穿學士服,看上去剛剛大學畢業的男生。
與男人、女人那種內斂的笑容不同,那個男生笑的卻頗為爽朗,顯然有個不錯的性格。
那是屬于年輕人的目光與笑容,這樣一個家庭出來一個大學生屬實不易,對方咧起的嘴角,似乎是對過去的揮別以及對未來的一種渴望與向往。
大學生不值錢?
就算學出來,不過也是給昔人初中、高中的孩子打工罷了,這不過是一些沒有意義的妄想罷了,在一個略顯貧窮的家庭里面,一個大學生,無疑比一些低學歷的孩子們更有機會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
只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這是不爭的事實!
“嗚嗚…”
門外不時傳來一些悶哼聲,范黎發誓那不是動物的叫聲,而是人類亦或是其它一些東西,發出的噪音。
但他卻從始至終沒有出門去尋找聲音,在掃視了房屋之后,便把武士刀放在了床頭位置,簡單休息了一下。
范黎并沒有等待太久,很快,男人便端著一個盤子和一個碗走了進來。
男人進門有意看了一眼擺在床頭的武士刀,沒有武器的范黎,讓他再次安心了不少,臉上也不似剛才那般緊皺。
食物有些出乎范黎的預料,不是太差,而是太好了一些,在盤子里擺放的,赫然是一條剛從罐頭中倒出秋刀魚,而主食則剛剛燒熟不久的米飯。
末日食物緊缺,如果范黎換成對方,或許會給予陌生人一份填飽肚子的食物,但絕對不會這般豐盛。
男人將飯放下,然后走了出去,再次進來的時候,手中提著一把菜刀以及一截風干后的香腸,他站在一旁,當著范黎的面把香腸切片,然后擺在范黎的面前。
“吃吧。”男人站在一旁,只不過,手中的菜刀卻沒有放下。
“謝謝,這是一頓難得的美食。”范黎道了一聲謝謝,拿起筷子,他用筷子揀起秋刀魚,然后沾了一下濃厚的湯汁,一旁的男人一動不動,目光則一直盯在范黎的手上,范黎的進食,似乎引起了他莫大的關注。
范黎剛剛揀起,男人的喉嚨也不由滾動了一下,可就在這時候,范黎突然停止了動作,抬起頭微笑道:“你好,有辣椒嗎?”
男人臉色顯然有些不自然,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沒有,我們家不愛吃辣的。”
“好吧…”范黎表示無所謂,繼續做出食用的動作,看著范黎距離那秋刀魚越來越近,他呼吸也變得有些局促,不過,范黎又停下動作,問道:“沒有辣椒,那有沒有咸菜?我口味比較重。”
男人的額頭出了一些汗跡,搖了搖頭,只是語氣相比之前陰沉了不少:“沒有,我們家沒人吃那些,只有眼前這些東西。”
“你到底吃不吃?不要這么麻煩了好不好?!”男人比起之前,臉上的青筋都彌漫出了不少。
范黎點了點頭:“好吧…”他第三次揀起魚肉沾了一些湯汁,肉眼可見,魚肉已經快要被他放在舌尖上,可范黎突然皺了皺眉頭,把魚肉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略感不好意思說道:“抱歉啊,我忘記了,我不愛吃魚肉,可不可以給我換一份?”
男人就這樣居高臨下望著范黎,他的臉部一點一點開始變得扭曲,似乎范黎一系列要求徹底將他所惹怒,從未放下的菜刀往上提了提,形成了一些威懾力:“你為什么這么麻煩?我家里只有這些,我叫你吃了它,我叫你現在就把它吃了!”
不過,范黎卻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的表情,依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抬頭對著男人笑了笑:“可我說了,我不愛吃魚,你也沒有問過我愛吃什么,就給我準備這些東西,現在物資短缺,我不吃,要不你吃了吧?”
男人的耐心終于被耗盡,他雙眼布滿血絲,精神異常亢奮,直接抬起菜刀比在了范黎的脖子上:“為什么要逼我?我就想讓你走的稍微舒服一點,為什么要逼我?”
在這個危險的世界里面,范黎承受過不少喪尸的襲擊,但像現在這般,被人用刀比住脖子還是第一次,他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一雙眸子就這么平靜的望向男人,沒有感情的說道:“我逼你什么了?”
男人似乎已經扯開了身上的偽裝,臉上逐漸變得猙獰起來,握有的菜刀更是向下按了幾寸,似乎他用力一劃,范黎位于脖間的動脈便被會割裂。
“我兒子餓了,他也要吃東西,怪你倒霉,那么多房子你偏偏找到我這里,我只想讓你走的時候當個飽受鬼,但你不領情,那就不要怪我了。”男人魔癥一般,喃喃自語。
結合進門聽到的那些嗚咽聲,范黎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兒子變成了外面那些吃人的怪物?”
“我兒子不是怪物!”男人的情緒忽然變得亢奮起來,語氣一下子就飆升了一個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