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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九節:幫忙(四)

  馬林見到國立教團的守夜人星熾時,正在和安東尼就北上的議題扯皮——北邊的戰斗馬林自認有些危險,畢竟誰都不知道會有多少黑獸人在營地里,也許一千?也許二千?又或者最近這一天又有不少黑獸人從林子里鉆了出來。

  總而言之,馬林不想將蓋洛家未來的家主之父帶上戰場,這個老家主眼中的廢物死了沒關系,可要是他的學徒還沒能出生就痛失生父,那就不好玩了。

  但是安東尼一付我意已決的模樣:“我們南法羅爾人與黑獸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當年我們就是被他們逼迫而不得不橫渡大洋,如今有機會殺上一些黑獸人,我怎么不能去。”

  真是一個胡攪蠻纏的家伙,但是馬林又沒什么理由駁斥他——畢竟安東尼也沒有說錯,南法羅爾人當年可是大荒原原本的主人,黑獸人的戰幫席卷了整個大荒原,他們的祖先不得不西渡狂暴海,幸存者十不存一。

  如今在公正教會,很多法羅爾人自愿加入教會,成為圣騎士或是成為一位侍從,就是為了能夠砍下黑獸人的頭顱,在南法羅爾人的大家族中,要是有一個戰利品室是專門用來放制黑獸人顱骨,那是極為榮耀的事情。

  “那我需要有你曾祖父的授權,要不然萬一你有什么閃失,我可沒辦法復制一個你來跟你的家族交待。”馬林只能希望于安東尼的家族能夠幫他解決這個異想天開的新郎。

  然后馬林送別了那位守夜人與安東尼,在回客廳的時候這才想到一個問題:“對了,那位守夜人不是來見我的嗎?”

  “他和露露小姐交換了任務。”莉莉姆這么說道。

  “守夜人真的有問題,怎么工作能夠如此兒戲。”馬林有些不開心——那個叫露露的姑娘雖然可愛,但…她也太自來熟了吧,要不是再三確認她是女孩子,馬林早就把這個家伙打出平流層了。

  “不,其實守夜人這么做很正常,觀察者們通常會觀察目標,如果是互相對不上,那樣就沒有什么觀察的意義存在了,所以觀察者與被觀察者之間通常都是互相挑選的。”莉莉姆這么說道。

  “莉莉姆,你好像很懂的樣子。”馬林出于好奇問道。

  “因為我們教會中就有觀察者啊。”莉莉姆扭頭看了一眼馬林:“是我們希德尼南部教區的瓦儂主母,她有一位觀察者姐妹,小的時候我見過好幾年,前幾年過世了…是一位很好的老夫人。”

  聽到這個回答,馬林伸手拍了拍小羊羔的腦袋,他可以看出這個姑娘兒眼中的懷念,那個老夫人一定是一個慈祥的老者吧,要不然也不會讓自家姑娘如此惦記。

  跟著莉莉姆回到大廳,馬林和姑娘們還沒說上話,來自公正教會的信使就沖進了大廳。

  “馬林閣下!兵團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一百公里的達爾沙克領與黑獸人戰幫遭遇!”

  馬林第一個反應是那兒離自己的預定營地還有至少數十公里,而離那個黑營人營地還有至少六十公里。

  “地圖。”馬林扭頭吩咐莉莉姆,然后看向眼前的使者:“戰況如何。”

  雖然內心非常緊張,但馬林還是用最為平靜的語氣問使者。

  “大獲全勝!閣下!”使者一臉興奮地回答道。

  “傷亡如何。”馬林繼續追問。

  “那得從國防軍被伏擊開始說起了,閣下。”也許是提到了希德尼國防軍的情況,這位使者有些尷尬,不過馬林是真的放心下來了——黑獸人在林地里雖然不及他們的綠皮表親,但也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說吧。”馬林點了點頭。

  “我還能說什么?”老兵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副手兼政委,年輕的東部人指著丘底部貼著林子走的國防軍:“我們應該告訴他們,黑獸人能夠通過林地摸到我們的鼻子底下,除了精靈,它們就是林子里可怕的對手。”

  “但是我們之前已經派出過通信兵了,小子,他們的團長是怎么回答我們的你忘了嗎。”老兵反問道。

  “希德尼人已經太久沒有和黑獸人交戰了,他們忘了這些魔鬼有多可怕,肉搏戰我們不是那此魔鬼的對手!如果再被他們打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整個團都得死。”

  “那你去說吧,年輕人,看看他會不會給你這個工人糾察隊小嘍啰一個面子。”老兵一邊說,一邊拍了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

  有心氣,有良知,這是好事,但是對面的軍方團長根本沒有的把他們這些工人當一回事,那些這些工人之中有希德尼近衛軍退下來的老兵,有東部王國的獵兵,有北方諸國神射手連隊戰兵,更有精靈射手。

  這里的所有人都是團結在馬林閣下的旗幟下,而不是聽從國王陛下的命令。

  國防軍的面子已經在這兩天時間里丟得一干二凈了,如果這些國防軍真的能夠聽他們一句話…那怎么可能啊,國王陛下的士兵,是不可能聽一個大商人手下廠衛隊的指揮的。

  雖然教會部隊和他們一樣走在小丘頂部,但是這些大頭兵卻一定要沿著路走。

  沿路走是沒問題,但是在他們右手邊的東方地區,整片的原始森林覆蓋下,誰都不知道那些黑獸人會不會南下——如果南下,也許他們就會在這里或是別的地方遭遇。

  老兵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但是這個團的國防軍只怕經不起一個波次的沖鋒。

  這個愚蠢的團長,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家族的人,在近衛軍從戰兵和軍校里挑選指揮官的時候,貴族們依然以血脈為基點,他們總是天真的認為,血脈才是基石。

  的確,高端序列與原生職業需要血脈的支持,但是在戰場上,血脈不代表著一個偉大存在擅于指揮千軍萬馬。

  馬林閣下說過,戰場需要的是專業的指揮官,而不是用他的無能累死千軍的蠢貨。

  那個東部小崽子跑下了坡,他再一次的接近國防軍的隊伍,但是這一次他連他們的指揮官都沒有見到,就被人轟離了隊列。

  “是一個有勇氣,也有決斷的孩子,雖然有些意料之外的仁慈,但是至少沒有見死不救。”走過來的精靈用他沙啞的嗓音說道。

  這個精靈是一個標準的神射手,聽說以前與馬林閣下一起冒險過,是當時遭遇了混沌小隊的幸存者。

  無論如何,是一個能夠把子彈送到五百碼外靶子中心的好手,有他在,老兵就敢讓自己在戰壕里探出腦袋往外看——就算被對面打死,他也知道這個精靈會幫他報仇。

  “你的意思是我見死不救嗎,你這該死的長耳朵。”老兵白了他一眼。

  “不,我已經看到你們這些短命種的仁慈了,只不過你的仁慈沒有第二次,而他有。”互相用語言黑過對方的種族,老兵和精靈哈哈大笑。

  “他回來了。”從后面走過來的侏儒看了一眼他的軍事主官與首席神射手:“說起來,我一直無法了解人類的所謂面子,不就是我們這些泥腿子更擅長走路嗎,你們也不想想,我們這些家伙,如果不擅長走路的話,又怎么可能從那么遠的地方來到卡特堡,這些連北方都沒有去過,還在用拉栓火槍的西南佬,還有什么資格取笑我們是工人糾察隊。”

  “至少是糾察隊,大腳,他們沒有把我們比喻成暴發戶手下的土匪已經不錯了。”老兵一邊笑著回答起自己后勤官的吐槽,一邊看著他的政委往回走:“雖然仁慈了一點,但至少沒有強迫癥,要不然這家伙一鬧,我們大概就得下去跟他們干一架…要命,我這張臭嘴。”

  丘頂上老兵和他的軍官們看到那個年輕人一跺腳,然后轉身又走向了國防軍。

  “長耳朵,這就是你說的至少沒有見死不救?”侏儒低聲的罵了一個娘:“他都快把他自己給笨死了…他怎么停下來了。”

  精靈瞇了一下眼睛,然后被林子里的反光吸收了所有的注意力。

  “林子里面有光…黑獸人!”說完,精靈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里的槍:“目標林地邊緣!”

  做為團長,羅恩·薩爾曼最近兩天感覺自己已經丟完了一生中所有能夠丟掉的臉面。

  兩天前,剛剛接到軍部命令他的團跟隨教會軍隊前往北方剿滅黑獸人的時候,這位薩爾曼家族的庶子唯一的感覺就是時來運轉——他的團剛剛換裝了新式的拉栓步槍,雖然有一半的錢是他自己掏了,但是比起舊式的單發裝火槍,這種五發裝的火槍無論在哪一方面都遠超于它的前輩。

  黑獸人?那種拿著冷兵器,從幾百步外就開始跑向自己的靶子?

  愿主垂憐,也愿他們的腦袋足夠硬,要不然打漏了的腦袋可不值錢,法羅爾人可不會收那種缺了大半個后腦勺的倒霉蛋。

  等到了戰場,他的團會死死護衛住教會軍的側翼,黑獸人雖然悍不畏死,但是在新式火槍與刺刀面前,這些魔鬼不可能討得好處。

  然后羅恩的美夢做到這兒就破滅了。

  因為第一天,整支軍隊走了接近七十公里,他的團兩千四百人,接近四百人掉隊,如果不是羅恩有馬,羅恩敢肯定他也會掉隊——根本走不動了啊。

  他苦心訓練的團,走不過人人如龍的教會軍也就算了,人家畢竟人均階梯八,可為什么連那個馬林廠衛隊都走不過啊!

  那些只是工人啊!只不過是揮舞著各種工具的平民啊!

  他們為什么走了一天,一共就掉隊了三個人!

  一個是偵察兵,過河的時候崴了腳脖子。

  一個是醫護兵,在治療國防軍的傷兵時意外被傷兵足以至死的腳氣熏倒,羅恩去看過,不得不說,對方人員戴防毒面罩是正確的,那味隔著二十步都讓羅恩頭昏腦漲。

  還有一個被熊人鏟斷了腿,背著那個叫什么機炮的熊人在上丘頂的時候滑了一下,從頂一路滑到最下面,他倒是什么事都沒有,而那個倒霉蛋被鏟倒在地,現在只能坐在馬隊的馬背上。

  “三百八十七人對三人,面對零頭都比對面多的事實,羅恩不止一次的捫心自問,到底他犯了什么錯,要在世人面前丟盡了薩爾曼家族的臉。”

  正在詛咒著的團長閣下注意到了自己的副官走了過來。

  “又有多少人掉隊了。”現在的他已經絕望了,對于他來說,能少丟一點點臉都好。

  “不,是對方的人又過來了。”副官用手帕抹了一下他自己的額頭,然后有些絕望的感嘆道。

  “他又來宣傳他們關于黑獸人有可能從林子里沖出來的可笑理論了?”羅恩咬著牙,氣急敗壞的讓他的副官去把那個年輕人轟走——這兒離目標還有上百公里的路程,黑獸人難道是飛過來的嗎?!

  他們有獅鷲嗎?!還是說有馬?!

  你們這些爆發戶名下的土匪就不能安靜一些去死嗎?!

  羅恩在狂怒,同時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吾主啊,他終于把那個小混蛋給趕走了!

  這讓羅恩多少好過了一些。

  但是還沒等到他開心一點,他就看到那個已經轉身離開的年輕人一跺腳…他又回來了!

  契得瑪麗亞!他就不能多關心一下他自己的腳下!為什么他總要是堅持他那可笑而瘋狂的理論,這兒沒有什么黑獸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埋伏!整個達爾沙克領已經有三百年沒有見過黑獸人了!

  咒罵到這兒,羅恩看到了那個年輕人突然停了一下。

  他將手按到了槍套上。

  他想干什么?!

  羅恩也將手按到了槍套上——這個該死的平民想造反嗎?!就是因沒有人想聽他的危言聳聽?!

  然后羅恩看到丘頂上的那些暴發戶手下的土匪們開始舉槍。

  再然后,他聽清楚了那個精靈喊的話——因為那些家伙正在重復。

  林地邊緣?!

  “黑獸人!”那個年輕人的聲音已經因為害怕而尖銳了起來,但是他依然沒有跑,而是拔出槍指向羅恩這些人的身后。。

  不是為了恐嚇他們?

  羅恩扭頭,然后在不解與疑惑中見到了正從林地里沖出來的巨大黑色獸人們。

夢想島中文    馬林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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