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燉大魚用大鍋

　　胡莉把宋書書向一張缺了一條腿的凳子上一按，然后跳上炕，從一個老式木箱子上頭，拿出一個笸籮，倒出一盒火柴和一個針線團。

　　抽出一根針，劃了火柴，把針烤得通紅。

　　宋書書眼睜睜地看著胡莉用烤紅的針，扎到了那個草爬子紅撲撲，圓滾滾的屁股上。

　　一陣輕煙冒起，手臂的肌肉內部，明顯感覺到有細小的爪子在來回地劃動著。

　　“鉆進去了，鉆進去了！”宋書書叫道，指甲蓋這么大的東西鉆到皮下或是血管里，這條手臂還不廢啦！

　　“大男人，堅強點，它在往外爬呢！”

　　胡莉說著，重新烤那根細針。

　　“還烤針干什么，直接揪下來啊！”宋書書叫道。

　　虎嘯林趕緊按住宋書書道：“可不能這么干，這玩意兒的爪子尖著呢，在里頭勾著皮肉，如果硬拽的話，這東西的腦袋就留在里頭了，一樣吸血！”

　　燒紅的針再一次燙了上去，這一次，那只吸飽了鮮血的小蟲子，終于從手臂上脫落下來掉在紅磚鋪成的地面上。

　　宋書書咬牙切齒地，一腳踩下去，bia 嘰一聲被踩得爆漿。

　　宋書書的手臂上拔了蟲子之后，還有一個小血洞，正冒著血呢，然后就見胡莉抓了一把白面，一下子糊到了他的傷口處，再用布條一扎就算是齊活了！

　　對此宋書書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也就是現在吧，人都變得嬌貴了，換做自己小時候，磕了破了傷了，一把白面或是一把草木灰一糊，小孩子肉皮子也合，沒幾天就會掉痂痊愈。

　　反正是沒見幾個死于傷口感染的。

　　宋書書這會才抽出功夫來打量一下胡莉的家，一間不大，但是很精致的小房子，三十多平方的樣子，墻面上刷了白灰，地面鋪的是整齊的紅磚，一鋪小炕一堵火墻，炕梢兩個紅漆木箱子，被子疊得板板正正，上頭還蓋著一塊花布。

　　小屋不大，收拾得干凈整齊，窗子好像也擦過，特別明亮，特別是那一鋪炕，兩米乘兩米，正正方方，上頭鋪的葦席子，在上頭要是骨碌起來剛剛好！

　　宋書書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人家可是妖怪啊！

　　“這魚咋整？”虎嘯林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也把宋書書的魂給拽了回來。

　　“去村委吧，有大鍋，還有大灶！”

　　大魚就要用大鍋燉，自家的小勺一來是燉不下，二來，燉出來也沒那個味。

　　村委最大的好處就是場院夠大，用磚頭磊個土灶，虎嘯林也從村后，把那株大楊樹上被雷劈下來的幾個干杈子，拖回來當柴燒。

　　宋書書嚇了一跳，這可是蒼穹之下第一梧桐樹啊，用這種樹枝來當柴燒，還不燉出仙丹來啊！

　　還好，這樹枝子一點，火苗舔著鍋底，還沒多少煙氣，沒整出什么妖蛾子來！

　　倒底是禽妖王住過的梧桐樹，燒起火來，都比一般的柴火經燒火旺。

　　先把幾條大鯉魚燉上，屋里的灶也點上了，開始收拾滑子、柳根、嘎牙子。

　　滑子和柳根都好收拾，一吐擼一劃拉就算完事了，可是嘎牙子這種魚收拾起來，可要了親命。

　　嘎牙子魚長得跟鯰魚有點像，只是塊頭更小一些，最大的還不到半尺，頭大嘴寬，身子前粗后窄，表皮無鱗，呈現完美的流線形，野生的嘎牙子背部發黑，腹部是黃金一般的金黃色，看外形相當的漂亮。

　　但是這種魚，腹鰭和背鰭，生長著極其尖銳的骨刺，特別是這種魚生命力還賊強，一溜十三招的折騰回來，其它的魚早就放挺了，嘎牙子竟然還活蹦亂跳的。

　　這種無鱗魚本來只要開膛去內臟就好了，只不過這魚三根尖刺一乍乍，怎么抓都扎手，尖銳的骨刺一扎就是一個小血洞。

　　勉強揪住，在開膛的時候，這種魚的骨刺摩擦的時候，還會發出嘎呀嘎呀的聲音，好像是在叫一樣，也是嘎牙子魚這種俗稱的原因。

　　手上扎了好幾個血口子，才算是把這種難收拾的魚搞定！

　　越難收拾，就越是美味，嘎牙子也是河中極鮮之一。

　　只不過這種魚屬于底層魚，多生活在淤泥之下，做不好的話會有一股濃重的土腥氣，所以需要下重料。

　　黃豆醬嗆鍋下料，本來加啤酒最好，但是村里沒啤酒，宋書書開創性地加入半杯果酒，又加了少許白酒，再加水燉上。

　　鍋才一開，一股濃郁的魚香氣，便順著鍋蓋的邊沿冒出的蒸氣散發開來。

　　胡莉看看院子里的大鍋燉鯉魚，再跑到屋子里看看灶臺上醬燜雜魚，來回跑動，急得不行，哪一邊都香得要命，哪一邊都舍不得。

　　倒是虎嘯林實在，緊緊地盯著院子里的大鍋，他對近兩尺長，燉滿一大鍋的大家伙比較感興趣。

　　宋書書見還得再燉一會，便出門去叫路家兩口子，烏天貴還有老候，別的妖怪村民他也不熟，不好開口邀請，只能等著慢慢打開局面。

　　通知了一圈，老候特興奮了拎了兩瓶果酒，說是要送給宋書書！

　　宋書書都快要饞死了，可是一想到老候用腳踩果子釀酒，腦子里，他摳著皴腳的畫面感就老足了！這酒再美他也喝不進去了。

　　路過鳳哥家路口的時候，宋書書猶豫起來，要不要去叫他一起去吃飯？

　　猶豫了好一會，才一咬牙向鳳哥家走去。

　　鳳哥家院杖子的立柱上，照例是一根柱子上蹲著一只大公雞，威猛而又霸氣，宋書書一走過來，所有的大公雞，瞬間腦袋一扭，烏溜溜的眼珠子緊緊地盯著他，殺氣十足。

　　這大公雞好警覺，怪不得除了胡莉，誰都偷不出來呢。

　　宋書書正準備退回去的時候，大門開了，鳳哥帶著一身出塵的仙氣兒從中走了出來，見到宋書書，展顏一笑！

　　他一笑，頓時就有一種，十里春風皆不如你的感覺，讓宋書書一下子，就緊張得手心直冒汗，邀請的話到了嘴邊，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你是來偷雞的？”鳳哥淡淡地問道，清冷的眼神中，似乎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不是不是！”宋書書趕緊擺著手，心下暗道，你家的雞，除了胡莉，誰能偷得到哇！

　　“那你是來給我送隱形眼鏡美瞳的嗎？”

　　“也不是，咱這地方屬于偏遠地區，快遞比較慢！”宋書書有些慌張地解釋道。

　　鳳哥又靠近了幾步，身子微微地前傾著，那張白嫩得如剝殼雞蛋一般白嫩的臉上，似乎顯出幾絲淡淡的紅暈，極其好看的嘴角，微微地勾著，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還是宋書書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與鳳哥對視，當然，鳳哥化妖那次直接塞到翅膀下可不算。

　　現在宋書書的腦海中一片空片，只剩下一個念頭，臥槽，他怎么這么美，這么好看？除此之外，什么形容詞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