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陽絢麗,趙捷一大早為一家人準備好了早餐,然而來到白芷房間準備喊女兒起床時,卻驚訝的現房間里居然空蕩蕩的,連床鋪都是疊得好好的樣子,只不過少了一只枕頭。
想了想,她來到隔壁白瀟的房間,果然,推開門就看到兩個女孩正歪歪扭扭地躺在一起。此時半拉子被子已經掛到了地上,白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而白芷則一腳搭在她的腿上,一手摟住她的纖腰,烏黑的秀散亂鋪在床上,整個人完全半埋在了白瀟的懷里。
這場景…
趙捷輕輕地撫了撫額頭,這兩姐妹連睡覺的風格都這么像,這么不安分是親姐妹無疑了。
輕咳了聲,她上前推了推白芷,將她叫了起來,然后又對醒來的白瀟和煦道:“早飯已經做好了,你們兩個起來吃飯吧。”
“嗯,好的。”白瀟應了一聲,看了看旁邊依舊睡眼惺忪的妹妹,稍微活動了下微微麻的胳膊,便率先走進衛生間更換衣物并洗漱了一番,然后就下樓去吃早點。
此時餐廳里,趙捷已然為她準備好了早點,面前是一碗蝦仁小米粥,淡淡的蔥花、色彩鮮嫩的蝦仁,一看就讓人食欲大振,配上姑蘇城的糕點,這一切簡直堪比瑪麗蘇小說中女主角每日從數百平大床上醒來后的絕頂享受。
她光是看著就有種饞涎欲滴之概,這會兒肚子確實是餓了,忙坐下來用調羹舀了一勺,輕輕地吹著口氣,直到冷得差不多了,才心滿意足地送進嘴里。
“怎么樣?”趙捷笑著看著她的模樣,微微一笑。
“好吃。”
白瀟實話實說道。
其實說起來白瀟還是有些佩服趙捷的,自嫁給白振東后,過門的第一天她就做起了“便宜媽媽”,后來有了白芷,更是徹底從“上班族”的身份中解放了出來,逆時代潮流地成為了一名家庭主婦。
雖然以白家的家境,完全可以請一個全職的保姆,但在白瀟的印象中,后媽在很多事情上都是親力親為的,有時為了一籃子的菜都可以跟菜市場的大媽磨上半天的嘴皮子,顯得相當“市儈”,關鍵還在于趙捷似乎對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樂在其中。
因而自白瀟讀小學后,原本記憶中家里還有的諸如保姆、專職司機等這種富裕人士的標配,也漸漸地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保姆,不需要!趙捷自己就燒得一手好菜,而且白瀟必須承認的是,她非常精準的抓住了自己的胃,據說是專門拿著菜譜研究過的。至于司機,同樣不需要!富余時間極多的趙捷同樣拿了證照,想要去哪里,動用家里的私家車就能夠把你送到目的地。
十幾年相處下來,白瀟也一直認為,趙捷這個后媽待她挺好,可以說惡毒后媽虐待前妻所生孩子的事情在她的身上根本不可能生。恰恰相反,趙捷對待白瀟幾乎可以用視如己出來形容,好得白瀟差點以為她是故意偽裝的。
但隨著與她相處久了,她就漸漸現這大概是后媽的本性,也因為這樣,白瀟才慢慢地接受這個取代了自己親生母親地位的后媽。
“喜歡吃就好。”趙捷清朗地一笑,大概每一個廚子都喜歡看到食客吃完自己做的食物后給予肯定的態度。看著白瀟大快朵頤的模樣,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美好。然后看了看時間,見白芷磨磨蹭蹭了那么久還沒有下來,眉頭又微微地蹙了起來。
就在她準備上去喊的時候,白芷穿著一件亮麗的衣服,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走了下來,只是一邊走,卻一邊打著哈欠。
“小芷,昨晚沒睡好啊?”等白芷坐到自己的對面,白瀟笑呵呵地問。
白芷的眼中先是閃過了一陣迷茫,愣愣地點頭,忽的反應過來,看著白瀟,眉目忽然哀怨地道:“姐,我原以為我的睡相已經夠糟糕了,沒想到你比我還差勁,我昨晚被你當了一夜的抱枕,還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
“嗯?”白瀟抬眼看了她一下,就聽她繼續道:“我夢見…夢見自己變成了孫猴子,被綁在南天門,周圍站滿了天兵天將,他們好兇…要把我投到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煉成金丹,不過還好我機靈駕著筋斗云逃了出來,誰知道鐵扇公主忽然出現,一記芭蕉扇把我搧到了地面,嗯…臉著地,軟綿綿的…”
“咳咳,你的夢真是夠傳奇的。”白瀟干咳了一聲。
“是啊,我就在想,這地面怎么會是軟綿綿的呢。”白芷清靈秀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視線移到白瀟的脖子以下部位,略微陶醉道:“好想再摔一次啊!”
“女變態!”白瀟啐了口,哪里不清楚自家妹妹這是意有所指呢。
“不過說真的,看到姐姐你的那里那么宏偉,我就放心多了,看來我未來的侄子侄女不用為奶瓶的事情犯愁了,管飽!”
“你討打是不是,居敢調戲我?”白瀟白了她一眼,嗤笑道:“身子貧,嘴也貧。”
“我這叫胸不平何以平天下!”白芷略有不滿,“再說我才十六歲,未來的展空間非常巨大的。偉人曾經說過,我們是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未來是他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是我們的。”白芷毫不氣餒地道。
白瀟若有所思,笑道:“農村也有句老話: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你的話,都十六歲了,未來的空間怕是有限嘍!”
白芷聞言后臉色微變,低下頭稍微看了眼,旋即長長地嘆了口氣,強抑悲痛道:“那姐姐,我還有戲嗎?”
“別急…”白瀟輕輕笑了,伸手拿起了一塊糕點,風輕云淡地道:“你剛才都說了,自己才十六歲而已,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啊,不妨再等幾年,等到二十來歲,就慢慢地習慣了。”
“噗嗤!”正低頭喝著粥的白芷差點沒一口噴出來,望著吃起糕點的白瀟愈加悲憤道:“姐,你說出這些話,良心不會痛嗎?”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姐姐隨口就給了她一口毒雞湯。白瀟淺笑著搖了搖頭:“不會啊,我的良心活蹦亂跳著。”
白芷呆滯了兩秒鐘,甘拜下風:“服氣,姐你真是牙尖嘴利,我墻都不扶,就服你!”
“你們倆,別耍嘴皮子了,趕緊先把早飯吃了。”這時一邊趙捷走了過來,見兩姐妹光顧著說話,早飯卻沒有吃多少,忍不住說道。
白芷嘿嘿笑了下,見好就收,立刻挺直了身板,一副大家閨秀般地優雅吃起早餐來。
白瀟倒是吃得差不多了,轉頭問道:“媽,我爸上哪去了?”
“哦,他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時候門打開了,白瀟看到白振東提著一些煙酒禮盒走了進來。
“爸,你這是…”
“哦,待會兒你跟我一起去拜訪幾個長輩,讓他們認識一下你。順便也去六叔公那里拜訪一下,昨天你爺爺不是把你交給他訓練了么,這些煙酒算是送給六叔公的‘束脩’。”
白振東言簡意賅地道。說起來關于白瀟的身份,目前還只在家族的小圈子里流傳著,當然白振東也沒有想要將消息擴散出去的想法,無論是白瀟還是白瀟瀟,兩者之間的關系都沒有過度宣傳的必要,但幾位至親那里還是需要走動走動的。
白瀟了然地點頭。
至于說“束脩”的煙酒,也就是拜師費或者第一次登門的贄禮,古代“束脩”就是干肉條,十條為一束,是學生登門獻給老師聊表敬意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