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南頓國之后,李解生怕頓子期跟狗皮膏藥黏上,連忙帶著小弟們南下,連項城也沒有呆,別說什么便飯不便飯的。
舔狗必須死!
順流直下,直抵養邑,這才重新休整。
“這頓子期…牛逼,真心牛逼啊。”
剛到養邑,就聽說頓子期還不死心,親自坐著小船,找了幾十個護衛隨從,就跟著李解來了,還是想要讓李解拉一把。
李專員尋思著你這小小的南頓國,還有啥救的必要?解散拉倒吧!
反正他是想不通頓子期在琢磨什么,別人的祖傳社稷,那是有家當的,你這南頓國,連一套像樣的祭器、禮器都沒有,祖宗的臉面早就丟了,還尋思啥呢。
還折騰什么呢?
“首李,要不要…”
得到李解命令,北上接應的沙南聽說了這個事情之后,就準備給老板解決一下不必要的問題。
“沒必要。”
李解瞪了一眼沙南,他現在有點后悔,這幫鱷人,現在動不動就想著做掉別人。
人要講道理的嘛,南頓國只是一條普通的舔狗而已,想要舔個高端女神回去拯救一下人生。
只不過以前李專員眼見著逼陽國是個女神,有宋國魯國這樣的舔狗。
看熱鬧不嫌事大嘛,就是輪到自己比較不爽。
沙南嘿嘿一笑:“我也是說說。”
忽地,李解問沙南:“嬴瑩到淮中了沒有?”
“次夫人逗留穎尾有三天了,說是要等首李一起,再去淮中城。”
“旦呢?”
“夫人早就到了淮中城。”
“嗯,那就好。”
李專員咧嘴一笑,他本以為秦國公主會跳得厲害,急吼吼地跑去跟兩條陳國蛇精大戰三百回合,萬萬沒想到,也是慫了啊。
只不過李專員猜對了一半,秦國公主的確是慫了,但并不是因為兩只陳國公主。
同行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招式,不都差不多么。
吹簫達人嬴瑩,怕的是美旦。
公主懟公主,身份沒什么好說的,各憑手段本事。
但美旦這種情況,嬴瑩真心是第一次遇到。
秦國公主早就打聽清楚了,美旦沒有別的身份,不是誰誰誰的私生女,就是個普普通通運氣逆天的浣紗女,還是野人出身,完全沒有什么根腳。
高貴兩個字,跟美旦不搭界。
甚至整個“百沙”的姓氏“沙”,也是李解幫忙取的,當時還引起了姑蘇的轟動。
問題就出在這里,嬴瑩覺得,自己沒可能動搖美旦的地位,這個正夫人的位子,沒有爭奪到手的可能,一丁點都沒有。
倘若美旦是個心機婊,各種爭權奪利,那還有點戲。
可惜,事情并非如此。
從收集來的情報來看,沙旦大是大非上,完全支持李解的事業,后宅更是平穩到不行。
文有白嫮,武有女嬙,都是她的左膀右臂。
別說他一個秦國公主,兩個陳國公主,都沒見著挑戰沙旦地位成功。
對此,嬴瑩內心很有逼數。
此刻逗留在穎尾,說是說要等李解來了一起回淮中城,其實也正是要演出戲,順便賺點同情分印象分。
因為,秦國公主嬴瑩,要溺死在這茫茫淮水之上。
之前說好的死在路上,嬴瑩覺得淹死在小河里,實在是對不起她高貴的身份,淮水怎么地也算是大河,死一下還是可以接受的。
這光景傳揚出去秦國公主嗝屁,還能賺一點老公的同情分不是?
當然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做是肯定要這樣做的。
只不過事情趕巧了,李專員現在只想馬不停蹄船不降帆,趕緊回淮中城睡個好覺。
頓子期這條舔狗,真的很惡心啊。
在養邑停了一晚上,舟船勞頓,但鱷人都還受得起,小部隊準備先行,直接順著潁水南下,奔穎尾去了。
李解前腳剛走,哭哭啼啼的頓子期后腳就到了養邑,一聽說淮水伯又跑了,再次嚎啕大哭,說自己的國家可以亡,但國人是無辜的呀,還請淮水伯拯救一下吧。
駕輕舟通傳消息的“舟傳”們也是無語,要說感動吧,還真是挺感動的,這年頭,這樣的國君,不多了。
也就是前兩年逼陽國,才出了一個逼陽子。
老大李解愿意拉逼陽子一把,除了逼陽子給的好處確實多之外,剩下的,無非就是逼陽子作為一國之君,對治下國人,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時下逼陽國歸附,國人祭祀不絕,也是念了這份情誼。
也就是趕上了吳國這樣的奇葩國家,換成制度相對健全的楚國,直接絕祀,哪里會給你這樣的待遇。
說到底,還是吳國相對野蠻,管理上更加粗放,才有了現在的奇怪局面。
頓子期現在哭哭啼啼,李解沒有買賬,就是覺得這孫子是在學妘豹。
人妘豹那是真金白銀還有才學來證明自己的,你姬期有個啥啊,除了哭就是哭,一國之君混到這種地步,哪里能得到尊重?
舔狗只會舔,所以更該死啊!
“對了阿南,睢水那里探查的如何?”
“水道混沌,前行不易。”沙南一臉愁容,之前他是調防逼陽國,順道還要去查探一下水路。
睢水看著不起眼,其實是重中之重,它不僅僅是聯通泗水、淮水,逆流而上,可以直撲宋國南境。
之前晉國人占據這片地盤的時候,哪怕再怎么不懂水性,也知道占據有利地形。
而且守淮下先守濟泗,泗水聯通南北,濟水不在李解手中,唯有這條睢水,算是天險之一,能省不少防御開支。
倒不是說李解怕了宋國南下什么的,而是流竄在這一帶的“刁民”極多,除了大洪水泛濫之后的淮夷雜部之外,還有一些徐國遺民,也被迫重新流浪,放棄了原先的大量城邑耕地,選擇游耕漁獵。
不是迫不得已,誰愿意選擇游牧漁獵這種生活模式?
“看來想要梳理淮北水路,也需要一點時間,現在,是急不得了。”
“現在人手倒是充沛,就是缺糧。”
“問題大嗎?”
“按人頭分配,還算太平。”
配給制的經驗,沙南是有的,返回淮中城,也不過是把江陰老家還有逼陽國的那點經驗,重新再抄一遍。
大方向上沒有問題之后,李專員頓時放心了下來,美滋滋地想著,回到淮中城之后,先找美旦玩兩天。
至于要不要盤玉、擼蛇、吹簫,再說吧,視體力而定。
自認為問題不大,李專員心思也就淡了下來,只是半道上,就有秦國子車氏的人一邊暈船狂吐,一邊過來稟報,說是他們家公主,已經準備好“死”了,請問淮水伯有啥表示的不?
李專員想了想,下達了最高指示:給我哭!
然后…南頓國國君頓子期,就在穎尾淮水之畔,哭得比誰都大聲。
先哭淮水無情,居然就這么奪走了秦國公主的性命,這是天道的淪喪,這是人世的悲哀。
接著哭當年秦國為了周天子,在鎬京之西披荊斬棘生撕虎豹,沒有秦國的忠誠,就沒有周天子在鎬京的安穩生活啊。
然后又哭我姬期雖然是小國之君,也想效仿昔日的秦國,愿意披荊斬棘,愿意奉獻忠誠…
最后又哭,我姬期愿意拿自己的卑微性命,從淮水水君那里,換秦國公主一息性命,以成全公主能夠和淮水伯見最后一面啊。
噗通一聲,頓子期就跳淮水自殺了。
死是沒死成啊,畢竟為了防止舔狗尾行,李專員是讓鱷人盯著的,所以頓子期跳河之后,鱷人就去撈人。
把人撈起來之后,李專員也知道了這么個事情。
“他媽的,你說老子我…怎么就被感動了呢?”
“首李,那現在如何?”
“媽的,讓頓子期過來見我!”
“是!”
跳河受寒的頓子期大病了一場,拖著殘軀,還是過來見了李解。
“淮水伯救我南頓之民啊!”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我被你感動了行嗎?救,我救還不行嗎?”
揉了揉太陽穴,李專員雖然暴躁,但也開始琢磨,怎么救這個南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