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這個時候也說話了:“伯虎大兄不愧是應天府解元,天信很是欽佩!每每答題,天信皆有所獲。”
這江潮也是鄉試第一的解元,原本對于唐伯虎的話嘴上不說但心里還有些不屑的。
然而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大家每日刷題作文那互相之間本事多少就一目了然了。
“本謙、天信二位師弟卻是謬贊了!”
唐伯虎此時已經沒有了那么狂傲,至少在張侖和自己的這倆師弟面前他不敢拿什么架子。
“恩師學問才是深不可測啊!伯虎從前不過是有些許本事,便沾沾自喜不知所謂…”
唐伯虎苦笑著搖頭,低聲道:“如今想來,卻是臉紅的緊…”
就光半部話本,賣了一千多兩銀子的事兒唐伯虎就自問拍馬也追不上自家恩師啊!
而且,這話本唐伯虎他們是聽著自家恩師就這么口述出來的。中間他們三人潤色那么些許,但整體而言都是他的東西。
這特么太牛嗶了!幾天時間搞出一個話本,轉手就賣了一千多兩銀子!
張侖跟唐伯虎他們敘了會兒話,就讓周管家跟他們下去了。
唐伯虎他們給周管家報備了家里地址后,就去給莊子里的孩子們上課了。
周管家倒是對于小公爺這么花錢無所謂了,這下半部的本子可是五錢銀子一本的提成呢!
哪怕是按照上部的銷量,那也是三千兩沒跑的事兒。
眼前這些個銀子算個甚啊!周管家美滋滋的,有著小公爺這下筆成金的本事,還怕個毛的花銀子啊!
“嗒嗒嗒~嗒嗒~”張侖可不知道周管家在想些什么,他現在正在跟張龍、張猛他們練刀。
張龍、張猛倆是兄弟,同時也數代追隨張家老親兵們的后代。
所以張龍、張猛年幼時候便開始習武,張侖的大父年輕的時候也很有建功立業的想法。
于是沒少培養這些親兵,首先就是讓他們習武。
而他們的本事除了跟老親兵們練的之外,也得那位武探花郭鋐指點不少。
張懋既然舉薦了這位武探花,這位武探花自然是投桃報李沒少在各方面給予張懋支持。
“宗澤,你如何看?!”張侖不知道,自己噼里啪啦的跟張龍、張猛開打的時候。
弘治皇帝帶著幾個金吾禁衛,就這么遠遠的在邊上看著。
而周管家則是在皇帝身邊垂手而立,瑟瑟發抖。
不是他不想去通知自家的小公爺,完全是這位萬歲爺他不肯啊!
周管家是知道這位的身份的,再說了這位身邊跟著的那幾十號禁衛如狼似虎的盯著他。
也由不得他又絲毫的動彈。
“二刀之內,其刀如飛龍在天之勢!下臣不能掠其鋒芒。”
卻見在弘治身邊,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九左右豹頭環眼體壯如熊,音低如擂鼓般的扎須大漢。
垂首立于弘治皇帝身側,低聲道:“二刀之后,若下臣不死則他亡!”
弘治皇帝聽完卻沒有說話,而是望向了身邊的老太監蕭敬。
卻見蕭敬躬身道:“若內臣壯年時,可與張小公爺爭一刀之勝負…”
“而今內臣老邁,然張小公爺其功也未及大成。是以內臣只是有把握,以傷換命而已。”
蕭敬不僅僅是個宦官,其實他同時弓馬嫻熟也是武力值極高的一個主兒。
否則的話弘治皇帝又怎會抵著朝臣的責難,非要把這老太監留在身邊呢。
英宗當年一次游獵,就跟蕭敬說:我知道你文算皆佳,卻不知道弓馬如何。
蕭敬當時就策馬奔射,竟是三發三中。英宗大悅,升其官職贈其祿米餅派與外差。
弘治皇帝點了點頭,吁出了一口氣便讓周管家帶路往那草廬書齋處去。
“呼哧~呼哧~”劈砍了好一陣子,張侖才停下來撤到了邊上開始脫護具。
此時草棚外面已經白雪皚皚,然而他身上卻是熱氣蒸騰。
張龍、張猛兩人則是喘著粗氣在張侖對面褪去護甲,大聲道:“小公爺,您這刀法越發凌厲了。”
張侖則是哈哈一笑,擺手道:“還是不成,與大家相比卻是差的遠了啊!”
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兒,張侖有著兵擊經驗、有著后世的眼光這沒錯。
但沒有真正的去砍過人始終是差了些許味道,尤其是在對陣的時候這種情況就更明顯了。
加上他現在年紀尚小,力量和耐力顯然是不比張龍、張猛他們要強的。
而這大明朝來都來了,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反正自己這英國公家繼承人的身份,基本沒人會找自己茬兒。
那就撲騰唄!
上輩子張侖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主兒,安分守己的人是撲騰不出那么大家業的。
所以,這輩子相當于領著一張免死金牌啊!還不撲騰,等什么時候再撲騰啊?!
“刷~!”張侖垂刀而立,在他面前小臂粗細的楊木樁子直接被斬掉了一截!
張侖用的是真刀,而且是倭刀樣式。
這還是憲宗時期日本國進貢的倭刀,憲宗皇帝賞賜給張懋的。
得知孫兒喜歡練刀,而且走的還是倭刀的路數張懋就把這刀給了孫兒。
比較讓張侖驚喜的是,這竟然是一把村正刀。
不過村正本來就傳世比較多,刀是好刀沒錯卻也沒有那些人傳說中的那么離譜。
稍微有所了解的話,就會知道村正有好幾代人。不僅做長刀,而且做短刀、槍。
弘治皇帝在草廬里翻看著唐伯虎他們做的題文,越看越是心驚。
這些題目哪個都刁鉆無比,但應對的作文卻能夠切中其要害點。
“癡虎兒這么個教法,他們要是再考不上就真是沒話說了…”
弘治皇帝身后的蕭敬也不由得點了點頭,皇帝看完他也看了。
不得不說,這刷題手法實在是太過兇狠了。
便是這個時候,弘治皇帝若有所覺的抬眼望出窗外去。
卻見張侖那琳瑯珠玉少年郎的身影,瞇著那雙桃花丹鳳立于一頭拴住的大羊前。
“刷~!”的劍光閃過,那被拴住近乎半人多高的大羊竟是直接被一刀斬首,腦袋飛出丈許!
三五壯漢趕緊按住了失去了頭顱,依然在不斷掙扎的大羊,還有人拿出盆子開始接血。
金色暖陽鋪撒在一身玄衣,傲立皚皚寒雪唇紅齒白笑意盎然似春風般的少年身上。
卻見那少年隨手甩振手中倭刀,那刀上血珠滴滴灑落。歸刀入鞘,血滴落在那皚皚白雪上殷紅的有些刺眼。
“記得喊莊子里的老少們來領肉,孤寡、老人、孩子需多領一份。”
卻見這少年叫了一聲,那些按住了大羊的漢子們忙不迭的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