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狙擊手雙眼再次恢復清明,她的臉上卻滿是茫然。
我是誰?
我為什么在這里?
剛剛發生了什么?
對了!我是來打槍的,這支大狙就是證明。
可剛剛怎么就走神了呢?該不會是被那兩坨鳥屎給氣出毛病來了吧?
這女狙擊手找不到答案,為了不誤事,她的目光再次瞄向瞄準鏡。
下一秒,她傻眼了。
只見大廳里一片混亂…
她再次產生了疑問:剛剛究竟發生了什么?
自己不是還沒開槍嗎?怎么就亂了起來?
而且,看這情形,不像是剛亂的樣子。
忽然,她心頭一動,連忙打開狙擊槍的彈夾,然后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震驚。
少了兩顆子彈!
為什么會少兩顆子彈?
她不認為自己會記錯彈夾里的子彈數量,這唯一能說明的,便是在自己剛剛愣神的那一刻,扣動了兩次扳機,射出了兩枚子彈。
而且,看這情況,這兩枚子彈還真射在了幾百米外的匯豐大廈頂樓的拍賣會現場。
她臉上不由得現出痛苦的表情。
不是真的疼痛,而是拼命地回想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就是什么都記不起來。
但現實卻無不證明,剛剛自己打了兩槍,而且還是在瞄準狀態下射擊的。
可為什么就沒有記憶呢?
難道自己腦子真有問題了?
她還年輕呢,三十來歲,要是腦子有問題了,那是多么令人恐懼的事情?
“不行!回頭得好好去檢查一下!”
有了這個想法,這女狙擊手也不再多想,眼前這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按照計劃,她必須得撤離了。
迅速將槍支拆解裝進箱子里,女狙擊手抬頭看到了一幕令人震撼的場景。
只見兩道聲音從匯豐大廈頂樓奮然一躍,像是張開翅膀的大鳥,從空中滑翔而下。
這女狙擊手沒再繼續停留,提著箱子轉身就下樓去了。
而就在她下樓的那一刻,卻沒有看到有一只鳥,從匯豐大廈頂樓沖了出來,它那兩只爪子上,還抓著一根比身體還長的棍子!
其姿態,可比剛剛飛下去的那兩個鳥人優美多了。
可惜相對于人來說,這鳥的體型確實小了些,更何況還是在百來層的高樓之上,更是無人看到了。
慕遠迅速跑回拍賣會現場,整張臉上都寫著一股如釋重負的舒坦。
此刻大廳里的混亂雖已得到控制,但卻也完全說不上秩序井然,更何況兩盞大燈留下的殘渣,更讓大廳顯得一片狼藉。
“這是…怎么了?”慕遠一臉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的表情。
李副局長正巧站在距離大門不遠處,他們看到了進來的慕遠,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走了過來。
“慕遠,剛剛有人開槍,而且很可能是狙擊槍。”李副局長心有余悸地說道。
慕遠連忙問道:“開槍?有沒有人死啊?”
“那倒沒有!只打爆了兩盞燈。”
“這肯定是制造混亂!”齊董皺著眉頭說道。
“那…有沒有什么損失?”
“現在拍賣會的組織方已經進去了,估計是在查看情況。”
齊董的話音剛落,就見那拍賣師與另一個穿著正裝的中年人快步走了進來。
他們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各位先生、女士們,實在抱歉,剛才的事故大家也都看到了,有人在破壞我們的活動,制造混亂。而就在剛才,有人打傷了我們的保安,潛入儲藏室,盜走了我們的兩間拍賣品。目前我們已經報案,希望大家配合一下,待在原地不要離開!”那正裝中年人強擠著笑臉說道。
他不得不如此,畢竟能來參加這種拍賣會的,身份都不可能太低。
更何況出了這檔子事,他們作為組織者,也肯定是有責任的。
不說其他,一頂安保不力的帽子扣下來,也能對他們拍賣會的聲譽造成極大的打擊。
可事情發生了,總得調查吧?他只好陪著笑,請在場的人配合。
在場之人一聽有兩件寶物被盜,倒也沒有胡攪蠻纏。
更何況剛才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都特么用狙擊槍了,這事情能小?
不過還是有人在心里腹誹著:這次的組織者能力太差!準備工作沒做好!
忽然,有一個人大聲問道:“你們被盜的拍品是什么?”
李副局長等人也都豎起了耳朵聽著。
那正裝中年人猶豫了一下,道:“一件是從一千多年前的一處墓葬中出土的黑暗耶穌雕塑,另一件是距今近兩千年的鎏金虎頭杖。”
現場頓時一片議論聲…
“早聽說有一國際大盜團伙盯上了鎏金虎頭杖…”
“就是啊!居然還真偷走了!”
“這哪是偷啊!分明就是明槍!”
“可對方就搶了!你知道是誰搶的嗎?”
“誰特么知道啊!我只聽說這伙國際大盜叫什么驚天魔盜。”
“呸!電影看多了吧?還驚天魔盜…”
沒人知道是誰偷的很正常!名號是留下來了,可這名號之下,那幾個盜賊到底姓啥名誰,卻沒人知道。
這其實也很正常,一個暴露了真實身份的國際大盜團伙,肯定是存活不了多久的。
這伙國際大盜還能滿世界地耀武揚威,說明他們真實身份還很安全。
現在主辦方只能寄希望于現場的某些監控或者辦理入場券的信息能留下一些信息了。
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
李副局長等人心情也非常不好,那鎏金虎頭杖真被偷走了,那他們此行豈不是要無功而返?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對慕遠抱有很大希望,那么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他們產生了懷疑。
連狙擊步槍都動用了,這是一伙何等喪心病狂的盜匪啊?
東西都已經被盜走了,慕遠還能從這群人手中把寶物追回來?
很快,一大群警察沖了進來,那領頭的與那正裝中年人進行交涉,其他警察則要么詢問現場的人員,要么就開始忙活著展開勘查。
慕遠卻是成了被重點詢問的對象,誰讓他剛好在事發時離開了拍賣現場呢?而事情結束后又回來了。
要是這都不可疑,那只能說明這群警察純粹是在敷衍。
“你為什么要離開?”
“我上洗手間!”
“可剛才有人看到你從電梯里出來的。”這位詢問的警察問道,他其實也蠻苦惱的,因為這層樓的監控在事發前后全都被控制了,根本沒留下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我去一樓上的廁所。不信你去調監控!”
“一樓?”那警察愣了愣神。
目前他的同事倒是正在調取其他樓層的監控,要證明這一點倒也不難。
他立刻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兩分鐘后,他放下電話,臉有點黑。
剛剛詢問的結果,確實證明了慕遠去了一樓的洗手間,過了十來分鐘就出來了,然后乘電梯上了樓。
時間上完全吻合,除了在廁所里的那十分鐘。
可對方那十分鐘全在一樓,而且電梯里的監控完好,能證明他確實沒通過電梯上來,這恰好證明了樓上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你為什么要去一樓上廁所?”這位警察有些不甘地問道。
慕遠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喜歡在一樓上廁所,這樣更有安全感,更有利于排泄。”
那位警察差點沒被慕遠的這一回答整自閉了。
可他卻無法反駁,總不能因為對方喜歡在一樓上廁所就把對方給抓起來吧?
于是他也只好放棄了慕遠,繼續去調查其他人。
“慕大隊,現在怎么辦?”李副局長低聲問道,表情有些憂郁。
慕遠卻很淡定,道:“不用著急!等這些警察調查完了,我就去把那些人找出來。你們到時候回酒店就行了。”
“這…還能找到?”
慕遠自信地笑了笑,道:“不然你以為我這神探的名號是自己封的?”
“那…好吧!”李副局長無奈地應了一聲,現在他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畢竟參加拍賣會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警察也不便一直問下去,在對身份進行登記并排除了嫌疑后,大家也都相繼離開了。
雖然剛才的拍賣還沒結束,但現在也只能暫停了。
當然取消是肯定不會取消的,雖說丟了兩件寶物,但還有其他寶物呢。
慕遠幾人沒再關心拍賣會的事情,那鎏金虎頭杖都被偷走了,他們關心也沒有任何意義。
一行人下樓后,慕遠左右瞧了瞧,忽然將李副局長拉到一邊,問道:“李局,我這就去找鎏金虎頭杖。不過…有件事情我要先問清楚。”
“什么事?”李副局長興致不是很高,他對慕遠將東西追回來沒報太大希望。
慕遠道:“關于那鎏金虎頭杖,剛才不還沒有拍賣嘛。我要是把那東西找回來了,是給拍賣行呢?還是…”
“不給拍賣行還能咋辦?這東西出關入關肯定都是要檢查的。這又不是什么小物件,藏都沒地方藏。”李副局長雖有些意興闌珊,但還是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慕遠低聲道:“李局,不用考慮這些的,我既然問這事,肯定是有辦法把它送回國的。”
“真的?”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