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空月山之會
而此時，林溪也大約可以動用，相當于魔核初期的修為。
不再是如之前那般孱弱無力。
配合上以山海真仙的尸骸煉制的器物，以及燃燒負面情緒，倒也能與一些元神修士，斗上一斗。
“果然，這才是真正的消化仙魂之法，若是以正常方式消化仙魂，只怕是要在這個世界，空耗數百年了。”林溪心想。
原本他以為，三個月消化百分之一，那么在這個世界，將滯留數十年。
但是，在進入深層天人合一，開啟快消化之后，林溪卻猛然現，仙魂越是往深處消化，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便越多。
起初或許是數月消化一絲一毫。
過半之后，或許就是數年、數十年才能消化一絲一毫。
“難怪狂識城主虛秉會說耶既是諸多世界的滅世之大魔，卻也是更多世界的救世光明之主。”
“或許，那也是為了消化某些被他吞噬的存在，而不得不與世界天道做的交換。”林溪心想。
當然這也只是林溪的想法。
未必就是對的。
一月之期已至。
到了空月山相會之時。
空月山在洞奇世界也算出名。
蓋因為，入得此山，便常年不見星月。
夜幕降臨之時，卻又有明亮的月光，灑遍山林。
尋常人以為這山中有鬼神作祟，故而凡人很少進入空月山中。
實則卻是因為，由于特殊的氣候、地形因素，空月山中常年積累著雨云，夜幕之下，烏云也顯得格外的隱蔽，遮蔽了天上月，卻好似天上無月。
而又有一座高山，其中多有奇陰石，白日儲蓄陽光，卻在夜晚放出。
照射出來的光芒，與月光相似。
這一日，空月山照例又下過雨。
山澗雨后的清香撲面而來，夾帶著一絲絲的水汽，被洗過的天空顯得格外的干凈。
走在泥濘的山路上，林溪的腳步并未顯得格外的輕盈，果如一個不通修行的凡人一般。
山澗沒有散盡的水霧在風的攪動下，朦朧如薄紗，環繞著青山碧樹。金色的陽光耀眼的驅散著潮濕和陰冷。林溪站在山頂上，往下眺望。但見江山如畫，萬物競勃。
好一派生機勃勃的摸樣。
山崖陡峭，崖間有奇花異草、嶙峋老松。蛇盤在崖間的棧道危險而又誘惑著人忍不住踏足上去。行走間真個是攜云帶霧，瀟灑如風。
遠遠的，還能看見隱藏在濃霧里，半遮半掩的空月女神廟。
這廟中祭拜、祭祀的所謂空月女神，原本當然是修士們造就的神靈，定期會有人換走苗內的雕塑。取走香火愿力。
不過等到霧再開一些的時候，那廟宇便盡顯殘破。
顯然是在前些時候的混亂中，這凡間收集香火的廟宇，也遭到了沖擊。
遠處山脈綿延，一眼望不到盡頭，只覺得山的那一邊，就是紅日升起的地方，充滿著神秘感。
已經有一道道的光芒，從太陽升起之處飛騰而來，似乎遠遠的觀望著。
林溪知道，其實老早就有一些人已經到了。
卻并不現身，而是遠遠的看著，似乎是在觀察他，也是在制定計劃，整理陣型。
林溪很清楚，這一次的相會。
若是成了，將會改變整個洞奇世界。
若是不成···則是一場絞殺他這個‘山海真仙’的傾世大戰。
而這特殊，而又秀美的空月山，便是即將血染的戰場。
站在山上往下眺望。
遠遠的還能看到山澗里的一片野桃林。
此時時節正好。
人間四月，芳菲已盡。
卻在這山澗，桃花初初綻放。
揮袖撥開面前的云霧，青草叢生之處顯露出來的景象，令林溪微微皺眉···覺得煞風景。
那迎風搖曳的碧草幽木下，一段段枯黃的白骨顯露出來，說不出的驚悚和悲涼。一眼望去，竟然已經是白骨如山，堆積無章。
有一些是陳年往事了，不值再提。
但是還有更多，是新生的。
還有未曾被野獸啃食干凈的肉芽附在那尸骨之上。
若非是山澗花朵帶來濃郁的花香，掩蓋了腐臭的味道，只怕這滿山的秀色，早已不堪。
果然，一場動亂，造成的影響是全面性的。
林溪所知，也不過一角。
不過再讓林溪選擇一百次，他一百次都會選擇吞掉山海真仙，不惜造成這樣的結果。
一將功成尚且萬骨枯，一個天魔要想進入魔圣境，又豈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或許林溪的做法，在天魔之中，已經算是極為溫和的了。
“你未曾殺他們，他們卻因你而死···仙尊心中可有愧？”一個老道騎著毛驢，從山道的另一邊轉了出來。
林溪知道，這個老道定然是眾多門派，眾多元神修士們推選出來，率先與他交談者。
不用翻看山海真仙的記憶。
林溪自己稍微一想，就能知道這個老道的身份。
畢竟當初為了攻略山海真仙，林溪將任何有可能干涉、影響計劃的人，能研究的都研究過。
做好了各種準備。
只是，計劃很順利，沒有讓林溪有機會，動用那些預備方案而已。
“原來是你這個老牛鼻子···不錯！當今天下，還有資格面對面和我交談的，也唯有你了。”林溪說這話時，表現的不像是囂張、霸道，而是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唏噓。
老道喚作余扶子，修行四千載，當今修行界少有的老古董。
曾經稱之為劍、法雙絕。
如今已有近乎千年未曾與人動過手了。
即便是因為山海真仙與山海洞天之事，鬧得最為沸沸揚揚之時，他也只是緊守門戶，未曾過渡對外擴張，或者痛打落水狗，反而收攏、安置、保護了一些，原本沒有劣跡的山海洞天弟子。
單單看此等行徑，稱得上一句‘有道真修’。
“看來仙尊是真的要談，而不是設計，想要將我等一網打盡。”余扶子笑著說道，神情之中并未見的有半點緊張，顯然也是胸中有丘壑，心里有底氣。
林溪嘆息道：“山河破碎，修行之界，折損大半···我若還沒有絲毫反省，那我這個仙，豈不是入了魔道？”
“只是希望···如今大家，也還愿意給我這個面子，聽我把話說完。而不是始終劍拔弩張，反而壞了將危機化作轉機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