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我心即天心

　　包裹在金色光焰中的手指輕點在李瑞胸膛上，悠遠的聲音變得飄忽重疊，仿佛有億萬人從宇宙深處對他發出共鳴。

　　“記住，自我才是人格的執行者，不要忘記你自己…”

　　圣潔的光焰猛然收縮，坍塌成一枚純白光粒消失在宇宙中，只留下李瑞目光深邃的凝視著腳下的恒星。

　　本我、自我、超我…

　　腦海中細細咀嚼格蕾斯留下的信息，隱蔽靈光從李瑞腳底擴散，形成一圈復雜的平面魔法陣。

　　短暫引導后，虛空中裂開一道縫隙，魁梧的身影坍縮成一枚靈光，射入直抵彼岸的時空通道。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壓縮的靈光粒子在符文之地轟然膨脹，化作宛如山岳般沉穩的輪廓。

　　天邊隱隱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那是隊友在大陸另一邊實戰演練，李瑞沒有理會腳下大地微微的顫抖，緩緩走向屬于自己的寶座。

　　仿佛包含一切色澤的混沌臺階在他腳下蔓延，沒有像綾希夷那樣輕松，也沒有像羅麗那么辛苦，李瑞一步步走上神壇，像是一根羽毛般輕柔落入王座。

　　在靈與肉接觸的瞬間，原本半透明的虛幻王座瞬間放出無盡豪光，李瑞眼中的物質世界也隨之緩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類似使用觀察者時，超越凡物的高維感官！

　　心念一動，無窮因果命運在眼中消失，李瑞來到了一處光怪陸離的奇怪空間。

　　端坐在由九條金龍組成的威嚴王座上，李瑞一手撐著側臉，深深凝望著腳下，眼中古井無波。

　　玄妙紫芒在王座上游移，最終凝結成一尊華麗高貴的紫金皇冠，蒸騰起吞吐不定的紫炎，懸浮在李瑞頭頂。

　　瞳孔緩緩收縮，五道好似代表著宇宙本源的符文在眼球中旋轉，無形的視線化作了有形神光，照亮腳下粘稠翻滾的黑暗，露出一個不斷蠕動變化的人形輪廓。

　　在李瑞持續不斷的注視下，粘稠黑暗翻滾凝結，將模糊的人形輪廓一點點勾勒清楚，最終化作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

　　純黑眼眶中空無一物，又好像填滿了無盡貪欲，看著腳下發出無聲咆哮的自己，李瑞莫名揚起了一抹笑意。

　　“高傲是我，謙卑是我，貪婪是我，慷慨是我，邪惡是我，善良是我，暴虐是我，仁慈是我…”

　　嘴里發出微不可查的呢喃，李瑞眼球中的五道符文忽然分解成更為細小的紋路，互相勾連融合，最終形成包裹整個眼球的復雜花紋。

　　凄厲的視線化作利劍穿透腳下的自己，直抵“他”內心深處的一抹混沌黑光。

　　一道無法描述的聲音無視時空阻隔，從維度深處傳來，僅僅是這無意識的呢喃就讓李瑞的神座扭曲顫抖，瀕臨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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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完全體的永恒不滅無量劫是直通神座，沒有缺陷的道，那為什么王磊會被卡在黃金階不得寸進？”

　　“理論上的完美不代表實際操作中也能順風順水，以人類的精神體魄模仿神明蛻變，能得到一份真髓就已經是難上加難，更不要說這兩種功法越到高階，其存在狀態越是需要靠攏神明，也就是說，王磊從覺醒修煉永恒不滅無量劫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須將自己的成長曲線拉到和轉世神明一樣的高度！”

　　“氣血、真元、體魄這些外部條件就足以壓垮凡人，更何況靈性向神性蛻變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于是王磊就相當于在和自己的功法賽跑，一旦他的成長曲線被永恒不滅無量劫的需求所超越，他的修煉速度就只會越來越慢，到最后接近停滯！”

　　聽著秦浩的訴說，鳳瀚然逐漸瞇起眼睛，瞳孔深處浮現出一絲疑惑。

　　“等等，同為不滅真龍，為什么李瑞能進階秘鉆？”

　　秦浩氣息一滯，沉默許久，最后才苦笑搖搖頭。

　　“我不知道，但硬要解釋的話，那就是他的成長性超越了神明。”

　　“這不可能！”

　　鳳瀚然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但腦海中瞬間就浮現出李瑞這些年來的戰績，遲疑的蹙起眉頭。

　　如果從覺醒階算起，李瑞幾乎穩定的一年提升一個能級，原本以為是靈氣復蘇導致的超凡力量提升難度降低，但現在看來，即便沒有靈氣復蘇，李瑞也數百年，甚至數千年才會誕生一個的超級天才。

　　以凡人之軀超越神明，歷史上這種人一般都有個共同的名字——圣人！

　　心境一片激蕩，鳳瀚然腦中不禁閃爍一個大膽的想法。

　　李瑞的名字會不會和李聃一樣，永遠印刻在中華的基因中，甚至成為某些神明都頂禮膜拜的對象？

　　“不管結論多么不可思議，但現實就擺在我們面前，李瑞作為第一名專修永恒不滅無量劫進階秘鉆的不滅真龍，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他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比我們更接近真神。”

　　“而王磊…雖然他天資過人，心智堅毅，但長久的停滯也許讓他產生了自我懷疑。”

　　“可能就是這一絲自我懷疑，讓他無瑕不動的心境裂開一絲縫隙，給了來自宇宙暗面的力量以可乘之機…”

　　秦浩幽幽嘆息一聲，滿臉苦澀。

　　“但看起來，你似乎一點也不感覺意外？”

　　鳳瀚然緊盯著他的雙眼，清澈眼眸中醞釀著淡淡神光。

　　“他是我們不滅一系挑選出來的麒麟兒，也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期望，幾十個秘境的資源傾瀉在他一個人身上，我們甚至為他去獵殺神話種…”

　　“但最終，我們依舊沒能幫他補上“人”的短板，海量的資源沉淀在他體內而沒有絲毫進展，想必這份自責也是他失控的重要原因。”

秦浩疲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