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應到了濃濃的惡意,格蕾斯蹙起眉頭,輕輕瞪了李瑞一眼。
你瞅啥?
瞅你咋地?
李瑞撐大雙眼,抬起下巴,用鼻孔囂張的瞪著她。
格蕾斯無奈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為首的兩人不再交流,現場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感覺到房間里沉重的空氣,李瑞輕咳兩聲,硬著頭皮開口問道。
“堂下何人?為何狀告本官?”
艾莉爾:“……”
法庭陷入了更加古怪的沉默,一旁的書記官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開始接管流程。
“請原告海倫·艾莉爾宣讀起訴書。”
艾莉爾沉默的站起身來,許久無語。
她臉上一副扭曲快要壞掉的表情,看得書記官頭皮發麻。
“咳咳,原告海倫·艾莉爾,你有什么訴求現在都可以講出來。”
艾莉爾伸手指向高臺上的五爪金龍座椅,幽幽開口。
“他明明是被告,為什么會坐在審判席上?”
“呃…那個…臨時超凡法庭組庭原則,七神代表優先級最高,作為本位面內最高權限的鎮國之龍,原則上李瑞先生是可以同時擔任被告和法官兩個角色的。”
書記官也解釋得十分蛋疼,安理會的臨時超凡法庭制度至今不過幾十年歷史,一共也沒啟用過幾次,根本沒想過會遇到如此特殊的情況。
或者說,這是當初制定規則時故意留下的破綻?
書記官心中一凝,連忙放空心神,不敢多想。
我就是個莫得感情的記錄機器,啥也不知道!
聽到書記官的解釋,艾莉爾慘然一笑,那悲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看得所有人都心疼不已。
麻木的宣讀了起訴書,被李瑞斬斷一臂的白銀老者霍華德·拉爾夫走上前來,作為被害人對李瑞的犯罪事實做出陳述。
“…在駐地感應到魔力波動…于是我們趕去現場…”
“…我們一上來就看到他在屠殺多個超凡組織成員…”
“…他不僅不聽勸阻,拒絕停止侵害行為,還喪心病狂的對我們圓桌騎士團發起攻擊…”
“綜上所述,李瑞貴為天朝鎮國之龍,卻枉顧道義,欺凌弱小…”
“咳咳!”
原本應該盡量讓他把話講完,但聽著霍華德·拉爾夫最后的控訴,李瑞實在是忍不住了。
“那個…好像是你們先圍攻我來著?況且我才剛剛晉升青銅階,當時在場上就屬我能階最低吧?你是不是對欺凌弱小這個詞有什么誤會?”
看著李瑞清澈的眼神,霍華德·拉爾夫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口老血在喉嚨里翻滾。
其他審判員也不由得扭頭看向李瑞,眼中閃爍著古怪的光芒。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怎么?我有說錯嗎?”
李瑞兩手一攤,滿臉疑惑。
這下子連其他審判員也被膈應住了,只能默默移開視線。
“我一個剛剛進階的菜鳥青銅法師,被他們十幾二十個白銀階群毆,前排白銀戰士把我圍著打,后排弓箭手法師各種遠程攻擊不要錢一樣往我身上招呼,還有數不盡的禁錮詛咒,你們不知道我當時內心里有多么的絕望!”
李瑞努力做出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表情,悲憤控訴圓桌騎士團的不道德行為。
然后你就絕望到把他們全部削成了人棍?
還有,青銅法師是什么鬼?
那晚上拿著門板大劍從街頭砍到街尾的人是誰?
什么時候法師能追著一群戰士砍了?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偏偏還無法反駁。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這家伙的魔法造詣還真不低,硬要說自己是個法師,好像也沒毛病。
更關鍵的是,他的能階還真只有青銅!
如果放開結果,單純從字面上的數據來看,李瑞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超凡者的世界以強者為尊,遠沒有凡人的彎彎繞繞,你十幾個白銀階圍攻一個青銅,打輸了居然還有臉告狀?
說不過去吧?
想到這一點,在場眾人的心態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本來那晚上的事件起因就是小勢力見財起意,結果遇到個一點就炸的鎮國之龍,踢到了鐵板上。
圓桌騎士團趕來后想大事化小,結果李瑞不給面子,雙方沖突升級,最后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整個案子看起來展開得莫名其妙,兩邊誰也不占理。
要是放到野外,即使一方團滅也不奇怪,只是因為正好發生在作為安全區的前進基地內,所以才引起了這么大的關注。
“鎮國之龍的戰斗力怎么可能以能階來衡量?況且最后的結果也表明李瑞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弱小,我們圓桌騎士團足足有十七個人被他削去了四肢,這種虐殺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霍華德·拉爾夫激動捂住自己光禿禿的肩膀,只覺得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他只斷了一臂就如此痛苦,那些被削成人棍的孩子身心會受到多大的煎熬?
作為圓桌騎士團在出云之國的領隊,他內心自責不已。
“李瑞,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金色眼眸凝視著李瑞,格蕾斯淡淡問道。
李瑞沉默半晌,輕嘆一聲:“我承認當時的行為欠妥。”
可還沒等海倫·艾莉爾他們高興,李瑞又開口道。
“不過,是他們率先招惹我,我并沒有主動對他們出手,說到底,是他們誤判形式,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低估了我的決心。”
說到這,李瑞嗤笑一聲,睥睨臺下一眼。
這一眼不僅掃過了海倫·艾莉爾兩人,還橫掃了在場所有勢力代表。
“最核心的矛盾,你們憑什么讓我妥協?”
若有所指的冷笑一聲,李瑞驟然站起身來,氣勢狂飆。
沒理會在場眾人臉色狂變,他俯視著臺下,宛如九天之上的神明,眼神冰冷蒼茫。
“我們天朝向來以和為貴,但不搞事不代表我們怕事,既然敢針對我,那就要做好被打爆腦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