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或許叫凈室更加貼切一些。
整個房間之中,一片空空蕩蕩,除了一個軟墊,再無其它東西。
其干凈程度,比之蘇寒自己的納戒都猶有過之。
進了房間,蘇寒擺擺手,讓巧兒離開。
目送著巧兒走出房門,在巧兒略顯擔憂的回望一眼關上了房門后,蘇寒收回了目光。
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布局......好吧,其實也沒什么布局。
先是估計了一下房間整體的空間,感覺應該夠自己折騰的之后,蘇寒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月兒和秀兒帶回來的兩枚納戒取出,五指輕輕用力,其中一枚納戒在蘇寒的手中爆開。
隨著這枚納戒破開,其內的戒子空間消失,裝在戒子空間內的東西紛紛從虛空中跌落。
這一番操作,如果被外面許多連最小的納戒都用不起,還在依靠空間袋過活的修士看到的話,不知多少會紅著眼黑著臉罵他一聲敗家子。
當然,前提是看到這番操作之后,他們還敢罵。
畢竟,只手把一枚納戒生生捏碎,這可不是一般修士能夠做到的事情。
納戒這種東西,乃是絕大多數修士儲物的首選。
即便是真仙、仙王,儲物也多用這些東西,頂多也就是空間比普通修士的要大一些,能儲存的東西要多一些。
也因此,戒指自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人破壞的。
即便是仙王之間的交鋒,也少有能把彼此的儲物物品打爆的情況發生。
儲物物品‘貼身衣物,對于大多數修士而言,這都會是其身上最結實’最耐操的東西。
否則......修士之間的交手時常有之,一言不合殺你全家的事也在日日上演。
這些人之間打架的時候總不能一邊生死大戰,一邊還的分心分力氣護著自己的衣服和儲物物品吧。
要不護著,打一場架直接就光屁股了?打完一家直接儲物物品爆炸傾家蕩產了?
這樣的架,誰也打不起啊。
話說回來,如果衣服和儲物物品都不結實不耐操,每次打完架都光著屁股傾家蕩產的話,或許修士之間彼此戰斗的情況會少很多吧?
至少......并非生死大仇的,一般估計是能不打就不打了。
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起,代價太大。
一邊把被自己捏碎的納戒中落下的物品擺放好,蘇寒的腦海中一邊胡思亂想著。
而這仙王都無法輕易打碎的納戒,之所以能被蘇寒隨手捏碎。
自然不會是因為他多牛逼,比仙王還厲害的多。
誠然,真要是遇上仙王級的敵人,他要動真格的也不是搞不死。
畢竟仙帝都搞死倆了,其中一位還是掌握了本源大道的仙帝。
但那畢竟不是自身修為所具備的真實力量。
之所以蘇寒能輕輕一捏就把一枚納戒捏爆,主要還是因為之前得到的太陰之主的傳承。。
雖然吧......哪位不怎么靠譜的太陰之主的傳承里,大部分都是關于怎么逃跑、怎么保命的傳承。
但畢竟同樣掌握著空間之主的權柄。
身為空間之主該懂的,她自然也是全部都掌握了都。
而這些東西,隨著空間之主的傳承消化吸收,蘇寒也自然漸漸都掌握了過來。
話說回來......以后如果跟人交手的話,專爆對方的儲物物品,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啊。
這樣一來,次數多了應該就沒人想和我交手了吧?
不想和我交手,應該就沒人會無緣無故的欺負我了吧?
心中的念頭一個接著一個,蘇寒把爆開的納戒中最后一件物品——一尊比他人還高的丹爐,擺在了房間的正中間。
將丹爐擺放好,蘇寒手一張,身旁書架上一枚月兒剛剛為自己復制來的玉簡自行飛起,落到了蘇寒的手中。
神識探入玉簡之中,讀取著其中的信息。
不多時,一枚玉簡中記錄的信息被蘇寒吸收、消化完畢。
與自己本身所掌握的煉丹理論相映證,取長補短之下,蘇寒覺得這玉簡中記載的東西......貌似對自己來說其實并沒有什么用。
將玉簡丟在一邊的空白書架上,再取了另一枚來讀取。
如此。
一枚。
兩枚。
十枚。
二十枚。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蘇寒將月兒收集來的整個月寒宮中能找到的所有與煉丹相關的玉簡都讀取了一遍。
說是讀取,實際上以蘇寒的天賦悟性,隨著一遍看完,這些玉簡中所記載的東西也都一并被學完了。
學完之后,取長補短之下,蘇寒覺得自己在煉丹術的理論方面,又有了極為明顯的進步。
不說別的,就說煉制誕生了靈性的丹藥這種事。
再此之前,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煉丹師有把握自己能煉制出誕生靈性的丹藥。
畢竟這東西本身就有著運氣的成分在其中。
而現在,近距離觀察過開啟了靈智的靈丹,甚至還舔了下嘗了嘗成分和藥效。
蘇寒對于靈丹的了解,可以說超越了絕大多數頂尖的煉丹師。
再加上搜羅了他們景國和月寒宮所有煉丹方面的知識,取長補短,舉一反三之下,蘇寒如今在煉丹方面的理論,同樣超越了絕大多數頂尖的煉丹師。
兩相結合之下,使得蘇寒能煉制出有靈性的靈丹的把握......好吧,其實和普通的煉丹師并沒有什么不同。
畢竟煉制有靈性的丹藥重點不在于技術,而在于運氣。
而之所以有把握煉制出有靈性的靈丹,蘇寒靠的就是這個運氣。
運氣這東西,別人怕不夠用,他還用擔心這個?
所有......天時地利人和,已經都占據了。
技術方面的積累,差不多也足夠了。
那......開搞?
打定主意,蘇寒從神識探出,從另一枚納戒中取出幾株靈草。
手一招,一盞燃燒著永不熄滅的太陽真火的燈盞落入手中。
從燈盞一側抽出一個遙控器,按了其上幾個按鈕,調節了一下火候的大小之后,蘇寒把這盞燃燒著太陽真火大燈盞放到了煉丹爐的底下。
隨著火候的調節,煉丹爐開始預熱。
待煉丹爐爐身開始泛紅,蘇寒按照步驟,有序的將幾株靈藥切下合適的分量,分別丟入煉丹爐中。
待將最后一味靈藥丟入其中,蘇寒揮手蓋上了丹爐的蓋子。
拿著遙控器實時的調節著太陽真火大大小,不多時,丹爐中響起三聲仿佛炸爐了一半的爆炸聲。
輕按了一下手中遙控器最上方的開關。
燃燒著永不熄滅的太陽真火當即熄滅,自燈盞中褪去。
拇指又按下另一個按鈕,剛剛還燃燒著太陽真火的的燈盞中猛然噴吐出一股極寒的太陰之力。
本是紅彤彤把一塊龍肉丟上去能瞬間烤熟的丹爐,瞬間被降了溫。
“滋......”
白霧蒸騰,將整個房間妝點成了人間仙境。
身上師父取太萃親手給做的能抵御仙帝級別攻擊的衣服上撐起一層薄薄的屏障,將這些能把人蒸熟的白霧雨蘇寒的身體隔絕。
蘇寒屈指一彈,開啟了房間的通風換氣裝置。
片刻后,白霧散盡,蘇寒抬手取下了丹爐的蓋子。
右掌在爐身某個印著手掌圖案的位置輕輕一拍。
“刷~”
三枚圓溜溜白晶晶的丹藥自丹爐中飛出,落到了蘇寒的手中。
“成了。”
看著這三枚自己第一次煉制出來的丹藥,蘇寒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喜色。
雖然只是簡單的辟谷丹,但就算是辟谷丹,看這成色,看這氣象,看這藥效,也絕對是最頂尖的煉丹師方才能夠煉制出來的辟谷丹啊。
至于初次嘗試煉丹,為什么選擇這辟谷丹。
自然不只是因為辟谷丹需要的藥材不多,煉制比較簡單。
主要的原因是......他餓了!
從出生以來,一日三餐從來沒有斷過。
盡管如今已經是真丹境的修士了,盡管其實早已經可以做到辟谷了。
但多年來的習慣,到了時間不吃些什么,總覺得有些別扭,總覺得肚子會餓。
而此時經過了一上午的學習,時間早已經過了中午。
許是因為自己提前交代了不讓打擾自己的原因,平日里總會在該吃飯的時間為自己準備好自己最想吃的食物的巧兒,這次并沒有按時送來午飯。
那......既然午飯都沒送來,也是他自己說的不讓人打擾自己,總不能因為餓了就自己巴巴的跑出去找食兒吃去吧?
他不要面子的啊?
所以,在發現剛好有可以煉制辟谷丹的靈藥之后,蘇寒就第一時間為自己煉制了四分之一爐辟谷丹出來。
將掌心的一枚丹藥捏在指尖,抬手往口中送去。
丹藥入口即化,這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就在丹藥即將入口的一瞬間,蘇寒的動作瞬間戛然而止。
他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很嚴重的問題。
在煉丹之前,他刷爐子了嗎?
記得巧兒做飯之前,都是要刷一遍鍋的,哪怕那鍋里其實明明很干凈。
甚至于,這種事情,就連自家那廚藝天負的母后都是知道的。
不刷鍋做出來的飯,那怎么吃?
想到這里,看著手中散發出誘人的烤肉味香氣的辟谷丹,蘇寒的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嫌棄。
揮手把丹藥丟掉,又隨手把手中另外兩枚水果味和蔬菜味的辟谷丹丟掉。
不顧三枚丹藥滾在一起嚶嚶嚶的泫然欲泣,蘇寒把煉丹爐的爐口倒了過來。
隨著丹爐的爐口倒過來,一股濃郁的藥香襲來。
顯然,這都是這尊丹爐以前煉過的丹藥留下的氣息。
“這......”蘇寒忍不住皺眉,“有點不好弄啊。”
這么大的藥味,估摸著都已經腌進爐子里了吧?
這怎么弄干凈?
冥思苦想了片刻,看著手中另一枚裝滿了各種靈植仙草的納戒,蘇寒在身邊布下了一個小型的戒子空間。
手指用力,將手中的納戒捏碎。
納戒之中的靈植仙藥紛紛落入那小型戒子空間中。
掃視戒子空間中的一眾仙藥,對比著藥效和藥性,一翻分析,蘇寒伸手取了其中的幾味。
開火、熱爐,分割藥材,有序投放。
依次重復著之前做過的步驟,所不同的只是放進去的藥材。
將最后一味藥材投入,蓋上丹爐的蓋子。
將火候調大,不多時,丹爐中響起‘咕嘟咕嘟’的聲音。
蘇寒沒有理會,甚至把火候又調高了一檔。
隨著時間的推移,丹爐的爐蓋被一股內部傳出的力量頂開了一條縫隙。
透過那縫隙,有七彩蒸汽自其中溢出,通過房間的通風口飄了出去。
不多時,蘇寒側耳傾聽了片刻,聽得丹爐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動靜,遂關了那永不熄滅的太陽真火,對丹爐進行物理降溫。
隨著白霧再一次將整個房間妝點成了仙境,蘇寒把丹爐對爐蓋取下,將爐身橫過來往里面看去。
方才加進去的靈藥已經消失不見,在高溫之下先是液化、繼而汽化,隨著之前頂開爐蓋對七彩蒸汽飄去了屋外。
而那些藥材的液化與汽化,似乎在丹爐中發生了某種神奇的反應。
隨著藥材的消耗殆盡,方才還滿是藥香的丹爐,已經沒有了任何對異味。
聞上去不見任何味道,看上去也是干凈如新。
“可以了。”
自語一聲,蘇寒再次重復先前的步驟,煉制了三枚辟谷丹。
先吃了一枚蔬菜味的辟谷丹,又吃了一枚烤肉味的,最后將一枚水果味的辟谷丹丟進嘴里。
三枚丹藥入口,成功的騙過了身體的感覺,蘇寒再不覺得腹中饑餓。
“那么......接下來,該干正事了。”
想要把金丹當丹藥練,哪怕有著’補天術‘的存在,蘇寒也不會傻乎乎的直接在自己身上去實驗。
況且,他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怎么去實驗呢。
把金丹取出來丟進丹爐里練?或者把靈藥仙草塞進丹田氣海,和金丹放在一起練?
這顯然都不現實。
所有,蘇寒想做的,不過時通過煉制有靈性的丹藥啟發自己,看能夠觸類旁通,讓自己的金丹誕生靈性。
吃飽喝足,蘇寒說干就干。
在一次刷了遍丹爐,篩選著藥材,開始了自己第一次對誕生靈性的丹藥的煉制嘗試。
對于煉丹,蘇寒投入了極大的熱情。
這一練,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匆匆而過。
時至黃昏,蘇寒煉丹的成功率已經基本控制在了百分之百,甚至每一爐丹藥,只要他想,都能出現至少一枚丹藥誕生了簡單的靈性。
這一事實,讓蘇寒對于煉丹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落日西垂,再次煉制出了一爐提升修為用的彈藥,蘇寒輕輕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天快黑了啊,也不知道師父回沒回來。”
同一時間,月寒宮中。
幾個女弟子坐而論道了一天之后準備散場,其中一位女弟子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揉捏著脖子微微仰首。
“咦?”
下一刻,仰首望天的女弟子口中發出一聲輕咦,引起了其她人的注意。
“怎么了?”
聽到她的聲音,其她幾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你們看。”
那女弟子抬手指向天空。
“看什么?”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另一女弟子同樣’咦‘了一聲。
“怎么陰天了?”
“陰天是要下雨了唄,”身旁另一女弟子不以為意的開口道,“天又不是沒陰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塌了呢。”
“可是......司天監負責掌管天氣的祖師沒有通知過今天要下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