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賒刀人:什么仇什么恨
沒有想象中的大戰，除了過程中被姬樂圣橫插阻攔了一把以外，整個過程竟出奇的順利。
順利到了，當月皇帶著蘇寒離開稷下學宮之后，整個稷下學宮唯有一座很有藝術感的冰雕，在訴說著之前這里曾發生過的一切。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說殺了要殺的人就離開，師父大人全程沒有多停留片刻。
直到重新回到了太子府，似乎看出了蘇寒的心事重重，師父大人想了想，不明白為什么她家寒兒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問道，“寒兒，有什么心事？”
蘇寒點了點頭，抬起頭，看著自家師父，“師父啊，我突然開始有些擔心了。”
“嗯？”師父大人不解，“擔心什么？”
擔心她保護不好他嗎？
不會啊，真遇到比掌握了本源大道的仙帝還要麻煩的危險，大不了她就不壓制境界直接突破了就是了。
不知道自家師父腦子里想的什么，蘇寒輕輕的嘆了口氣。
“擔心祖奶奶啊。
你看啊，先是之前的旱魃，又是后面的九幽魔龍，再到剛剛稷下學宮的那位掃地老人。
這天下間，似乎哪哪都有祖奶奶的化身。”
師父大人想了想，點頭，“好像還真是這樣，可是，這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大了啊，”蘇寒苦著一張臉，“萬一有一天，祖奶奶所有的分身全都暴露了。
結果三界六道，四海八荒大大小小的勢力互通消息后發現，所有的勢力中都藏著祖奶奶的分身。
怕不會組成一個全世界被迫害勢力聯合起來成為一家人共同抵制血祖者聯盟之類的勢力哦。
到時候，豈不是舉世皆敵？”
聞言，跟著自家徒弟的設想展開往那方面聯想了一下那樣的畫面，師父大人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笑的搖搖頭，揉了揉蘇寒的臉安慰道，“放心吧，不會的。”
蘇寒點頭，“我也就是瞎擔心一下，想來也不可能那么巧，所有的分身剛好全都暴露了。
而且，祖奶奶的分身雖然多，應該也不至于在那么多勢力中都藏著一個。”
月皇搖了搖頭，并沒有再去過多的解釋。
她說的不會，并非如此。
揭過了這個話題，蘇寒突然想到剛剛的稷下學宮之行。
那時候的師父大人，可真是霸氣的讓人看著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啊。
想著、想著，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師父啊......”
“嗯？”
“你有沒有發現，咱們好像問一問那個女人為什么要針對我了？”
月皇遲疑了一下，看著蘇寒，不解的問道，“需要問嗎？”
蘇寒抬起頭，疑惑道：“不需要嗎？”
“哦，”月皇點點頭，“我以為不需要的。
反正不管有什么理由，結果不都一樣？
難道因為她理由充分，我就會放過她不成？”
總覺得自家師父說什么都很有道理的樣子，蘇寒覺得自己好像被說服了。
可是......
還是很想知道，他都不認識她，那女人為什么要無緣無故的造他的謠？
見都沒見過，他總不會得罪過她吧？
同理，見都沒見過，更不可能會是因愛生恨啦。
見他一副好奇的樣子，師父大人輕輕的笑了一下，“寒兒這么好奇的話，咱們就去問一下吧。”
去......問一下？
怎么問？
去問誰？
當事人不都已經變成冰雕死的徹底了嗎？
正疑惑間，眼前光影變化，待再次傳來實感，蘇寒發現自己周圍盡是濃郁陰森的陰煞死氣。
“這就是你那小......徒弟？”
正好奇的打量四周的環境，耳邊突然傳來溫柔的女聲。
下意識轉頭看去，蘇寒見到一個好看的只比自家師父差一點點的、溫柔的如同鄰家大姐姐一般的女孩從身旁一座橋上走來。
“嗯，”師父大人點點頭，向蘇寒介紹道，“這是孟婆庒里的孟卿，你可以叫她孟婆。”
剛說完，沒等蘇寒叫人，孟卿直接丟來了一個大白眼。
“怎么說話呢，人家哪里像老婆婆了？”
數落一句，轉頭看向蘇寒，“別聽你師父瞎說，不嫌我占便宜的話，叫我孟姐姐就行。”
這是師父的朋友！
從兩人之間的交流和態度，蘇寒很輕易的做出如此的判斷。
自家師父，竟然還有朋友！
心中略感驚訝，蘇寒客隨主便的點頭叫道，“孟姐姐。”
“哈，真乖。”
在蘇寒的臉上捏了一把，孟卿抬起頭看向月皇。
“月皇大人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百忙之中抽出空來我這奈何橋，想來也不是為了來看一眼我這個空巢老人的吧？”
師父大人點頭，并糾正道，“你自己都說自己是空巢老人了。”
孟卿噎住了一下，翻了個白眼，“這次找我是什么事？說吧。”
師父大人遂說明了來意，聽罷，孟卿撇了撇嘴，“這種操作是違規的你懂不懂？”
師父大人點點頭，也不說話，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她。
“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了，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無力的吐槽一句，孟卿招下手，“跟我來吧。”
師父大人點頭嗯一聲，推著蘇寒跟上，并在身后糾正道，“你是孟婆，輪回初成就在這里，沒有上輩子的。”
“胡說，我肯定有上輩子，”孟卿回頭反駁，“我上輩子定然是大家小姐，你是我身邊的貼身丫鬟。
上輩子你照顧我，欠你太多，這輩子才要這樣還你。”
“呵呵，”月皇笑笑，不置可否，也沒戳破她的白日夢。
不多時，三人上了奈何橋。
走到孟婆湯自動販賣機前，孟卿在上面按下了幾個按鈕，一番查詢之后，轉過頭，無奈的對師父大人搖了搖頭。
“來晚了，已經灌了孟婆湯丟進輪回殿排隊投胎去了。”
師父大人點頭，道：“那帶我去輪回殿吧。”
迎接她的，是孟卿的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以為輪回殿是你家開的啊，你想去就去？
那是輪回之主的地界，是整個陰冥地府的主宰的棲息之所。
隔壁的九幽之主來了都不敢說輪回殿想進就進。”
師父大人點點頭，又不說話的靜靜的看著她。
“真是怕了你了，”孟卿無奈撫額，“也是你們來的時機好，輪回之主前日出門了，不在輪回殿。
現在輪回殿里只有一個臨時工。
朋友一場，帶你們去長長見識吧！”
說完，孟卿又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項，才帶著兩人過了奈何橋，走向了奈何橋盡頭的輪回之地。
輪回殿前，孟卿再次回頭交代：“雖然輪回之主不在家，看守輪回的是個臨時工。
但你們也別因為只有一個臨時工而輕視輪回之地啊。
等下進去了一切聽我的，別惹事。
輪回之主雖然不在，凈世磨盤還在六道輪回旁邊躺著呢。”
謹慎的提醒了一句，孟卿雙手用力，推開了輪回殿那扇虛掩著的大門。
“吱呀”
輪回殿的大門被推開，斑駁的色彩使人一時間難以看清其中景象。
殿內，被開門聲吸引，充當臨時工的賒刀人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只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
“臥槽！”
心中一驚，已經恢復了些許清醒的賒刀人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什么仇什么恨，我都慘到這種地步了，還不放過我？
硬生生追到輪回殿里來？”
驚怒交加，慌亂之間，賒刀人腳下一滑......
“噗通”
一下沒穩住，掉進了輪回通道里。
“啪”
關鍵時刻，賒刀人眼疾手快，一把掰住了輪回通道的邊緣，沒讓自己掉下去。
“咦？”
同一時間，輪回殿門初開，爆發的斑斕色彩褪去，使得外面的人看清了里面的情況。
看清了輪回殿中的情況，孟卿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臨時工呢？
那么大一個臨時工，怎么突然不見了？”
我在這！
差點讓你們嚇得掉進輪回通道里！
賒刀人心中憂傷的默默回應，卻沒敢發出半點的聲音。
雖然差點掉進了輪回通道里，但竟然意外的躲過了那少年，沒被他們發現。
這.....可能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在輪回殿打白工的這幾天，他也算是徹底的想明白了。
從他決定開始收賬的那一刻起，就是他忐忑崎嶇命運的開端。
這少年......天生與他相克。
只是收個帳，沒見到人呢就給自己收到輪回殿里當苦力了。
如果再跟他面對面碰上，他怕不是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了哦。
屏住呼吸，賒刀人松開了四根手指，以一根不起眼的小拇指勾著輪回通道的邊緣，讓自己整個人藏進輪回通道里面。
掃視了一圈，真的沒有發現那個臨時工。
雖然疑惑，但孟卿更樂于見到眼前這種情況。
“臨時工不知道跑哪去了，正好，還方便一點。”
說了一句，掃視一圈，在輪回通道前排起的長長的隊伍中，找到了月皇師徒的目標魂物。
伸手把目標魂物給抓過來，另一只手往身上摸了摸，發現孟婆湯的醒神湯忘了帶了。
沒辦法，孟卿只能選擇物理醒神法，‘啪啪’兩巴掌過后，隨著那女人的臉高高的腫起，這喝了孟婆湯的女人也終于恢復了片刻的清明。
物理醒神法，方便快捷，你值得擁有。
至于那臉被抽腫了的后遺癥——反正是魂體，又沒什么實質的傷害，無非就是投胎之后臉長得抽點，可能帶著些奇怪形狀的胎記影響美觀一點。
都無傷大雅啦！
剛一恢復清明就看到了孟卿身旁的蘇寒和月皇，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女人心想：這么恨我的嗎？
殺了我還不夠，都追到輪回殿里來了？
慘然一笑，女人看著蘇寒。
“你贏了！我都落得這樣的下場了，還不肯放過我嗎？”
蘇寒皺了下眉頭，總覺得她好像把事情弄反了。
明明從始至終，都是她在背后想要害他，怎么到如今她反而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我想知道，你為何要針對我，在背后傳謠言害我？”
“為何？”
女人轉過頭看向師父大人，“你不是知道嗎？”
月皇疑惑的眨了下眼，“什么？”
見幾人都將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女人恨恨的目光看了蘇寒一眼。
“因為，她收了你，拒絕了我。”
蘇寒：？？？
就因為這個？你就背后這么害我？
變態啊你！
相比較蘇寒的震驚，師父大人更加迷茫。
“我不記得有拒絕過你什么。”
聞言，女人臉上表情更是不憤：
“你當然不記得我，你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你做什么都是為了他。
為了他你不惜破壞月寒宮的規矩收下男弟子。
為了他不拒絕所有人的拜師請求，包括我......”
見她似有越說越起勁的樣子，師父大人搖搖頭，認真的說道，“錯了。”
“什么？”女人愣住。
師父看一眼蘇寒，認真的說道，“不是為了他拒絕別人的拜師。
原本，從從未想過要收徒弟這件事。
在他之前，我從未想過要收徒。
在他之后，我從未想過再收徒。
若非要有一個為什么的話，可能就因為他是他吧。”
說完這些，師父大人臉上表情依然疑惑，“可是，我還是不記得你有要拜我為師過。”
她自然不記得，因為她根本沒說過。
以她的身份，以她的資質，以她的驕傲，哪怕心中萬般的愿意，又怎么會求著讓別人收自己做徒弟。
她這般天資，她這般身份，她這般驕傲的人都一次次在她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價值了。
她難道還不明白？難道不應該主動提出要收她做徒弟嗎？
她心中不憤的想著，看著月皇的眼中只有一個蘇寒的樣子。
哪怕已經身死，再看向蘇寒的目光，依然帶著怨恨之色。
怨恨又一點點褪去，重新化作茫然。
孟卿的物理醒神法，終究不如醒神湯的效果，只具有短暫的時效性。
見她重新被孟婆湯的效果影響，蘇寒這邊也問完了想問的。
孟卿手一揮，又把人重新丟進了輪回通道前的隊伍中。
隊伍前面的人一個又一個的跳進輪回通道，很快輪到了那蘇寒忘記了問一下名字的女人。
受孟婆湯影響，女人已經忘記了一切。
前面的人進入輪回，女人縱身一躍，跳向了輪回通道的餓鬼道。
剛剛跳起，未及落下。
一直安靜躺在輪回通道旁的凈世磨盤中突然射出一縷青光。
女人的魂體連掙扎都沒來得及，就被青光攝進了凈世磨盤中。
“嗡”
磨盤轉動，魂體化作一地塵埃，轉瞬消散無蹤。
蘇寒：“......”
不知是不是錯覺。
總感覺磨盤轉動的那一瞬間，那磨盤上仿佛露出了一張大餅臉。
在對著他笑。
ps：本來準備就四更的，終究沒管住手。
五更一萬八，感動的話就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