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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合理解釋

夢想島中文    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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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許士則也直接了當的回答。

  郭宋負手走了幾步,緩緩道:“最近兩年李武俊和朱滔頗有勾結,一直想謀太原,上次朱滔入侵太原,里面就有李武俊的軍隊,我攻占洺州,實際上就是為了鎮住李武俊,不準他再和朱滔勾結,許先生也知道,滏口關正好位于相州和洺州之間,如果我是想對付魏王,那我一定是占領相州,而不是占領洺州。”

  郭宋這番話有點模棱兩可,占領洺州是因為有崔家做內應,當然很容易得手,并不代表他們以后就不攻打相州了。

  但許士則出使來見郭宋,也只是希望郭宋給一個不攻打相州的承諾,然后他們就能撤軍了,他們也無法應對懷州和洺州的南北夾擊,至于以后郭宋是打冀州還是相州,誰知道呢?

  “那懷州呢?”

  許士則又問道:“殿下攻占懷州,難道不是為了奪取相州?”

  郭宋微微一笑,“你們想多了,我之所以決定攻打懷州,是和江淮局勢有關,朱泚掃滅了吳少誠,有渡江入侵江南的企圖,韓滉派人來向我求救,所以我攻占懷州,兵指洛陽,這是圍魏救趙之策,朱泚膽敢渡長江攻打江南,晉軍就會渡黃河攻打洛陽,和你們沒有一點關系。”

  許士則故作長長松一口氣道:“原來如此,殿下這次并沒有攻打魏國的計劃。”

  “這次確實沒有,但以后我不敢保證。”

  停一下郭宋又微微笑道:“我郭宋雖然不是金口玉言,但作為晉王,我也是一言九鼎的。”

  許士則大喜,起身行禮道:“那我就回去稟報魏王,我們也可以撤軍了。”

  “盡管撤軍,一兩年內,我對相州還沒有興趣。”

  郭宋停一下,又意味深長地問道:“雖然我承諾不打相州,但我知道你們和李武俊是有盟約的,如果李武俊希望你們出兵洺州呢?”

  許士則很干脆回答道:“魏王說,只要殿下不是攻打相州,洺州和我們無關,去他娘的盟約,這是魏王的原話。”

  安陽縣大營內,魏王田悅瞇著眼聽完了許士則的匯報,他手指關節在桌上輕輕敲擊幾下,回頭問軍師王侑道:“軍師覺得可行嗎?”

  王侑也是年過中旬,卻長得身材瘦高,氣質儒雅,頜下留了半尺長的黑須,看起來就像個很有名望的大儒,事實上,他也是州學博士出身,輔佐田悅十幾年,從未失算,深得田悅信賴。

  王侑點點頭,“他說的理由有些牽強,對付朱泚沒錯,但同樣也威脅我們,不過他說一兩年內不會進攻相州,這一點我相信。”

  “為什么?”田悅立刻坐直身體問道。

  “理由很簡單,第一,他的戰備需要時間,滏口陘運送物資不便,需要耗費時間來積攢物資,他從清河崔氏借調船隊就是為了運輸物資;其次,他不會兩面樹敵,既然他把目標選中李武俊,那他就會集中精力和兵力滅了李武俊,然后再考慮進攻其他人,或許是我們,或許是朱滔,我個人覺得朱滔的可能性更大一點,主要是朱滔控制了井陘,直接威脅太原安全。”

  田悅負手走了幾步,“軍師說得對,他確實不會兩面樹敵,攻下懷州也主要是為了牽制我們,如果是我,我也會集中兵力收拾李武俊。”

  一旁謀士扈萼忍不住道:“或許郭宋攻打洺州只是為了迷惑我們,讓我們以為他是攻打李武俊,但實際上,他的目標就是相州,卑職覺得也有這個可能。”

  王侑臉一沉道:“萬事皆有可能,但我們只能選擇最有可能的一種,如果要面面俱到,最后肯定是面面皆顧不到,就算他攻打相州,對我們也不是什么致命之傷,反而會造成李武俊和我們聯手夾攻。

  郭宋能走到今天,從來不是靠冒險,而是穩定后才出兵擴張地盤,站穩河西后再出兵安西北庭,才出兵隴右和朔方,卻不急于攻打關內,而是和朱泚簽署停戰協議,為什么?他需要鞏固隴右和朔方,攻打河北也一樣,如果他不在洺州站穩腳跟,絕不會輕易出兵,所以我們才能判斷他一兩年內不會攻打相州,扈先生不要誤導了王爺!”

  扈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被搶白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嫉恨地盯了王侑一眼,便沉默下去了。

  田悅對謀士們的內斗早已司空見慣,絲毫不放在心上,他還在回味郭宋捎給自己的話,他負手走了幾步,意味深長笑道:“他居然要我送魏州的泥土給他,可以啊!下次我就送給他,就看他敢不敢收下。”

  在確信郭宋不會攻打相州后,田悅下令撤軍,八萬大軍陸續撤離了相州,只留下一萬軍隊駐守安陽,隨著田悅軍隊撤離,原本屯集在懷州和相州邊境的一萬晉軍也隨即后撤,改駐在黃河北岸,兵指洛陽。

  田悅的撤軍儼如迎面潑來的一盆冷水,將李武俊的反攻之火澆滅,原本蠢蠢欲動的李武俊再次偃旗息鼓,不得不退軍返回信都縣。

  李武俊心中惱火萬分,派使者去魏州大罵田悅背信棄義,田悅被罵得惱羞成怒,下令割掉使者耳朵,將其趕出魏國,李武俊大怒,將魏國駐信都的使者也割掉耳朵,趕出趙國,兩家盟約由此破裂。

  在田悅率軍退回魏州不久,郭宋也率領三千軍隊離開洺州返回長安,他封姚錦為鎮東將軍,率三萬軍隊坐鎮洺州,又任命司馬劉強為轉運使,負責從河東向洺州運輸糧草物資。

  一觸即發的河北戰事又漸漸平息下來。

  成都城北有一條小石頭巷,巷子最里面是一座占地只有三分的小院,這里是少府監治署令李維瑾的家.

  李維瑾是關中咸陽人,原本在礦監負責冶煉銅錠,只是一個小吏,因為他煉出銅錠純度高,被當時的少府寺卿關衡看中,把他調來長安鑄錢,出任從九品的鑄錢監計官,也就是負責鑄錢配方。

  在太府寺一干就是十年,他在任這些年,也是安史之亂后銅錢品質最好的幾年,他因為業績卓著,一步步從從九品的計官升為正八品治署署令,但他出身低微,沒有后臺背景,升到八品后就到頂了。

  涇源兵變后,他也隨著百官的南遷大潮,帶著妻兒來到成都,繼續出任治署署令之職,租下了一間小院子,總算是安頓下來。

  但從去年開始,南唐財政日趨窘迫,俸祿常常數月不發,中下層的官員成了最大的受害者,房租一個月一千文,還有平時的吃穿用度,根本就入不敷出,他們家也陷入貧困,家里的兩個仆婦也辭退了,只剩下娘子楊氏的陪嫁丫鬟阿春,因為和李維瑾有了實質關系,不好遣走。

  為了補貼家用,楊氏和陪嫁丫鬟阿春只得替人漿洗衣服,十三歲的兒子無錢讀書,被迫輟學在家里自學。

  今年情況的更加嚴重,已經五個月沒有發俸,朝廷里也無事可做,家里所有積蓄都已花光,還欠了一屁股債,都變賣的也賣光了,每天只能吃一頓飯,李維瑾心急火燎,壓力太大,不幸病倒了,楊氏把陪嫁來的最后一根銀釵賣了一貫錢,給他抓藥治病。

  房間里,李維瑾對照顧他喝藥的妻子道:“我聽說云南那邊要冶煉一批銅礦,不如我去趟云南,可以得到五貫錢的補貼.......”

  不等他說完,妻子楊氏便按住他的口,“別說這種傻話,都說云南那邊瘴氣重,夫君現在染病,去云南肯定活不了的,為了五貫錢送命,我們孤兒寡母怎么辦?”

  說完,楊氏忍不住哭了起來,望著妻子綴滿補丁的袖子,李維瑾長嘆一聲,“我真的無能啊!”

  “夫君,要不我回娘家借點糧米?”

  “不去!”

  李維瑾斷然道:“我寧可餓死,也不要你去看兄嫂的臉色。”

  楊氏拭去淚水,低頭想了想道:“要不....我和阿春再接點別的活計吧!看看能不能替豆腐店磨豆子,磨一夜能掙二十文錢。”

  “不行!那個豆腐店掌柜沒安好心,看你們眼神都不對,讓你們夜里去他店里,以為我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夫君,我絕不會......”

  “不行,娘子,你給我點面子好不好。”

  就在這時,院子里傳來敲門聲,楊氏臉色大變,驚顫著聲音道:“一定是....是房東又來了。”

  他們現在最怕的就是房東,房東威脅他們,再不交房租,就把他們全家趕出去,堂堂八品官被趕到大街上,顏面何存?

  工部員外郎周循一家上個月被房東趕到大街上,淪為全城笑柄,她可不希望自己家也這樣。

  丫鬟阿春開了門,只聽她問道:“你們找誰?”

  “請問這里是不是治署令李維瑾的家?”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李維瑾和妻子對望一眼,不是房東,楊氏連忙道:“我去看看!”

  她站起身快步向院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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