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拙知道,馮衛國這是又想裝逼了。
在那群老人面前,他歲數最小,是個弟弟,所以根本沒啥地位可言。
所以馮衛國喜歡在年輕人面前找存在感,尤其是徐拙面前。
大概是當時爭當徐拙的師父時候,被趙金馬PK下去的緣故吧。
讓他心里產生了執念。
馮衛國問的這個問題,徐拙其實早就知道。
羊肉全程不接觸冷水,主要是為了防止羊肉變硬,這個問題,他第一次熬羊湯時候就知道。
不過這會兒技能已經到手,人家馮衛國也講得很詳細,怎么也得配合一下才行。
所以…
“對啊,馮爺爺您這么一說我才回過味來,好像做的時候,全程沒有接觸涼水,這是為什么呢?”
馮衛國得意的笑了兩聲,臉上的褶子都開了花:“這里面,可是有講究的。”
這會兒砂鍋里的水再次燒開,馮衛國小心的把上面煮出來的少許浮沫撇掉,然后把火調小,蓋上蓋子。
忙活完之后,他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做這道菜,羊肉有三種用法,趁著這會兒沒事,我好好給你講一下。”
徐拙原本就是配合一下馮衛國,讓他把這個逼裝完。
沒想到居然還有干貨,徐拙趕緊收斂心神,認真聽講。
這些老人說的干貨,都是在行業打拼多年的總結,可不能錯過。
所謂的三種用法,主要是看羊肉的品質。
假如是錫盟之類的羊肉,而且是先殺的,根本不用做汆水那一步,用清水浸泡后直接放砂鍋里煮就行。
羊肉品質好,加上新鮮,不管汆水還是焯水,都會讓肉中的鮮味物質流失。
而第二種,就是羊肉品質稍微差點,或者就像店里這種用的是冷鏈運輸的羊肉。
這種肉只需要燒一鍋水,把羊肉汆燙一下就可以放入砂鍋中了,不能煮太久,免得浪費羊肉的品質。
第三種,就是最普通的那種羊肉,浸泡后還得冷水下鍋,再下入蔥姜料酒,一板一眼的進行焯水。
雖然這樣會讓羊肉中的營養物質和鮮味物質大量流失,但是肉中雜質太多,不這樣操作的話,熬出的湯里會有異味。
馮衛國講完后說道:“不管用什么方法,煮過的肉最好不要接觸冷水,會導致肉塊收縮,吃起來口感發硬。”
說完,他端起放在灶臺邊的茶杯抿了一口,宗師范兒很足。
因為技能已經到手,所以接下來的操作徐拙倒是很清楚。
這么小火煨燉一個半小時,然后把大棗枸杞放進去,再燉半小時,放鹽調味兒后就可以出鍋了。
那個時候,黃芪的藥效已經徹底燉了出來,融入到了羊肉湯中,而砂鍋里你羊肉,也燉得軟爛可口。
肉好吃,湯好喝,喝完之后渾身冒汗,特別是在這濕冷的深秋,簡直就是慰籍身心的一副良藥。
而且這道湯才最大的特點就是,吃的時候完全沒有中藥味兒,不管肉還是湯,都滿是羊肉的鮮美。
但是效果卻跟喝湯藥別無二致,這也是黃芪燉羊肉在三晉大地流行的原因。
馮衛國溜達一圈,坐在后廚的椅子上接著說道:“這道黃芪燉羊肉店里要上的話,黃芪的量要減少一些,枸杞和紅棗也放晚點。”
這話徐拙就不懂了:“為啥?”
馮衛國笑笑:“對于體虛的人來說,黃芪燉羊肉自然是非常合適的。但是顧客要是本來就上火的話,那不是火上澆油嘛?
咱開店做生意,人家顧客點這道菜,咱總不能挨個兒問人家體虛還是上火吧?
所以,減少黃芪,讓藥效沒那么大勁兒。至于紅棗和枸杞也是一樣,放晚點沒那么大藥勁兒,而且還好看。”
嘖,聽了這話,徐拙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么馮衛國能單槍匹馬的在大同立足了。
考慮得真是全面。
相對來說,自己雖然掌握了一些菜品的做法和技能,但是在經營方面,還欠缺很多。
所以以后要多跟馮衛國聊聊,這老頭肚子里還是很有東西的。
說起馮衛國,徐拙突然想起來,這老頭身上還有倆任務沒完成呢。
一個是關于做仿真螃蟹的,另一個是馮衛國收徒弟的,倆任務看似不難,但都不簡單。
不過最遲到明年,這倆任務得想辦法做出來。
仿真螃蟹那個,自己多費費心,讓擅長玩花樣的趙光明也想想辦法。
至于收徒弟的事兒…
除了石磊還有別的人選嗎?得找個契機,把這事兒給敲定了。
兩小時后,孟立威坐在小包房里,看著砂鍋中冒著熱氣的黃芪燉羊肉,有些詫異的看著徐拙問道:“這玩意兒真管用嗎?”
徐拙用勺子舀了點湯嘗了嘗,羊肉的鮮味和香味兒已經徹底融入到了湯里,而且還有紅棗和枸杞的那種酸甜。
而細品過后,還能嘗出一股黃豆的味道,還略微發甜,這就是黃芪的味道。
“馮爺爺親自做的,非常適合體虛的人,你要是不喝我就喊蔣大彪了,他最近老說渾身乏力…”
沒等徐拙說完,孟立威就拿起湯匙,連湯帶肉的趁熱吃了起來。
一邊吃,他還一邊試圖向徐拙解釋:“我身體真沒啥事兒,但這是馮爺爺的心血,咱不能來回推諉,不知道的還以為不好吃呢。”
嘖,真是強行解釋。
他吃了一會兒后,這才想起一個問題:“你為啥不喝啊?準備帶點回去點羊肉和黃芪偷偷做嗎?”
徐拙白了他一眼,沒搭理這貨。
不過孟立威卻從這個眼神中讀懂了不少內容。
“誒?可可是不是好久沒來過省城了?”
徐拙微微嘆息一聲,從林平市回來已經半個月了。
半個月沒跟于可可在一起,老孟這熊貨偏偏還問他為什么不喝。
這不是捅刀子嘛!
不過,好在于可可的見習已經結束,本周末就能來省城。
終于不用一個人暖被窩了。
為了表示對自家媳婦兒的尊重,在周四的時候,徐拙特意給這丫頭打了個電話,問她想吃什么。
只要于可可能說出來,徐拙就會想辦法做出來。
而且還特別暗示,可以點硬一點兒的菜。
結果…
“我想吃沙琪瑪,你會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