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陸離偵探社 午夜城。
離開的第八天,陸離再回這里。
山岡獵人小屋,眺望遠處深坑,黑潮依然盤踞于坑底。
等待片刻,陸離沒有感應到食尸鬼之王的聯系。從鍋爐旁柴火藍取出藏起的異化藥劑將自己轉化成腐爛食尸鬼,陸離帶著靈塑接近深坑。
直到靠近邊緣,食尸鬼之王的氣息仍未浮現。
她的狀態已經糟糕到失去意志,或沒有察覺外界?
這種變數使人不安。陸離將靈塑包裹體內,蠕動著向坑底淌去。
異樣的靜謐籠罩深坑,沒有猶如潮汐般的舔舐聲與浪花聲——陸離發現黑潮凝固,結痂般覆蓋著深坑表層。
陸離來到“湖畔”,臨近黑潮,意識到眼前只剩謊言…黑潮只剩一層枯涸外殼,深處已是空腔。
驟然浮現的光芒撕裂縫隙,灑進黑殼籠罩的坑底——空蕩的深坑只有一道通往幽暗地底的深淵。
黑潮和食尸鬼之王消失了。
陸離滑落到坑底,窺探中央的洞口。仿佛深淵的孔洞被巖砂堵起,只有幾米深。
母庸置疑的是,這條通道連接著沼澤地。
發生不為人知的變故,沼澤地放棄了深坑。無數可能里最糟糕的無疑是食尸鬼之王已被沼澤地啃噬殆盡。
陸離離開深坑,回到山岡獵人小屋,問等待于此的商人安東尼:“食尸鬼術士還在嗎?”
得到確定回答,陸離讓光明之地操控食尸鬼,讓它感應食尸鬼之王。
不多時商人安東尼返回,帶來光明之地的詢問:“發生了什么?”
羅蘭公主別院。
部分茶話會成員圍聚圓桌邊,因為商人安東尼帶回的消息沉默:深坑里的黑潮與食尸鬼之王不見了。
“你們以前會怎么做?”
沼澤之母好奇舊日時代人類如何應對這種狀況。
特斯拉回憶調查員的制度:“先為事件粗略分級,派遣對應等級的調查員調查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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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無法應對或無需應對的進行標記封檔。可以應對或必須應對的集結成員解決事件。”
“無法應對又必須應對的事件呢?”艾琳問。
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眼前危機。
“…如果可能滅絕人類,犧牲一切也要解決它。”
特斯拉的回答引發新的沉默。
最終沼澤之母打破了安靜,召集茶話會成員,讓陸離還有鬼怪鎮的克來爾回來一趟。
克莉絲、克來爾等來自午夜城的成員更了解沼澤地。
和煦溫暖的陽光灑進羅蘭公主別院。歡快躍動的溪流穿過綠岸,色彩鮮麗的花簇隨風輕舞。而在庭院之中,可以望見遠方波光粼粼的湖面,庇護光明之地的樹蔭,還有船舶停靠的港灣。
這幅醉人景象沒有帶來人們內心的祥和,眾人坐進圓桌,都是陸離熟悉的朋友或同伴。
喬喬和瑪麗阿姨也在,但她們只作為成員而不參議。
克莉絲先為大家介紹沼澤地,從起源沿著世界之樹根系發現沼澤地,到研究沼澤地將其歸為禁地,再到利用——那時沼澤地相對溫順。
“因為地界守護者。”
克莉絲將特地帶來的地居人頭骨握碎,作為骨粉給花園施肥:“但我們想不到地居人這么喪心病狂。”
和疏忽無關。深夜城始終忌憚沼澤地而保持距離,他們無從知曉,也無法想象地居人會混入其中并捕捉地界守護者讓沼澤地脫困…
畢竟地居人族群就在沼澤地相鄰的舊下水道。沼澤地失控…它們同樣在掠食范圍。
“我們最好抓緊時間抑制沼澤地成長。無論食尸鬼之王是否被吞噬,蘇醒的沼澤地接下來一定會蠶食午夜城和舊下水道,然后荒蕪之地,然后這座世界將不復存在。”
沼澤地像是傳說中一座位于世界中心的漩渦,晝夜不停地吞噬著海洋。
部分茶話會成員和瞌睡的哈德斯終于意識到這是場滅世危機…和怪異入侵不同,沼澤地吞噬后,世界將歸于虛無。
“我們怎么做?”
“削弱沼澤地的力量。”克莉絲回答。
“怎么削弱?”
“沒法削弱。”
克來爾的不著調找到源頭了。
“躲進地獄如何?還可以售賣門票首領,定價就…暫定1000先令,根據火熱程度再漲價,反正我們壟斷。”
哈德斯的提議被無視。
蹲坐在墊高椅子上的普修斯問:“它那么可怕午夜城是怎么限制它的?守護者嗎?”
“還有煉金塔。”
地界守護者被地居人扒皮抽骨,煉金塔五座只剩三座…桎梏沼澤地本身的力量早就不復存在,只剩威脅它的舊下水道和盤踞午夜城的怪物。
“我們要再扶持一只食尸鬼之王。”沼澤之母說,“和沼澤地爭搶神性與信仰。”
避免食尸鬼族群遭受殃及,以及阻止它們為吞噬了食尸鬼之王的沼澤地提供力量。
但這只是減緩沼澤地的速度,不是阻止,更不是削弱。
“我們必須再來一次。”
克莉絲望向沼澤之母,她們想到了同樣的事。
“再來一次什么?”特斯拉問。
“陸離在午夜城做的事。”
恐嚇怪異,讓它們成為盟友。
克莉絲闡明利害,最好的情況是在光明之地帶領下,團結一致的怪異抵抗沼澤地侵襲,將其重新封印甚至消滅。
“最壞的情況呢?”
“意外。各式各樣的意外。”
比如沼澤地成為某種不可名狀之物的卷屬;
某位投來注視的偉大存在拍死它和這座世界;
路過的古老神祇順手解決沼澤地或他們。
某種悲觀的沉默籠罩茶話會花園。
微風帶來的“沙沙”聲驅散陰霾,特斯拉將話題帶回討論:“那么我們需要有人來做這件事。”
“考慮到要接觸那些怪異,最好那個人無害而又強大,讓怪異重視又不會抵觸。”
這些關鍵組成的指向明確。
茶話會陷入怪異的寂靜。
“陸離現在到哪了?”沼澤之母打破靜謐問道。
“還沒到城堡。”喬喬說。
哈德斯望了望特斯拉,又看了看沼澤之母。
“我簡直覺得我們像是等待父親歸家的嗷嗷待哺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