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第一次儀式有進步,羅拉的身體現在還保持活力,除了肢體變得僵硬。他的身體是涼的,沒有心跳,不會呼吸,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他還是死人,并且沒有任何生前的思維和習慣。我的復活儀式只復活了尸體,靈魂沒有回來。儀式是不完整的,是我漏掉了什么嗎——”“大小姐你在寫什么?”一道好奇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大小姐你在寫什么。”男爵不爽地按照劇情的安排說道。
薩拉悚然,急忙合上筆記。女仆艾琳被薩拉的模樣嚇了一跳,不解地問道:“你怎么了?”她疑惑地看向薩拉手里的筆記本。
“沒什么,只是隨便寫些東西。”拉開抽屜把筆記本丟進去,薩拉攏起落下來的發絲,故作鎮定地說。這本筆記不能落在任何一人手中。她心里想。
女仆艾琳對筆記本的內容有些好奇,正想問些什么,滿身是血的一道身影突然闖進臥房。艾琳正要發出尖叫,忽然發現這是仆人佩特拉。
佩特拉跌跌撞撞闖進房間,在門邊打掃的文森抬手扶住他,手上溫熱濕粘的觸感他很熟悉。
佩特拉沒有甩開文森,他現在很需要攙扶。
佩特拉像是被和猛獸一起關在了籠子里。臉頰的傷口猙獰外翻,身軀沒有一處完整,右手袖子空空如也——他失去了一只手掌。
“佩特拉!?你…發生了什么!?”女仆艾琳驚悚地大喊,薩拉也不解地看著佩特拉身上像是被野獸撕咬過的傷口。
佩特拉的血液無聲地墜進昂貴的天鵝絨地毯里,喘息著,咳出幾口血,脖子上的血洞隨著說話而汩汩冒出血液:“我看到了羅拉…咳,他回來了,但他攻擊我了我…像是瘋了一樣咬我。”
他在提示眾人信息。
管家從震驚中回神,對門外大喊,讓女仆長立刻將醫生喊來,這里有傷者需要治療。
“羅拉?他怎么會…”女仆艾琳失聲,羅拉明明一直是很懦弱的性子怎么——
“羅拉襲擊你之后去哪了!”薩拉打斷女仆艾琳,急切地問道。“我咳咳咳咳…”仆人佩特拉劇烈地咳嗽著,血沫嗆出,在薩拉快要沒有耐心時才有氣無力地說:“護衛攔住了他,應該已經被制服了…我擔心大小姐所以跑來通知您。”
說完這番話,佩特拉看到薩拉大小姐突然提起裙擺跑出房間。“大小姐!”女仆艾琳驚叫一聲跟上,但發現走廊上已經不見了大小姐的身影。“你們去送佩特拉治療!”女仆艾琳對仆人們說到,跑出去找大小姐。
晦澀古老之音隨著薩拉和男爵的遠去而消失。
走廊外的腳步聲離開,又有新的匆忙響起。
帶著藥箱的米斯特醫生和她的助理沖進臥房。
“怎么弄成這樣子!?”看到佩特拉觸目驚心的傷口,米斯特醫生連忙從文森手上接過佩特拉,扶著他坐到沙發上。
“這些好像是…咬痕?”助理用手帕擦掉血跡,米斯特醫生看到顯眼的創傷,瞳孔縮起。
佩特拉示意一旁的女仆長,讓她來解釋或者找借口,而后看向望著自己的陸離和文森:“羅拉也是失敗品,他沒有理智,身體是涼的。”
“我們已經知道了。”文森把血污擦在衣服上,仔細打量佩特拉一眼:“這樣都能逃出來,嘖…真慘啊。”
額頭落下的血跡讓佩特拉微瞇起眼睛,無力地露出一抹慘笑,“不…是它放我回來的。”
從臉龐上抹過的手帕暫時打斷他的話語,擦拭后助手拿著手帕去清晰,佩特拉繼續說道:“因為劇情是我跑回來報信,而不是被殺死。”
他的一切反抗都沒起效,在晦澀古老之音響起之后,內容必然會成為現實。
如果不是劇情沒有殺死他,現在佩特拉已經去和羅拉與戴維見面了。
“你流了很多血,右手骨完全消失,喉嚨的傷口可能傷到了氣管。”米斯特醫生在這時說。“你的傷勢很嚴重,必須要去我那里止血治療。”
女仆長簡單和米斯特醫生說他們是驅魔人,來宅邸驅除靈異。
米斯特醫生看著傷勢嚴重的佩特拉,心中感慨。幽靈真是可怕,居然能差點殺死一個驅魔人,而且聽起來好像還是那只幽靈主動放過了他。
“你們也要跟我們去,以免那只幽靈襲擊我們。”米斯特醫生對陸離二人說。
“文森會和你們走。”陸離說道,他要留下來去找男爵。
女仆長和米斯特的助理扶著佩特拉離開,轉眼狼藉的臥房只剩下陸離一個人。
“我們去男爵那里。”陸離像是自言自語,走出臥房。
“嗯。”虛空里傳出一聲清脆的應答。
詢問走廊上的女仆男爵去了哪里,陸離很快找到了正在劇情里的男爵。
心虛的女仆艾琳不停地回頭看去,就好像大小姐隨時可能冒出來。
陸離停住腳步,和發現自己的男爵保持距離,以免被卷入劇情。
這一段的劇情是女仆艾琳確認薩拉的安全,要回來偷偷翻看被藏起的筆記本。男爵只能看到漆黑的筆記本,但“女仆艾琳”看到了非常多的內容。
“艾琳你在這兒,快走,我們去看佩特拉怎么樣了。”發現女仆艾琳的陸離在門邊喊道。
陸離被卷入劇情。
女仆艾琳慌忙放回筆記本拉起抽屜,和仆人陸離離開臥房。
男爵留了一些心眼,她把漆黑的筆記本還原成開始看到的樣子,才按照劇情和陸離離開。
恢復平靜的臥房沉寂幾分鐘,晦澀古老之音再一次響起。
薩拉回到臥房。艾琳他們不在,應該是陪著佩特拉去治療了。薩拉環視了一圈臥房,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
筆記本完好地躺在抽屜底部。
不放心的薩拉拿起筆記本,隨意翻開幾頁,忽然怔住。
她的手掌伸向筆記本,再抬起時,指尖捻著一根長長的頭發。
這是女仆艾琳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