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 負和博弈
聽到唐布丁豁出去的話，跟帶著一絲癲狂的生態，費薩爾深吸了口氣，以掩飾此時在他心頭的狂喜！
是的，五千億美元并沒有嚇退費薩爾，但卻讓他激動得心跳比平常足足快了近一倍。
沒錯，對于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富豪跟家族來說，五千億美元都是一個龐大到讓人望而生畏的數字，但這絕對不包括他所服務的皇室。
就在剛剛統計的世界皇室資產排行榜上，他所服務的皇室財富位居世界所有還有皇室家族的第一位。當然這里指的是還保存著皇室存在的那些國家。
其總資產估值高達1.9萬億美元！
當然，這只是估算的總資產，并不是手頭上能調動的資金。
比如那些皇室用的那些鑲了鉆的黃金馬桶也是計算在內的。但是從金融的角度上講，一個擁有1.9萬億美元總資產的皇室家族，隨便撬動30倍的資金不成問題。
所以唐布丁喊出五千億美元，讓費薩爾快要瘋掉了！尤其是那句如果華夏捧不到大力神杯，這五千億美元連本帶息全額返還的承諾。
這意味著如果這筆生意談下來，最遲早可能就幾個月，最遲兩年之后，他不但能讓背后的金主擁有完整版的端粒體編輯技術，而且還能一分錢都不用花。
而且大概率根本不用等兩年，費薩爾并不看好華夏國足真的能夠進入世界杯正賽。也就說最多也就是一年的功夫，他就能為皇室剩下數千億美元！
這筆生意做成了，他也差不多能夠功成身退了。
不說多了，只要這筆生意正常收尾，他的提成最少能上十億，而且還是美元！足夠他瀟灑的過完這一輩子了。
當然，以唐布丁孤注一擲的性子，這筆投入還是有風險的。因為到了那天，唐布丁需要賠償的顯然不止他這一家，萬一到時候沒有錢賠了怎么辦？
這大概是費薩爾唯一擔心的問題了。
“怎么？你擔心我在吹牛？五千億美元打到我的賬戶上，華夏國足真的輸了我沒錢賠給你？你想多了！我告訴你，我唐布丁從來就不會欠這些爛賬！沒錢我也能變出錢了！你要是不敢相信，我可以當很多集團幫我做保證，戴勒姆集團、蘋果、谷歌、微軟等等，如果還不夠，我們實驗室還有技術，回頭我會列個目錄，到時候真拿不出錢，你們還可以在這些技術中間吃上一波！總之，你特么敢不敢賭一句話！”
唐布丁不屑的說道。
“可以，那我們就這么辦！”費薩爾猛得一拍大腿說道。
這個時候他已經忘記了這個狹小的空間有多么讓他難以忍受，實際上此時的費薩爾已經處于極為亢奮的狀態，根本聞不到任何氣味。
就連剛才只愿意半邊屁股挨這得沙發，現在也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整個屁股都壓了上去，一張臉更是脹得通紅。這是一場必贏的豪賭。
然而讓他心里猛地一顫的是，當他變得爽快了，他發現對面的唐布丁竟然露出了猶豫之色。
是的！
唐布丁猶豫了，很明顯，這個年輕人臉上露出了一絲懊悔的神色，這絲懊悔沒有躲過費薩爾的眼睛。
作為一個在資本市場浸淫多年的老狐貍，他從不放過談判對手臉上任何一個細節，哪怕是在最為激動的時候。所以費薩爾也在懊惱，他為什么要表現得這么干脆？
太失敗了。
作為一個談判老手，在這個時候他明顯應該表現地更沉穩些，甚至還要跟唐布丁據理力爭，直都最后不得不同意才是王道。
現在合同都還沒正式簽訂，他這么爽快做什么？做什么？
他的經驗呢？為什么他會犯小年輕才犯的錯誤？
亡羊補牢啊！
想到這里，費薩爾收斂了情緒，露出掙扎的模樣：“唐布丁先生，但是你要知道，五千億美元真的不是個小數目，我們也需要一段時間非常艱難的才能籌集到…”
“咦？這樣啊？那就干脆不要讓自己這么勉強了，五千億美元的投資要調動的確是很難得，說不定還會影響到正在進行中的項目，何必呢？不如我們就按正常交易，你們能出多少錢買我們的技術，剩下能籌多少就去買多少我們的彩票好了。”
唐布丁直接打斷費薩爾的話，建議道。
那副急于反悔的模樣表現得特別到位。
“這…所以剛才唐布丁先生都是在開玩笑的？只想要嚇退我們？又或者唐布丁先生根本沒那個魄力跟我們進行交易？”費薩爾轉變了思路，冷笑著用起了激將法。
是的，他這個激將法用的非常明顯，基本上一眼就能看破。
但費薩爾并不怕唐布丁看破，實際上他跟很多少年得志的富豪打過交道。這些人都跟唐布丁一樣，雖然父輩福澤占據了很大一部分，但是自身也很有能力。這些人有一個統一的特質，那便是驕傲，非常的驕傲。
在談判桌上的表現便是，即便明知道對方在激將，卻總是不有自主的上鉤。
“誰跟你說我在跟你開玩笑？明明是你自己說想籌集到這筆錢也很難！我不過是想換一個對大家都有利的交易模式而已。”
果不其然，唐布丁斷然否認了費薩爾的話，冷冷說道。
“我們這塊難不難真的不用唐先生費心了…”
“誰說能不讓我費心？既然想要籌集這筆錢很難，接下來談判的時候你肯定要讓我給你足夠的時間籌錢，甚至會要求用分期付款的方式結算，我這個人做生意喜歡干凈利落，最討厭各種麻煩。本來就是一錘子買賣，一定要拖幾個月才能完成，有什么意思？到時候說不定華夏國足成績都出來了！你說有什么意思？”唐布丁爭辯道。
“好吧，唐布丁先生，那么你說吧，如果要按剛才我們說好的條件完成交易，你需要我們多長時間內付款？”費薩爾干脆的問道。
“三天！如果你保證能在三天內全款支付，這筆生意我就跟你們做了！超過三天，對不起，這生意我們不談了！”唐布丁老神在在的伸出了三根手指說道。
“三天？”費薩爾眼睛抖了抖。
如果只有三天時間的話，毫無疑問，需要花費的代價會大很多，但是想到這筆生意談成可以帶來的巨大收益，費薩爾便覺得這些代價似乎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了。
但是這一次費薩爾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苦笑著問道：“三天時間太短了！能不能延長一點？半個月？”
“半個月？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唐布丁想都沒想，便將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只看這樣子，明擺著就是想讓費薩爾知難而退。
“那么一周？”費薩爾再次說道。
“不行！三天湊不到交易作廢！”唐布丁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甚至臉上現出一絲不耐。
“行吧！三天就三天！我盡量爭取！只有一個問題，我一旦開始湊這筆錢，中間會產生各種費用，如果到時候你反悔了怎么辦？”費薩爾問道。
“你說怎么辦？”唐布丁硬著頭皮問道。
“如果我要在三天內調動五千億美元的資金，必然會影響很多既定項目，還需要付出極高的利息，如果最終合同不能簽訂可能帶給我們的經濟損失高達百億美元！所以今天我們必須簽訂一份合同，如果在三天內我籌集到足夠的錢，但是貴方選擇不交易的話，十倍賠償我方損失！也就是千億美元！”費薩爾強硬的說道。
“千億美元？”唐布丁一副被氣樂了的模樣，反問道：“我還真沒聽說過這么過分的單方面要求，那么我問你，如果三天你湊不夠錢導致合同無法進行，你賠償我多少損失？”
“如果一定要這么說的話，如果最終因為我湊不到足夠的錢完成這次交易，我方賠償貴方五百億美元！”費薩爾想了想，說道。
“憑什么我方毀約要賠一千億？你們毀約只需要賠償我五百億？你哪來的自信讓我同樣這么夸張的交易規則？”唐布丁蠻橫道。
“這不一樣。實際上我方冒了更大的風險，而貴方完全沒有任何風險！端粒體編輯技術不會因為三天時間變得不值錢了，而我方要在三天內調動五千億美元需要巨大而高昂的成本！”費薩爾據理力爭。
“不行！要么大家違約金額等同，要么就不簽合同！”唐布丁毫不猶豫的否決道。
費薩爾發現了，唐布丁并沒有打算跟他講道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本就不是費薩爾計較的重點。
兩人對視一陣后，費薩爾退讓了。
“好吧，如您所愿，就按照您說的來，唐布丁先生。三天后，不管哪方違約，都將向對方支付一千億美元的違約金，我需要安排我們的律師盡快擬定一份合同。那么今天能簽約么？”費薩爾垂頭喪氣的說道。
“你確定嗎？費薩爾先生？你真的要跟我豪賭這一回？要知道足球是圓的，在足球場上什么都可能發生。雖然華夏國足并不是傳統意義的強隊，但是理論上來說世界上任何國家的男子足球隊都有在世界杯上登頂的可能。”
當費薩爾服軟，唐布丁卻嚴肅起來，認真的提醒費薩爾這筆交易存在著風險。
“當然，我很確定！我承認，這波豪賭可能會有很大的風險。我不否認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華夏國足的確有可能成功。但那起碼也是兩年后的事兒了，誰知道呢？不過我還是覺得華夏國足能夠捧杯的幾率很小！但如果有人要用信念去賭一次，也不是不可以。我現在唯一需要確定的，不會我們在這里聊了這么多，最后您卻反悔了吧？唐布丁先生？”
費薩爾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唐布丁說道。
沒辦法，這是激將法的一部分。
雖然從內心深處來說，他并不想得罪唐布丁這樣極有前途的年輕人，但是他也得賺錢，得吃飯，得養家糊口不是？
“呸？反悔？你看我像是會為了這么點錢反悔的人嗎？費薩爾先生！你太小看我了！行，簽就簽！我這就去聯系我們的律師！今天誰不簽誰是孫子！不過我要最后提醒你一句，現在你還有機會放棄，但合同一旦簽訂，就沒有后悔藥可吃了！做人呢，在豪賭之前先要考慮到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如果真的輸了，你是否輸得起！很多人都是毀于貪婪！”
唐布丁突然冷靜下來，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是最后的提示了，是的，人往往毀于貪婪。
“哈哈，放心吧，唐布丁先生，我從來都是愿賭服輸的！這一點沒有任何疑問，如果我賭不起的話，就沒有今天我們之間的對話了！那么就讓我們準備好合同，在今天簽訂吧！雖然這并不是一場零和博弈，但我還是希望這次合作能夠愉快！”費薩爾笑了笑，開口道。
“不，不，不，負和博弈不可能兩個人都愉快的。如果你自覺是位紳士，可以祝我好運，但我絕對不會祝福你的！因為我更愿意祝福自己！好了，不如讓我們都收起虛偽的嘴臉，然后去搞定合同吧！你贏了，費薩爾先生！”
唐布丁揮了揮手，看不出有多懊惱，但也沒顯得有多興奮。
剛剛談成了一筆價值五千億美元，換算成人民幣足足有三萬多億的項目，并沒讓他感覺快樂。
不過這在費薩爾看來才是正常的！
正如唐布丁說的那樣，這是一場豪賭！但他，費薩爾，已經占據了完全的上風！
而唐布丁不過是為了面子苦苦支撐而已。
所以，此時唐布丁所有的勸解，不過都是為了他年輕而可笑的面子做最后的掙扎而已。費薩爾早已經算到了一切。
如果這家伙真的放得下那可笑的面子，難道不是應該早點跟華夏體彩溝通，立刻中止特別彩票的發行么？
“那就這樣吧！我這就去準備合同，那么我祝福自己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