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千頭萬緒
(女生文學)
林淼回到家時，發現老林也回來了。
老林滿臉透著房東叔叔豪邁的紅光，靠在沙發上的姿勢，仿佛隨時都能包一條游艇，然后叫上二十個嫩模出海浪上一個星期。林淼隨口問了下老林買房之旅是否順利，老林點點頭笑著說幸不辱命，一棟12層寫字樓外加5套100平方的商品房，連同各種亂七八糟的費用，共計1500萬拿下。不過因為林淼沒有身份證，所以房產證上全都是老林的名字。買房花了一天，找中介把這些房子全都租出去花了三天，一次性全部收了半年的房租，回血18萬…
剛剛在外面敗掉2000萬的淼爺已經視18萬如糞土，手一揮道：“賞你了。”
說完朝六樓走了幾步，又退回來道：“算了，還是給我吧，你馬上去樓下銀行轉到我賬上，我身上放太多錢我不放心。”
老林的紅光滿面瞬間退了下去。
上一刻他以為全世界都是自己的，這一刻他覺得好特么沮喪。
當爹的尊嚴全沒了…
林淼上了樓，先給帥波打了個電話，把今天東甌市要搞《虎門銷煙》的消息跟他說了下，讓他找點熟人，幫忙問一下有什么人愿意插一腿。前因后果跟帥波解釋了一通后，又把羅萬洲秘書的電話留給了帥波，千叮嚀萬囑咐一通，讓他務必要抓緊。
電話那頭的帥波個林淼信誓旦旦地保證，絕對完整淼爺交代的任務，然后林淼掛了電話，就給在片場拍戲的劉凰淑打了過去。再10分鐘后，整個片場的人就全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又過了兩個小時，《虎門銷煙》項目要在東甌市落地，東甌市政府牽頭投資一個億，誠邀全國各電影投資公司和電影制片廠帶資進組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的電影圈子。
一時間京城那一大堆人各種打聽門路和細節，一家小公司恬不知恥，表示要投巨資十萬，支持國產電影，然后當晚飯桌上就被某兄弟公司拍飛。
兄弟倆一擲千金，豪爽地表示要投資一百萬，拳拳愛國之心，日月可鑒。有人帶頭自然有人跟風，紙面上的投資額分分鐘就破了千萬。
等到《虎門銷煙》的制片方得知這件事時，連劇組都還沒攢好的謝導簡直一頭霧水，然后莫名其妙就被綁上了東甌市的大船，隨即兩天之后，便在東甌市駐京辦跟前來出差的羅萬洲簽下了合約。到了周五，《東甌日報》和東甌電視臺轟炸式地向全體市民播報了這個重大消息。
甌山縣的領導直到這時才知道縣里將要迎來超級大工程，紛紛彈冠相慶，當夜集體喝得找不著北，來回嘴里就一句話：“那一個億，到底什么時候能撥下來？”
《虎門銷煙》的拍攝資金，從全國各地匯聚到京城，而甌山影視城的建設款，卻遲遲沒能到位。拖欠最多的是林淼，答應要拿出兩千萬，但卡里只有1400多萬，《尋仙》第三冊的稿費和分成起碼要等到四月中旬才能到，差不多還要等一個月的時間。
生怕這筆款子無法到位的林淼，為此這個星期每天晚上都要給丁少儀打個電話，詢問今天的銷量如何，恨不能拿把刀子逼丁少儀真的一個月出版兩冊，單方面對東甌日報毀約得了，但當然也就是想想，毀約金少說千把萬，老丁肯答應才見鬼了。
丁少儀帶給林淼的消息不好不壞，《尋仙》銷量穩中無增，市場潛力基本也就到此為止了，單冊500萬冊出頭，國內肯每個月為買單十塊錢的人，總共就那么多，再也壓榨不出新用戶。《真相》則賣得有點蛋疼，不管是林淼覺得有市場潛力的“淺薄版”，還是他覺得讀者可能不買賬的“說教版”，全都遭到市場冷遇，一個星期只賣出去寥寥三十多萬冊，堪稱出道即撲街，處女作之戰打成滑鐵盧之戰，媽個逼臉都沒了。
按丁少儀的話說，如果能再賣出七八十萬冊，那差不多就能回本了。
處女作一星期就賣出三十多萬冊，淼淼棒棒噠 然后她當天就給林淼支付了包銷《真相》三百萬冊的提成900萬——拿900萬換《尋仙》第二部整整十冊40的分成，站在出版社的大局上看，丁少儀顯然是賺翻了，還直接讓林淼充滿了對她的愧疚感，對第三部簽約談判打下了良好基礎。
然而，丁少儀并不知道，淼爺只是口頭上愧疚了一下。
星期六早上林淼一覺醒來，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媽的原來自己這么有錢，之前居然生生忘掉了出版社包銷《真相》三百萬冊需要支付給他的那筆巨額提成。好歹是每本書提三塊錢啊！再然后一轉念，就想起自己貌似可以還債了。卡上2300萬，給市里打2000萬，剩下300萬還能讓老林再接再厲去杭城買和南海各買一套別墅。
清晨七點多，林淼懷揣著巨額存款，在家養小保姆和小保安的陪伴下，出了明月小區。過了馬路，來到距離原西城飯莊不遠處的早餐店，林淼吃著早飯，一邊盯著對面的建設銀行營業廳，若有所思。跟在一旁的清清小姑娘和斌哥見老板居然在吃飯的時候分神了，差點以為老板是為情所困，又看上了哪個幼兒園的小妹妹，黃清清不由問道：“老板，你在看誰？”
林淼邪魅一笑，狷狂問道：“你猜現在是我存折里的錢多，還是對面那家銀行里的存款多？”
黃清清轉頭看了看王斌，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我覺得老板可能瘋了，居然跟銀行比錢多！”
斌哥的眼神深以為然：“不要說出來刺激他，他會扣我們工資的！”
林淼被金錢蒙蔽了雙眼，絲毫沒覺察出斌哥和清清的異樣，早飯后在兩人的護送下來到學校，心里想著下午放學后再去找羅萬洲交錢，一路走進教學樓，卻突然被人從身后抱了起來。
“喵喵！我回來了！”沙陽興奮地喊著，驚險地躲過了林淼已經在蓄力的反手一拳。
沙陽抱著林淼轉了一圈，把林淼放下來，又摸了摸他的頭道，“你換了個新發型啊。”
“嗯，我女朋友說她喜歡我殺人時的樣子。”林淼隨口鬼扯著，一個多月沒說英語，語感依然良好。他仰頭看著沙陽，覺得幾十天沒見，這伙計都蒼老了半分。
沙陽聽得有點懵逼。
林淼又開門見山問道：“你叔叔的出版社倒閉了嗎？”
沙陽聞言，急忙一連串的no，然后興奮說道：“淼淼！我叔叔很喜歡你的書，你的書已經在我們那邊開始發行，我叔叔說為了表示誠意，他愿意支付你5的利潤提成，如果你愿意給他第二冊，他可以支付你10的提成！這是很大的一筆錢！”
林淼道：“是嗎？我過去兩個月，掙了3800多萬人民幣，折合加元是多少？”
沙陽沉默了片刻：“你在開玩笑？”
林淼正色道：“關于錢的事情，我從來不開玩笑。”
沙陽低頭看著林淼，林淼仰頭看著沙陽。
互不吭聲半天，林淼突然問道：“老沙，你來為我工作怎么樣？我可以給你1的《尋仙》英文版的提成，每月月薪一萬五人民幣。”
沙陽想了想，突然捂住胸口道：“喵喵，對不起，我需要冷靜一下。我有點…我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接受這個現實，太特么刺激了，我先找個地方睡一下…”
沙陽扶著墻，邁步朝他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林淼輕輕嘆了口氣：“這老頭看來也是沒過過好日子，這點錢就把他給嚇死了。資本主義世界，發展水平也就不過如此啊…”
鄙視完發達國家，林淼屁顛顛上了樓。
走進教室，屋里已經坐得滿滿當當。
林淼一坐下來，陳漁就站起身走到林淼身后，彎下腰在林淼頭上親了一下，然后嚶嚶道：“頭發這么快就長這么長了，口感不一樣了…”
林淼道：“可能是昨晚沒洗頭的緣故。”
陳漁拍了林淼一下，然后笑道：“有個全國初中生英語演講比賽，方老師問你想不想去？區教育局說你可以直接代表市里去參加省賽，每個市就2個名額，省里比賽只要半天哦！”
“哦？”林淼眼睛微微一亮，“又到了大家不得不展現各自才藝的季節了嗎？”
陳漁道：“3月份了嘛，大家6月份就畢業了，當然什么比賽都要出來了。”
正說著話，朱彤筠又匆匆走進來，徑直走到林淼跟前，也跟著問道：“淼淼，今年全國初中生作文比賽你比不比？比的話我馬上就跟市教育局說，5月份直接去京城參加決賽。”
林淼驚道：“什么情況？”
朱彤筠解釋道：“省里給的直通決賽的名額，保送的。”
“我草。”林淼露出苦惱的表演，“我的才華已經到了這種完全種掩蓋不住的程度了嗎？”
邊上一群人用蛋疼的眼神望向林淼。
林淼沒怎么猶豫，就把比賽的事情接了下來，上初中到現在為止，他除了拿了全市學科競賽的一等獎，再沒拿過別的榮譽，確實有點刷一下聲望值的必要。至于能不能拿下全國一等獎，這件事他倒是沒怎么想，仿佛拿全國第一就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直到朱彤筠走了，他才突然驚覺但凡比賽，就必然存在失敗的可能，不由得微微緊張了一下，然后又趕緊安慰自己不要擔心，參賽的無非也就是一群初三的小孩，水平再高能高到哪里去？頂天了韓小寒的級別嘛，韓小寒又不是韓無敵。我林三水怎么也是多少年機關文秘崗位上混飯吃的，誰特么怕誰啊？
各方面的比賽，讓林淼多多少少有了點小壓力。
但事情仍然沒完。
早上下課后，因為外國語初中周六下午也要上學，所以林淼他們還得留在學校里吃飯。飯后午休的時候，中遠居然來了學校，告訴林淼又有個全國硬筆書法比賽的名額，問林淼要一幅字，比賽用的紙和林淼最慣用的筆，他都自備帶來了。林淼強打精神給中遠默寫了足足十六遍《陋室銘》，一直寫到中遠滿意，才總算能瞇上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