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悲憤欲絕。
以為大家群聊混得熟了,不會說翻臉就翻臉,鳳鳳和曦月明河也算自己人,就更不會了。
結果被混熟了的是自己,天然對她們沒了戒心,這伙人反倒是存了一肚子偷襲念頭。
若非這種心態上的全盤反差,她也不至于這么不設防啊!天宮能量驅動,誰也不可能動得了她啊!
結果就這么一個心態反差,變成自己被群起攻擊,捆得跟個粽子一樣。在自家地盤被人擒王了…
感受著附近小仙女們驚詫的眼神,瑤光簡直想死。
李無仙這狗頭軍師誤我!沒她胡扯,自己怎么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把她們當友軍,她們卻都想弄我,嗚嗚嗚…
最氣人的是,本來她都太清后期了,時光之妙舉世無雙,根本沒有東西可以限制她,任什么捆綁也不可能有效啊!
可這奇怪的金環化成的繩索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居然真能限制她的能力,提不起半點修行,連肉身力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還、還有點催情似的,被流蘇抓過來都有點不應有的反應…
這是什么東西!
“陛下不用驚詫,這是我的本命法寶。”程程悠悠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們妖精呢,總是會有一些很特別的特性,修行雖然壓不了天帝陛下,某些針對克制還是可以的。此天道之則,世間萬物都是有弱點的。”
夜翎捧哏:“師父,這是什么特性呀?”
“專對雌性,軟心催情。天帝陛下雖強,終究是雌性嘛…”
瑤光氣急,罵道:“孟輕影!你也和她們一起對我出手?”
孟輕影托腮:“正宮娘娘我自己都還想爭一下呢,誰叫你調子起那么高,把我都當個站旁邊等你分杯羹的小侍女了,誰愛當配角呀…光光,你總是犯這種錯誤,從古到今未曾改變。”
瑤光怔了一怔,就聽孟輕影續道:“安啦,都是自家人,撕一撕誰大誰小算個啥事,我昨天還在和那條臭河撕呢…”
明河干咳。
“就那流蘇,我們也就是看在他陪秦弈久,給她幾分面子,真以為我們認她說話啊,她才想屁吃。”
流蘇一蹦而起:“傻鳥你膽子又肥了,前天沒揍夠你?”
在瑤光目瞪口呆中,流蘇和孟輕影打成了一團,沒一會別人也參戰了,整個蟠桃宴會場噼里啪啦一團混亂。
瑤光木木地轉頭看向秦弈,秦弈也木木地看她。
“你…和她們約好的?一直在騙我?”瑤光低聲說著,眼神看不出悲喜:“那恭喜你,成功了。”
秦弈搖搖頭:“令牌被你收走后,我根本就沒和她們有過半句交流…”
瑤光道:“所以是你和她們默契至此?還是我自尋死路?”
“沒…”秦弈把她抱起:“你看她們互相打來打去的,都這樣。只要你別把自己當作特殊,那不過就是大家吵吵鬧鬧的常態罷了…哪來的什么死路…”
仿佛佐證他的說法,一只小蛇慘叫一聲被掛上了桃樹,一搖一晃。
秦弈:“又是你…”
夜翎:“嗚嗚嗚…”
瑤光:“…”
她也有點想笑,那種無悲無喜的淡漠都快被打沒了,又偏頭道:“那你為什么不放了我?”
“瑤光…”秦弈輕撫她的臉頰,低聲道:“這種吵吵鬧鬧不算什么,大家都有分寸,不傷和氣。唯有你不同…”
他頓了頓,續道:“為當年的事,向棒棒道歉好嗎?”
瑤光怒道:“你就是向著她!”
“那事確實是你的錯。”
“我若不道歉呢?”
秦弈嘆了口氣:“那我就不松綁。”
瑤光負氣道:“這種栽法,我不服,更不會道歉,有本事她就殺了我!”
秦弈正想說什么,戰團之中忽然冒起了聲音:“怎么我們在這打架,她縮在秦弈懷里柔情蜜意的?是不是搞錯了什么順序?”
瑤光:“…”
很快就見流蘇撲通撲通從戰團之中沖了出來,一把拎起瑤光,露齒一笑:“你們玩,我和我家光光玩。”
說著一路沖進了瑤池。
風中傳來瑤光的怒喝:“流蘇,我是不會屈服的!”
“我不需要你屈服,只要我能弄你就行了啊哈哈。”
毫無節操的對白聽得秦弈都捂臉不能直視,簡直閉眼就能想起當初羽裳慘遭調教的場景,這場景對應在瑤光身上的話emmmm…
他目光落在場中,羽裳好像也想起了相同的場面,有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夫君,你、你不親自參與嗎?不怕到手的天帝小姐姐被棒棒弄壞了啊?”
“這事情還是要她們自己解心結的,其實她倆的感情真的很復雜,便是讓棒棒殺瑤光,她也必然殺不下手。”
“為什么我懷疑夫君是想讓棒棒把瑤光調教好了送你。”
“…就是當年對你,也是我做的主力好吧!”
“說這話的時候用這種爭功的語氣,真的好嗎?”
“說這話的時候你手還掐著安安的胸,真的好嗎?”
安安:“你們終于發現了。”
亂戰結束了。
實際上所有人都在默契做戲而已,只是讓瑤光覺得“被群起攻擊不算啥,大家都常打架,不要把這當成敵對意義”,于是心理上就好接受一點。
這一家子相處久矣,真的是個個同心,性情上都有一定程度的同化感了,相互之間一個眼神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這種默契,瑤光一個人栽進來,人格里還有個小內鬼,她到底怎么玩啊…
“我都有點同情這位沒名分的師父了。”曦月嘆著氣喝酒:“雖然知道她很多事都是活該欠揍,可還是覺得她好可憐的樣子…”
明河也道:“同感。”
程程道:“這是你們太善良。怎么不想想如果不壓她氣焰,以后我們日子怎么過?真以為她是來睥睨眾生統領群雌的啊…棒棒都沒她這么囂張。”
居云岫道:“而且棒棒心中對她有恨,總是得解的。不然大家終究不和諧。”
“道理都懂…”孟輕影還是道:“秦弈你一會還是去盯著點吧,光光終究是我朋友…她又犟,可別再一次雙方各自不讓,最終棒棒氣上頭了把人揍出毛病也不是沒可能的。”
“我知道。”秦弈撓撓頭:“我也覺得她有些可憐,不是現在,從幾天前就這么感覺了…然后我也越發不忍心…”
孟輕影道:“你啊,說不定對她產生了愛護之心都是源于這種心軟可憐。你當年對我啊…也有點。”
程程失笑:“這么說來,其實當年對我也有點。”
安安舉手:“你們確定這不是因為長得漂亮?”
寂靜。
然后所有人笑彎了腰:“這好像才是真實原因。”
秦弈惱羞成怒,一把將安安攝了過來摁在腿上:“就你話多。”
安安當眾摟著也不羞,反而從案上取了酒壺,淺斟低語:“喜歡漂亮,有什么不好…終究這萬里桃花,妁妁其華,開在一處,盡攬懷中…豈不勝過仙路苦寒,踟躕獨行,苦大仇深,舉目皆敵?”
秦弈怔了怔,笑道:“安安這話有點意思。”
“所以…”安安斟了杯,湊到他嘴邊:“可滿飲此杯了,天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