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沒說什么,除下她的鞋子,施了個簡單的治療術,很快正了筋骨,腫塊消除。便開始慢慢按摩活血。
少女的蓮足,晶瑩剔透,清涼無汗,捏著如同玉石,溫潤中帶著些涼意,腳趾頭跟珍珠一樣,粒粒可愛。
秦弈微微偏頭不去看,定神正常按摩。
李無仙微微后仰著,緊緊咬著下唇,強忍著不發抖。
這種感覺太怪異了,原先被接觸腰背時的熱流和觸電感仿佛被千百倍地放大,那種心如貓撓一樣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差點就想喊出聲來。
她這一剎那靈光閃現,知道半夜姑姑到底在喊什么了。
那一定是比這個還夸張得多的感受,讓姑姑根本按捺不住。
秦弈畢竟不是真的木頭小龍男,他身經百戰懂著呢,那點細微的顫抖反應卻又死撐著的姿態他一下就知道了。此時此刻他也有些沒好氣地嘆了口氣,一肚子無語。
他已經察覺這丫頭在調戲——或者說嚴重點在勾搭自己了。
此世和中國古時候有很多相似點的,比如女子的腳…那可是非常重要的隱私性質,絕對不可能讓男人碰的。
別說碰了,看都不合適。赤腳外露的那種一般都是妖女表現,例如程程。光是這么一個表現就足以讓人覺得這是個妖精,當然秦弈并沒當回事反而覺得很美,那是秦弈與此世觀念不同的典型特征了。
但這不代表秦弈不知道此世是什么觀念認知。
李無仙處于宮廷更不可能不知道。
只能證明這是故意的。
但秦弈并沒覺得她這個勾搭的性質有多嚴重,只覺得是少女惡作劇一般,就像剛才求抱那會兒,也知道她在故意調戲自己,笑笑就過去了。
更沒想過她這個居然會是自己搞出來的傷。
想著就覺得還是不要表現得太明顯,板著臉拒絕、教訓她自重什么的好像反應太過激了點,沒啥必要。裝著不知道,正常替她揉揉就過去了,反正明天就走了。
這年紀的孩子嘛,有點那啥亂七八糟的好奇是很正常的,這種事自己男女有別不太好說,不如讓青君來教她更合適。
應該說秦弈這個想法算是比較穩重的正確教育思路了,只不過對方不是一般女孩子,用這樣的教育常理去套就有了點偏差。
少女咬著下唇看著師父沉默按摩的樣子,眼里漸漸浮現出了人生第一抹媚意。
三天時間終究轉瞬即過。
秦弈想給徒弟打武修基礎的設想,隨著少女的古怪變化徹底崩得沒了影子,只夠時間趁著她去做正事的時候自己布好了大陣。
理論上他想留還可以繼續留,但無論從什么角度看,秦弈也不想再留下去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幾分留戀,有些舍不得小徒弟的話,那如今可以說是跑都來不及。
李青君這兩天一直在龍淵城四處觀察,試圖尋找可能存在的巫神宗蹤跡,沒能找到。
帶著饕餮都沒能找到。
也是意料之內,對方有意隱匿的話,根本不可能找得出來。或者此刻人家就未必在龍淵城,隨便在千里之外窺伺你又知道個啥?大家雖然猜到巫神宗在暗中窺伺,但并不是太清楚對方到底想要干嘛,反正可以判斷的是并非直接傷害的類型就是了。
李青君沒去太過糾結,既然都做好準備要留下來保護無仙了,自然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想要幾天之內徹底抹除后患是不太現實的,不過盡人事罷了。
只要滅不了巫神宗,那這種事就根本無法杜絕,只能期待秦弈歸來之日有更大的長進再說。
如果李青君知道自己這兩天兢兢業業在為侄女抹除后患而奔忙,她卻在后面偷偷起意勾搭自己的男人,不知道李青君會不會活活氣死。
不管怎么說,離別還是終將到來。
依然是冬季,今天依然有雪。
秦弈牽著李青君的手,兩人慢慢出城,一路走出城郊。
李無仙帶了一隊侍衛跟在后面,說是送師父,盡孝心。兩人當然也法阻止她別來,但也無心搭理她,只是牽著手自顧說自己的話。
“兩次和你分開,都是雪天。”李青君漫步在雪地上,輕聲道:“你知道嗎,那一年你走的時候,我在城墻上遠遠看你,哭得淚人一樣。”
“…并不知道你在看我,不過…猜得出。”秦弈笑著拂去她鬢角的雪花:“過去的事啦,別總想那些。這些年我們還不夠老夫老妻的?”
李青君笑道:“是啊,都跟帶孩子的爹媽一樣了。”
秦弈轉頭看了一眼。
李無仙在一般的侍衛面前并沒有表現出不畏寒的仙家特質,于是穿著厚厚的貂裘跟在后面,小臉蛋縮在帽子里,看上去紅撲撲的更是可愛。見秦弈轉頭看她,便伸著小手晃了晃,笑嘻嘻的。
秦弈笑了一下,低聲對李青君道:“你侄女年紀差不多了,對異性開始有興趣和好奇了,人之常情,你要給她稍微科普一些生理衛生知識,沒必要諱莫如深。”
李青君白了他一眼,雖是聽不懂生理衛生什么意思,料想大致也猜得出來,便道:“臨走還考慮這個,你真是感動大離好師父。”
秦弈笑道:“有沒有覺得,你我都長大了些?”
“有。”李青君也笑:“是不是經歷過教育孩子的感覺,對人的成長就會不一樣?”
“也許吧,有不少人迅速從一個孩子變成了成年人,就是這個分水嶺。”
“那…”李青君咬著下唇,低聲道:“下次我們自己要一個孩子吧。”
秦弈還沒回答,李無仙在身后喊:“喂!你們這是不要我了嗎?”
“呃?”兩人都轉頭看她,李無仙似乎也發現自己這話喊得怪異,有些尷尬地縮了回去。
兩人相顧而笑,手牽得更緊了點。
李無仙有些懊惱地踢雪。
從師父和姑姑的對話看,說白了還是把自己當孩子嘛。
她卻沒想過自己插的這句話才是真正十足的孩子氣。
十里復十里,長亭更短亭,明明一飛千里的暉陽境修士,卻在這京郊雪地如凡人一樣牽著手,走得難舍難離。
李無仙在身后看著,有種奇怪的羨慕感。師父和姑姑并沒有多少話,就這么牽著手漫步走著,就讓人感覺到一種由衷的意味,不需要說任何話,便彌散心田。
她不懂一個詞叫浪漫,但此刻心中所感就是浪漫,這是天底下最大的浪漫吧。
直到已經走到河畔,看著微微結著薄冰的河水,秦弈與李青君終于停下了腳步:“就到這里吧。”
“嗯。”李青君微微一笑,轉頭為他整了整衣襟:“小心點。”
“放心。”秦弈也道:“你在這里不要死撐,如果發現有異,第一時間找你師父,以及萬道仙宮。”
“知道了。”
兩人脈脈對視良久,不知不覺慢慢地輕擁在一起,忘情地相吻。
李無仙直了眼睛。
這好像是之前的幻境里被師父趕來打碎了的畫面,所以沒看下去…原來打碎的是這個嗎?
嘴…嘴巴,還能這樣的嗎?會不會惡心啊?
可為什么…看他們好陶醉啊…
少女抿了抿嘴,癡癡看著前方河畔,北風呼嘯,萬物蒼茫,男女雪中相擁而吻,仿佛天地只余彼此。
這畫面勝過仙家意,美得仿佛不似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