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遠門是渝中區的一處古城門,在很久之前就是用來處置人犯的地方,情況類似于北平城里處決人犯的菜市口。
手下的人員早就在四周張貼了行刑告示,上面歷數這十六名人犯的身份和所犯的罪名,這叫做明正典刑,告示于人。
反正他們的案情已經沒有保密的必要,敵我雙方都是心中清楚,所以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行刑告示一張貼出來,頓時吸引了眾多的人群圍觀,一看到是處決日本間諜,市民都奔走相告,很快消息越傳越廣,到了午時三刻之時,通遠門已經里外三層圍滿了觀刑的人群。
十六名間諜身后捆綁著長牌,驗明正身,大家都低聲私語議論紛紛,有情緒激憤的人,已經開始向這十六個日本間諜投擲石頭,打的人犯們頭破血流,場面一時間險些失控,好在寧志恒帶領的人員充足,很快控制住了局面。
寧志恒看著時間不敢再耽誤,直接揮手示意,行刑隊上前將這些人踢倒在地,然后后退幾步,同時舉槍瞄準。
只見寧志恒高舉著手向下一揮,一聲巨大的轟鳴,十六支長槍同時射擊,將這十六名間諜的后腦打穿,撲通倒地。
圍觀的人群都是一陣騷動,然后鴉雀無聲,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緊接著行刑隊上前紛紛補槍,確認人犯的死亡,行刑這才正式結束。
等到寧志恒行刑結束,趕回行動二處的時候,衛良弼趕來向他匯報審訊的進度。
“這一批的人犯可不好審,有幾個死活不開口,武裝小組里有兩個傷勢重的,審到一半就挺不過去了,當場斃命,對了,森木惠生也死了,傷勢太重,半個小時之前咽的氣。”
這一次抓捕的人犯比之前抓捕的玫瑰小組可要硬氣一些,畢竟玫瑰小組一大半成員都是用毒品策反的漢奸,所以這一次的審訊并不順利,從昨天晚上一直到了現在,審訊工作還在進行當中。
寧志恒卻是不以為意,他擺手說道:“對他們不用留手,能敲出來多少就敲多少,反正也無關大局,過幾天都要處置掉。”
衛良弼有些詫異,出聲問道:“怎么,都要處置掉?”
“趁著局座開口,我打算就在近期把這些人犯都處置了,留下來也是浪費糧食,今天是第一批,過兩天再處置一批。”
“那就按你說的辦!”
衛良弼點了點頭,接著他又有些興奮地說道:“對了,剛才黃副局長打過電話來,說是毒品案的嘉獎下來了,老邵的中校軍銜拿下來了,還有一個隊長晉升了少校,情報科所屬人員都有提升,這一次可要讓老邵好好請一頓,謝謝你才行!”
這一次震動陪都的毒品案,衛良弼的嫡系,情報一科奪了彩頭,他的根基淺,一年前自己也不過是中校,所以他的手下軍銜幾乎都不高,甚至連少校軍銜的也沒有幾個。
要知道遠在上海的情報二科,因為近年來屢立戰功,多次得到晉升,少校軍銜的一大把,不要說左剛左強這樣的行動組長,就是手下的行動隊長們都是少校軍銜了。
至于行動隊員們幾乎都是上尉,最少都是中尉軍銜,這么高的軍官比例,在軍統局都是頭一份,這還是因為局座盡量控制打壓的結果,導致很多軍功都沒有兌現。
所以衛良弼一直以來都在為自己的嫡系手下鋪路,只是沒有什么成效,可是這一次寧志恒一回來,就接連破獲大案,泄密案和毒品案都是震動高層的大案,邵文光的情報科也是沾了大光,這一次衛良弼的手下都得到了很大的好處。
寧志恒哈哈一笑:“這倒是應該的,他這一步走過去,以后的前途可不一樣了,是該好好敲他一頓。”
說到這里,寧志恒又轉了話題,對衛良弼低聲問道:“對了,師兄,這些天你的事情怎么樣了?有進展嗎?”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衛良弼一愣,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著寧志恒,隨即恍然,明白了他的所指,不禁有些泄氣地說道:“還是老樣子,淑嵐和她父親吵了好幾次,可是沒有半點效果,我前幾天去上門拜見,都沒有讓我進門,讓副官把我的禮物都給推出來了,還說什么,再上門就不客氣了,真是愁死我了!”
寧志恒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可以想象的出來,自己這位師兄當時是如何狼狽。
“你笑什么?我娶不著媳婦,你很開心嗎?”衛良弼斜著眼不滿地看著寧志恒。
寧志恒指著衛良弼,哈哈笑道:“你啊!不過不要緊,這件事情我來解決。”
“你來解決?”衛良弼沒有好氣的撇了撇嘴,他可是沒有那么樂觀,自己的老師,上司都發動關系到處托人,也沒有什么進展,就憑寧志恒這個小字輩又有什么辦法?
寧志恒卻是故作高深的一笑,拍了拍衛良弼的胳膊:“總之我走之前,一定讓你心愿達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衛良弼對寧志恒一向是極為信服的,這個師弟做事情向來都是言出必行,沒有把握是不會隨意開口的,現在看到寧志恒信心十足的樣子,雖然還是不信,可心中終究是升起了一絲希望。
衛良弼小心翼翼地問道:“志恒,你是說真的?你可不要糊弄我!”
寧志恒一拍胸脯,語氣傲然的說道:“做事情要有方法,別忘了我們是干什么的?”
“你可別亂來!”
衛良弼被寧志恒的話嚇了一跳,他們師兄弟,說好聽點是軍統局的高層干部,說不好聽的,那就是人們口中的特務頭子,平常使用的手段可都是毒辣陰狠,這些可不敢對身邊的人使。
寧志恒卻是不再理睬他,伸手從桌子上拿起衛良弼送來的審訊記錄,擺手說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過幾天我騰出手就給你辦妥,保證不出問題。”
衛良弼看著寧志恒故作神秘,就是不肯多言,也是頗為無奈,只好揮了揮手,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