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感情的蝴蝶效應
“謝謝您的到來，請您留意最近的郵箱，如果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
看著面試官那和善的笑容，以及伸出的右手，出于禮貌，方文樂也只能陪笑著接過來。
但是從他那客套的話里，方文樂可以推測出來，這次自己又失敗了，甚至都不會給自己復試的機會。這也是畢業到現在，自己經歷過這么多次面試后得出來的經驗。
這種經驗，真不知道自己應該值得自豪呢，還是自嘲，如果可以，自己寧愿沒有這種經驗。
而在面試完最后一家公司后，方文樂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里。
將西服掛在衣架上，公文包隨手扔到了床上，就這樣直接躺到了床上，拖鞋還黏在腳上，但現在也沒有心思去管。身心疲憊的他只感覺眼皮好重，如果可以，真的好想現在就直接睡過去。
還是家里溫暖啊！
方文樂側臉地貼在床上，透過一只眼睛看向窗外逐漸變暗的天空，曾經，這是他對凌水心許諾過要一起打拼的城市的天空。
“文樂，”
畢業前的一個月，凌水心和方文樂一起散步在學校的水池邊。
“怎么了”看著凌水心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方文樂不由得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討厭，”賭氣式地把方文樂的手推開，凌水心嘟起嘴巴，
“現在要跟你說正事呢，不要嬉皮笑臉的好吧！”
“好，好的，我不笑。”
雖說著不笑，但是強忍著不笑的樣子，看上去比笑著的時候還要有感染力。
如此滑稽的表情，讓想要嚴肅凌水心也嚴肅不起來了。
“噗…（捂住嘴巴）你干嘛啊，不是讓你別笑了嘛！”
“可是，我沒有笑啊！（強忍住笑容）我可是很努力地在憋笑。”
“…你，我，”
實在是裝不下去嚴肅的凌水心最后只得捂住眼睛，任憑自己笑出來。
“你還是別憋笑了，還不如笑出來呢！”
“是嗎可是你這么一說，我又不想笑了。”
“你必須笑，不然就我笑出來豈不就像個傻瓜了”
說罷，凌水心便要上前，想強行讓方文樂笑出來。
“好好，”實在揪不過，方文樂也只好求饒。
“不過現在你得先說說，你準備說的是什么事情”
“我…”
被方文樂提起后，本來雨過天晴的凌水心又變得烏云密布，一只手指纏著一縷肩發，不停地繞著圈。
“家…家里人給我找了一份工作，讓我畢業后就回去上班。”
“…這樣啊！”
“嗯，”凌水心小心翼翼地說著，
“他們說那份工作的待遇不錯，回去后會有一個比較好的發展。”
在聽到這一句話后，本來還嬉皮笑臉的方文樂，此時也變得沉默起來。雖然自己一開始就考慮過這類事情，但是沒想到在真的面臨時，還是覺得寸步難行。
而這也是大部分的大學情侶會遇到的情況，畢業即是異地。本來一直形影不離的兩人，因為工作的關系而被分到了兩座幾乎不會相交的城市，在時間的沖刷下，就算是曾經的山盟海誓也會逐漸變淡，直到最后和平分手。
雖然這不包括所有的情況，卻是所有情侶所要面對的問題，在畢業之后，到底應該是堅持，還是應該放棄。而放棄往往又是最優，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水心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不知道。”
在回答完方文樂的這句話后，凌水心便轉過頭去，背對著方文樂，等待著他的回答。而他的回答，便會決定今晚兩人以后的道路。
兩人也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這其中所代表的意思，自己做出的決定，就要為此負責。
方文樂看著凌水心背靠水池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且溫暖，在水池噴射出的水柱的映襯下，顯得又是那么的美麗，這個和自己在一起快四年的女孩子，宛如世間最美的一顆水晶。
也就是在這一刻，方文樂做出了自己心里的決定。現在的自己什么都沒有，所以給不了她什么，但是…即使是這樣，自己也想承諾一個兩人想要的未來。
“水心。”
想到這里，方文樂也不再遲疑，一把將面前的凌水心拉進的懷里。
“文樂…唔”
沒等凌水心說話，一個熾熱的嘴唇便吻了上來，封住了之后所要說的話。
對此，凌水心也不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
“對不起，水心。”
因為害羞而面色通紅的凌水心，在雙眼無處躲閃情況下，只得低頭看著方文樂的胸間。
如此的楚楚動人，作為女生的她都能提起勇氣問自己，而自己剛剛居然猶豫了。
“剛剛我居然猶豫了，實在是該死，不過，我現在能夠堅定的告訴你，我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
“…”這幾乎跟表白時一樣的發言，讓本就臉紅的凌水心又是升溫了幾分。
“你是說，我們，在一起嗎”
“沒錯，就在這座城市，打拼出一個屬于我們的家。”
“文樂…”
“雖然我現在什么都給不了你，但是，我有信心給你一個滿意的未來。”
“…笨蛋，你這是從哪里抄來的我不信這是你自己想的。”
無聲的淚水從凌水心的眼角滑落，這是喜極而泣的淚水。這個平時腦袋跟一根木頭時的男朋友，在這臨別之際，居然給自己畫了這么一張不切實際的餅。
而自己，卻又是如此的相信著他。
“雖然我平時的確不是很懂這方面的事情，但是，水心你愿意相信我，跟我在一起嗎”
“嗯！”
閉上眼睛，這次，方文樂將全部臉埋進了床單。
沒想到，方文樂的困難會來的如此的快，本以為在畢業之前已經進入公司實習的他，會一直順風順水下去，可是卻在畢業前夕被實習的公司給刷了下來。
這種打擊無疑是巨大的，不僅僅是精神層面上的，還好的是凌水心順利轉正，兩人這個月才能靠著她的那點微薄的工資勉強度日。
呵呵，很好笑吧！一開始這么豪言壯語，沒想到現在卻如喪家之犬一般，每周兩次甚至三次的面試，也完全無法擺脫現在的局面。
“咚咚咚”這時，方文樂的臥室響起了敲門聲。
不耐煩的方文樂翻了個身，看了看并沒有被自己鎖住的把手。
“怎么了”
“文樂啊，你沒事吧”
聽著凌水心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方文樂只覺得心里一陣煩躁。
“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
“那起來吃飯吧，飯已經做好了，今天有你最喜歡吃的西紅柿炒雞蛋哦！”
“不用了，我在外面已經吃過了。”
“是嘛，，，”
說到這里，門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本以為就此結束的方文樂準備繼續休息時，凌水心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那個，，，文樂，我可不可以進來啊”
“有事嗎”
“就是，談談之類的，我們，好像很久都沒有這么坐著聊過天了吧！”
聽罷了凌水心的話，方文樂思索了一下。
然后操控著疲憊的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進來吧，門沒鎖。”
“那我進來了哦！”
在提醒了一句后，穿著白色圍裙的凌水心這才小心翼翼地扭開把手，出現在門口。
依舊是跟以前一樣的楚楚動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在現在方文樂的眼里卻有些不愿見到這個身影，感覺和她待在一起時，感覺氣氛也會變得煩躁起來。
“文樂…”
只是，雖然進來了，但是兩人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到最后，方文樂只能示意她坐下來。
“文樂啊，今天的面試怎么樣啊”
“應該是過不了了，雖然說讓自己等消息，最多四天就會回復，不過應該是沒有面試上。”
“…這，這樣啊，沒關系啦，還有下一次的，文樂你這么棒，肯定會有人賞識你的。”
“嗯！”對于凌水心這不痛不癢的安慰，方文樂只是點了點頭，然后伸直雙手，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意思也很明顯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出去吧，不要打擾他休息了。
當然，方文樂也能注意到此時兩人的情況，只是現在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凌水心，畢竟現在的自己一無是處。
（對不起，水心，現在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你，但是相信我，等我找到工作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明天文樂你就不用去面試了吧，這樣也可以放松下。”
“不用，明天我會去人才市場去看一下。”
“這，，這樣啊，那我現在去把你的西裝燙一下吧，這樣好明天出去。”
“嗯！”
“對了文樂，那個，要不這個周末我們一起出去看電影吧，最近新上映的一個喜劇片很好看的。”
“不用了，你和朋友一起去吧，我周末還有面試。”
果然，又出現了這種情況，不管自己說什么，他只會這樣回答，這樣，是真的很讓傷人心的啊，不管是看上去似乎在自作多情的自己，還是把這種冷暴力當做是給自己懲罰的他。
但是，兩個人的感情是相互的，這如同蝴蝶效應一般，在你傷害自己的時候，別人也是會感同身受的。
而這次，凌水心不想再忍了。
“文樂，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所以才一直對我不理不睬的。”
“沒有，我只是有點累，”說罷，方文樂已經是重新躺回了床上。
“那為什么每次約你出去，你都回絕我，是因為嫌我麻煩了嗎”
“不是，只是最近我情緒不好，害怕出去會影響到你的心情而已。”
“你只知道你自己的心情，那你有關心過我的心情嗎”
在方文樂的一再“無所謂”的態度下，凌水心終于爆發了，一滴并不明顯的眼淚從眼角處，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你天天都四處奔波，除了睡覺吃飯外都不見蹤影，你是在故意回避我還是怎么樣我就真的那么討人厭嗎”
“我…”
“你說啊！”
看著朝著自己大吼著的凌水心，方文樂顯得有些錯愕，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凌水心會發這么大的火。
“水心，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只是，…”邊說著，方文樂邊捏緊了拳頭。不行，現在的自己必須隱忍。
“只是現在的我，還不能面對你。”
面對方文樂這蒼白無力的解釋，凌水心并不買賬。
“就因為沒有面試通過那你可以重新來過啊，有什么問題也可以跟我商量，依靠我一下就那么難嗎”
“水心。”
“還是說，就因為上次我提議你去的那家小公司，因為沒有面試通過，所以就讓你對我懷恨在心”
“…沒有，水心你聽我說，”
“那你說啊，”
“我…”
想要解釋的方文樂，在看著凌水心傷心的表情后，除了心疼外，卻又想不出任何的解釋。因為在自己心里，唯一能對水心的解釋就是找到工作。
“呵，”
看到果然戛然而止的方文樂，凌水心只留給他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后，便奪門而出，只留下一聲重重地關門聲。
方文樂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么，本能地覺得自己應該追出去，但是現在自己又完全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去追她，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指責著自己的無能。
在小區外，凌水心一個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任由微風吹動著自己的頭發，飄蕩在自己眼前。
眼淚也任由它自己往下流著，或許等到它枯竭后，心里也就不用這么難受了。
“喲。”這時，一個男聲突然環繞在自己的耳畔處。
“文樂…原來是老板啊！”
在聽到聲音后，凌水心本能地高興了一下，可是回過頭時，卻發現是傅小優。
高興的心情猶如曇花一現，或者更短。
…看來自己似乎被嫌棄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雙手撐在下巴處，凌水心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額，因為在顧客的委托信息上，你寫了你的地址。”
“哦，這樣啊，那還得謝謝你來安慰我了。”
“…不客氣。”
你這謝謝也太敷衍了點吧，好歹拿出點誠意來啊！…嘛，雖然自己不過是來確定情況的。
“那個，我現在冒昧的問一下哦，只是問一下，你剛剛有對他提到了我的小公司了么”